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未成年人,天啊,我彻底无语。”说完,张茜再次打量半靠坐在铁床上女孩,清秀小巧的脸容,创白的脸色,眼神仍然胆怯地有意无意看自己几眼,又匆匆低头,一副害怕又无知样子。张茜看着她又生气又可怜她,特别是她的眼神,那么无助。
叹了叹一口气问:“身体怎么样?”
“肚子有点疼。”
“去医院吧。”
“我,我没有钱。”
“什么?你的工资呢?”
“都邮回老家了。”
“那你有没有亲戚,或者老乡在这里?”
“没有,我老乡走了,去别的地方了。”
“行,我知道,你准备一下,我去会计那里帮你领取全部工资,拿你的签名给我。”
“哦,经理,我能不能去看看孩子?”
张茜生气地看着她说:“现在知道还有孩子,我还以为你忘记了。你啊,唉。”
祝宽花沉默地低着头,没有再出声。
摇摇头,张茜走出女生宿舍,真是不敢相信,哎,可怜之人必有可气之处。
匆匆赶回办公室,突然想起,刚才宽花的事情,张茜叫来玲玲本想问清楚,当初招工的时候,有没有看清楚本人,谁知玲玲你一问三不知,张茜看着面前站着玲玲,等着挨训的姿态,又想起刚才的事情不能张扬,放弃大声训说的准备,叹叹气说:“玲玲,回去工作,思思,以后你接受玲玲的工作,你们俩的工作互换。注意面试的时候注意查看是不是本人,还有记住一点,千万不能招收未成年人,最近劳动局查得很严,万一,查到一个那可是按人头罚款,听说,查到一个是五万,到时候,查出来,吃不了兜着走。”
思思心不甘情不愿地辩说:“经理,那不是我的工作,我一向是。”
张茜打断说:“好了,按我说的去做。玲玲,把王丽华所有资料合同给我。”
握着王丽华的资料,不,应该是祝宽花的资料,张茜心里百般滋味。从会计部办好手续,带着为数不多的钱,又匆匆回人事部,背着包出门,在走廊碰到黄灵,点点头,张茜走向大门口。后面黄灵的叫声传来:“张经理,等一下。”
回头看着黄灵和他一起几位经理,张茜等黄灵走进,小声伏在黄灵耳边说:“黄姐,孩子的事情解决了,我刚才办好她全部离职手续,准备把她送医院,她的家人应该明天会过来接她。”
黄姐听完赞许点点头,看了看一旁站着几位经理,咳咳几声说:“我找你正要告诉你,客户提前过来了,明天下午到,你通知下去,所有工厂车间,宿舍,办公大楼全部清理,包括操场,一定要干净,整齐,条理摆放。最好,另外组织一个卫生小队,专门负责检查。”
“嗯,我知道,我会马上安排。”说完看了看一直望着自己的付刚一眼,匆匆离开。
挂号,排队,看完门诊,张茜才知道,医院要求住院,情况不乐观,要交押金五千,看着面前快要哭出声的小女孩。没办法,谁叫自己摊上这种事,总不能不管,张茜安慰地说:“没事,住吧,我借给你,以后你有钱再还给我。”
看着她感激的眼神,张茜无语了,又是一阵忙碌,填表,签字,交钱。直到医生看过后,交代一些注意的事情,张茜又匆匆赶回公司,安排另外一场检查。这一天,像打仗一样,没有停下来。
下班了,口渴了,端起杯子,走到茶水间,想找咖啡泡,没有了,只能倒上一杯白开水。
静静地想着祝宽花事情。还好事情没有闹大,不然真的不知道怎么收拾。看她今天情况,好像还不知道事情严重性。唉,无知啊!十六岁,读书少,加上离开家人,万里迢迢出外打工,苦闷寂寞,加上这个年纪对爱情向往,很快跟异性走在一起。这些都可以理解,但是祝宽花也太无知了,无知连身体变法也不知。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也不知道她是一个人怎么把孩子生下来?难道跟她同一个宿舍姐妹就没有人发觉?看来公司有些规定要修改,宿舍管理要更加严格,为了以后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很多地方规定要重新加上去。
突然肩膀有人依附,回头看是黄姐,张茜勉强笑笑问:“怎么还没有走?”
“马上走了,我有个朋友聚会,茜,一起去?”
“我,算了吧,我今天累了,想回去早点休息。”
黄灵看着张茜,笑着打趣道:“是不是又跟你的网上情人约好网上见面?”
张茜认真声明说:“黄姐,跟你说过多少扁了,我们不是情人,是好朋友,男女好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真是的。”
“我知道,先是好朋友,过不久就是男女朋友。亲爱的,我是过来人,明白。”
张茜撒娇地说:“黄姐,你再开玩笑,我可生气了。”
“好了,逗你玩的,说正事,那件事情都处理好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不会有问题,哦,对了,我明天可能还要去医院一趟,她爸妈好像明天下午到,我想尽量不让他们到工厂这边,直接去医院。我不在,老板来了,不会说吧?公司这里怎么办?”
“没事,你只要办好那件事情,公司有我照看,出不了事。”
“嗯,我知道了,你去吧,时间不早了,我再坐会,我也回家了。”
高跟鞋的声音远去,都下班了,办公楼静悄悄的,很安静,望着窗外,突然想起老家的爸爸妈妈,不知道他们怎么样?
上次给爸爸打电话,张茜把离婚的事情都说了。张茜以为爸爸妈妈会生气,多少会训说几句。没想到他们很理解张茜,只是劝自己想开点,保重身体,外面累的话就回家。简简单单的一句,张茜的眼泪马上无声无息掉。终于理会,世上最爱自己的人还是父母。
起身准备走出房间,看着门口站着的付刚,张茜沉默地看了一眼,没有搭理。走到门口,轻声地说:“麻烦让一下。”
“你们在玩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