躲过付刚的眼神,看着外面空荡荡的操场,张茜轻声说:“你什么也不要问,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骗三岁小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不说。突然公司出现一个小孩,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那是我一个朋友的小孩,他突然有事,叫我暂时帮忙照看一下。”
“你撒谎。”
张茜脸色淡淡地红了一下,很快装着很平静地说:“我,我没有撒谎。你爱信不信,失陪。”
“我会搞清楚,你们到底玩什么花样?”
“随便你。”
出了门,张茜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刚才紧张急了,真怕他识破。
三天了,还是一无所获,张茜越来越着急,还有几天,老板和客户就过来了,万一,哎,万一,事情闹大了,张茜都不敢想后果。
推开马姐的房间,小孩已经睡了,张茜看着忙碌收拾的马姐,不好意思地说;“真是辛苦你了,累吧?”
“不累,习惯了。”
张茜找了一个座椅坐下,轻声地说:“马姐,陪我聊会。”
“嗯。”
“马姐,想孩子吗?”
“想,怎么不想,我们一家三口,三个城市,一年到头难得见一次。哎,这也没有办法,为了攒钱。”
“以后有什么计划?”
马姐自嘲地说:“计划,我们能有什么计划,我们可不像你们,有本事,有能力立足珠海。只希望孩子考上好一点学校,有出息点。将来不要像我们这样打一辈子的工。我就知足了,到时候,我跟孩子他爸爸回老家种田,自给自足,也就满足了。”
“马姐,我们认识有多久了?”
“六年多了,时间真快,那时候,你还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现在都是大经理了,我早就看出你,有本事的姑娘。不会一辈子在车间干。”
张茜感叹地说:“马姐,时间真快啊!这么多年了,怎么不考虑跟孩子爸爸一起,你们这样长期分居,你就不担心孩子爸爸?”
马姐扑的一声,笑着说:“你是想说,他在外面找野女人吧。没事,孩子爸爸不是那种花花肠子的人,他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能力,你就放一百个心。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不担心他。张茜,你不知道,像我们这种条件,哪有你们想的那样,情啊,爱的,我们啊,有钱供养孩子读完大学,一家人平平安安一起生活就不错了。”
“马姐,你幸福吗?”
“幸福是怎样?我不知道,只要每个月按时发工资,知道孩子和孩子爸爸平平安安,我就知足。我可不奢望,像你们那样,买房,买车,穿漂亮衣服,讲究生活质量。哎,总的来说,我还是喜欢目前这样的,每个月能领到工资。知足了。”
张茜看着马姐,这几年变了好多,脸上有了很多麻点,皮肤也很粗糙,眉毛也没有修剪,三十七岁,好像四十几岁的人,有了岁月给她的痕迹。可看着她憨憨地笑着,一脸的满足,张茜又释怀了,是啊,幸福是怎样?谁又能准确回答。问一万个人,有一万个回答。
马姐轻轻推着张茜的手问:“张茜,问你话,怎么不回答?”
“哦,我在想事情,没听见,马姐,刚才你说什么?”
“我听翔子说,你和阿林怎么散了?你们怎么回事?好好的日子不过,学人家新潮,离婚,这女人一旦离了,很难找到像阿林那样有本事的男人。你是不是犯傻啊?”
张茜听完,为难地说:“翔子怎么跟你说的?古子林告诉他的?”
“是啊,前一段时间,翔子打电话告诉我的。你怎么跟他散了?”
张茜为难地说:“马姐,我们,哎,三言两语一时说不清,都已经离了,我不想再谈,马姐,你能理解我吗?”
马姐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你们,哎,怎么年轻人,说离婚就离婚了?你们日子都那么好过,怎么就离了?”
“我也不知道,也许我们只能同甘苦,不能共享福。马姐,环境在变,人也会变。只能说我和古子林没有缘分。”
“嗯,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嗯,你也是。”
“张茜。”
“哦,什么事?”
“孩子的事,怎么样了?”
“还没有消息。我会尽力,实在不行,只能报警了。”
上楼,敲敲黄姐的门,没有回声,没有回来,这两天怎么回事?黄姐每天都很晚回家。
打卡,开门,开电脑,然后坐在办公椅上发呆,张茜满脑子都是孩子的问题,到底是谁抛弃孩子?电话响了,无精打采接起,听着宿舍保安的汇报,张茜马上精力十足地交代保安,兴冲冲地往宿舍赶。在办公楼门口碰到刚刚上班的黄灵,来不及打招呼,匆匆赶去。
在保安的带领下,一个十几平方的房间,密密麻麻地放着四张铁床,看着还在床上躺着的女人,张茜轻轻地敲敲门说;“那个谁?先起来一下,我们找你有事问你。”
女子战战兢兢地爬起,脸色雪白雪白的,一张无比年轻的脸,张茜真怀疑她有没有成年?张茜仔细地观察她,发现她很胆怯,眼神都不敢看着张茜和进来的女保安。张茜示意保安离开,坐到女子对面的床上,咳咳几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王丽华。”
“王丽华,我听说,你是请病假,去看过医生了,没事吧?”
女子不自在看来张茜一眼吞吞吐吐地说:“嗯。”
“你撒谎,保安一直发现,你一连三天都没有出门过,你怎么去医院的?飞过去的?”
女子害怕地看着张茜,呜呜呜呜呜地开始小声哭泣。
张茜不耐烦地大声打断说:“别哭了,我有话问你,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