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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女人视爱情如革命,其实爱只是一种感觉,如果感觉没了,那就不爱了。

————梁承欢

回到家,两老都没外出,当叶素素用钥匙打开门时,他们惊讶地看着她,以为她只是路过,她不想解释,没什么好解释的,不是她的错,不是她的问题,而公司要除掉一个人也不需要理由,所以她什么都没说。

正准备溜回卧室,他们却又开战了,这是一场打了一百年都还没有停止的战争,简直比美国与伊拉克更有耐性,话题永远是两个字:离婚。这词从她六岁开始听,一直到今天。换了平时,她会挠着手臂坐在沙发床上,拿着零食一边吃一边看,把她们的表演当连续剧一样看,难一遗憾的是,剧情一直都没有改变,到最后,关键问题来了,他们终于又把矛头指向她,说,关于离婚,女儿该怎么分配。房子分配好了,一切私人物件都谈妥了,唯独共同的女儿不能让对方独自占有。以往,她会笑着说:这样好了,把我劈开两半,你们就可以平分了。

但今天她不爽,而他们却依然像小孩一样,没完没了纠缠下去,于是她二话不说站在他们中间,冷静地说:“你们那么想离婚,怎么不离?N年前已经一直在吵了,以前的理由是说我还小,要给我一个完整的家,现在好了,我长大了,你们可以分手了。”

好不容易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呼了一口气,看到父母惊讶的神情后她没打算再参和了,正准备回房好好想想前因后果,母亲首先哭了出来:“素素,你是不是不要妈妈了?”

什么跟什么呀,提出离婚是他们自己先提出来的,他们生活无聊,都想引起对方关注,继续过他们的激情生活,而现在她只是不想做谁谁谁的拖油瓶而已,不想再陪他们玩了,如果就此做了不孝女,这样也有错的话,那她就罪过了,于是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低声劝说:“妈,以后都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好吗?好好过下去,我很累,先去休息。”

她扯住她:“素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看了父亲一眼,安慰道:“没事,妈妈别担心。”实在不想说太多,说了他们也帮不上忙,反倒让他们揪心,唉,还是不说好点。

看着女儿疲备的身影,夫妇俩坐下来低声商量,他们总是会为女儿而妥协,因为他们都是爱素素的。这时他们一致猜测女儿到底有什么事隐瞒着他们,而结果是,他们也是一头雾水,工作上的事情女儿一向很少提,但却从来没见过她这种神态,估计是有大事发生了。

但他们却不懂事的偏偏又旧事重提,离婚离婚,离了这么久还没离,不过是嘴上说说,素素应该早就习惯了,没想到今天她的反应那么大。该怎么办呢?于是父亲出了个主意,让她妈妈先去打探消息,等有了眉目,再从长计议。

关上房门,叶素素背靠着门板,缓缓蹲下来,手上的箱子总于可以平放在地板上,她低头看着里面的东西,东西有点凌乱,可能是因为被摔过的原因,里面的相架或杯子都没破碎,而藏在叶素素身体里面的一颗心却碎得七零八落,多讽刺,原本打算在那里天长地久地工作下去的,结果是,别人不需要她了,提前叫她走。

又再以为,没了工作不要紧,反正都打算安心回家坐等成为方中宇的新娘,女人没了工作,找到老公也一样,长期饭票的问题,真的弹性很大,可是,连方中宇都走了。她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是她的?

她软手软脚地爬回床上,掀开被子盖过头,和衣而睡。

第二天,闹钟没响,她就自动醒过来了,睁开眼一看才知道,今天不用上班,用不着早起,可是不上班她又能干什么?跳下床拉开窗帘,阳光争先恐后地跳进来。

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看着自己一脸沮丧,不禁吓了一跳,昨天还是活蹦乱跳的一个人,今天怎么像僵尸一样?不行,不行,再这样下去,千年丧尸就会出现了。马上走进浴室沐浴更衣,把自己更新弄回人样时,时间已经是早上十点了,她走出去穿上鞋子,妈妈问:“今天这么晚?都迟到了。”

她勉强笑了笑:“没事,今天星期六。”

对,昨天是星期五,黑色星期五,星期六只是回去加班,而其实,她再也不用回去那个鬼地方上班或加班了,要出去,只是想出去透透气。

站在方中宇楼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搞笑地手里拿着冰琪淋,而在好几年前,她就厌恶这种甜腻的东西,今天竟然像被鬼上身一样忍不住买来舔,汗死。眼睛死死地盯着二楼一个单位,她知道他在家,她期待看到他在阳台或窗台一闪而过的身影。

保安弟弟好几次想上来赶她了,这回,他又巡到这里,看到她依然站在那里,眼睛眨也没眨地看着上面发呆,他说:“小姐,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吗?”

叶素素看了他一眼,继续她的盯哨任务,果然,被她看到一个身影在阳台走动,于是她像一支箭一样冲进电梯,站在二楼的一个单位面前疯狂地拍打着方中宇的门,她知道他就在里面,可是他就是不开门,然后她发现原来自己是有钥匙的,又开始找钥匙,当她把手袋翻过来,口红、镜子、钱包洒了一地,好不容易找到钥匙,当钥匙怎么都插不进锁里时才发现他把锁给换了,手里的钥匙顿时变成废铁——

爱情没了就没了,就算现在哭得像海豹一样,他也不会再回来了。什么东西都有副作用,爱情的副作用就是——开心过后会心痛。

颓废地走下来,走在大街上,看到橱窗内挂着比萨打特价的消息,肚子早就饿了,走进去准备填饱肚子,这时才发现钱包不见了,呵,祸不单行也就算了,今天这个倒霉的样子,难道说是前世欠了他的?钱包,噢,钱包应该是在找钥匙的时候掉的,可是她不想再回去了,脸还没丢够吗?叫她回去再面对他?不,她打死也不做这种事了。

勇气一过,就没有勇气了。

还好,电话还在,这时,一条短信进来:对不起,她在,我不能给你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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