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胡金铨的话说:不能喝豆汁儿的人算不得真正的北京人。不少人是知道这句名言的,于是壮志满怀,但一口下去,又没有不龇牙咧嘴的。记得小时侯第一次跟爸爸去喝的时候也是差点没吐,可自从一天等车时去喝了一碗后便来却是如一日无豆汁儿入肚儿,便夜阑难寐的地步。提起北京小吃,就不能不说豆汁儿。北京人爱喝豆汁儿,并把喝豆汁儿当成是一种享受。可第一次喝豆汁儿,那犹如泔水般的气味使人难以下咽,捏着鼻子喝两次,感受就不同一般了。也有外来客人初次喝豆汁儿吓一跳的笑话。某君初尝这带酸味的绿豆浆,吓得赶紧吐掉,还悄声告诉老板:“你这豆浆馊了,别卖啦。”虽然豆汁儿其貌不扬但很多人竟能上瘾,满处寻觅,排队也非喝不可。《燕都小食品杂咏》中说:“糟粕居然可作粥,老浆风味论稀稠。无分男女,齐来坐,适口酸盐各一瓯。”并说:“得味在酸咸之外,食者自知,可谓精妙绝伦。”京剧表演大师梅兰芳也很喜欢喝豆汁儿。抗战期间居住上海留须不出,弟子言慧珠自京赴沪演出,特带4斤装大瓶灌满豆汁儿,以尊师长,传为佳话。据说,北京出生的西部歌王王洛宾仙逝前,是喝完一口豆汁儿后,才乘鹤归去的。演员王铁成也好这口儿,1987年到香港定居时,最不习惯的就是喝不着豆汁儿,老叫人从内地带也不是事儿,实在没辙了,干脆尝试着自己用破碎机做豆汁儿,还别说,真成功了,于是召集同好“共襄盛举”。您说,这得多大的瘾呀!
豆汁儿到底是什么?我想对于外地的朋友来说应该是很陌生的拉,实际上是制作绿豆淀粉或粉丝的下脚料。它用绿豆浸泡到可捻去皮后捞出,加水磨成细浆,倒入大缸内发酵,沉入缸底者为淀粉,上层飘浮者即为豆汁儿。发酵后的豆汁儿须用大砂锅先加水烧开,兑进发酵的豆汁儿再烧开,再用小火保温,随吃随盛。不要看其貌不扬,但一直受到北京人的喜爱,原因在于它极富蛋白质、维生素C、粗纤维和糖,并有祛暑、清热、温阳、健脾、开胃、去毒、除燥等功效。
豆汁儿历史悠久,据说早在辽、宋时就是民间大众化食品。干隆十八年(1753),有人上殿奏本称:“近日新兴豆汁儿一物,已派伊立布检查,是否清洁可饮,如无不洁之物,着蕴布募豆汁儿匠二三名,派在御膳房当差。”于是,源于民间的豆汁儿成了宫廷的御膳。
喝豆汁儿必须配切得极细的酱菜,一般夏天用苤蓝,讲究的要用老咸水芥切成细丝,拌上辣椒油,还要配套吃炸得焦黄酥透的焦圈,风味独到。豆汁儿之妙,一在酸,酸中带馊腐的怪味;二在烫,只能吸溜吸溜的喝,不能大口猛灌;三在咸菜的辣,辣得舌尖发麻。民国时期擅说《聊斋》的评书演员赵英颇“灯晚儿”书一散,必喝碗豆汁儿,用赵先生的话说:世间五味,在这碗豆汁儿外带一碟辣咸菜丝里头,就占了四味,独缺一个“苦”!
别看豆汁儿不是什么高档食品但可不是是个地方就有卖的。梁实秋先生曾在《豆汁儿》一文中写过“自从离开北平,想念豆汁儿不能自己。有一年我路过济南,在车站附近一个小饭铺墙上贴着条子说有‘豆汁’发售。叫了一碗来吃,原来是豆浆。是我自己疏忽,写明的是‘豆汁’,不是‘豆汁儿’。可见在什么地方吃什么东西,勉强不得。”其实,这才是一个城市的根,这样才觉得自己这块地方的东西吃着塌实、自然。看来豆汁儿下面可得一定要加一个儿字,就好像说鸡蛋的时候鸡子下面一定要加一个儿字,若没有这个轻读尾的语气,听者就会不明白你的语意而生误解。可如果您不是北京人,说起来这“儿”保准就还真不对了哪个味儿。就是这个京味儿,北京特有的味儿!现而今好多老北京的东西都在渐渐失传,好像很多手艺都快绝后了,就连皇城里最著名的四合院也为了迎合洋人口味,追赶国际潮流给拆了一个乱七八糟,尤其是专拆我们二环里的!让身为老北京人的我们无一不痛心疾首!真不知道那帮搞市建的哥们儿们再想什么!人家老外要想看高楼林立去纽约巴黎看好不好?!干吗非得大老远的飞大半个地球跑咱家看写中不中洋不洋的玩意儿!就算为了吸引外资就把上海深圳这些年轻的城市发展成国际形的都市也就够了!干吗非得打着改造的旗号践踏中国人的龙脉!很多东西拆了就没了!毁了就完了!北京是古老是城市,北京有她特有的味道,作为炎黄子孙的我们有责任把她特有的美向世界展示!至少也要做到保护不破坏,要不真对不起祖宗啊!
这篇文章无关儿女情长,只写给我永远引以为傲的家乡。
WhereveramI,IlovemymotherlandforeverIloveBeijingforever.
7/21/20044:06:54PM
这篇文章是本人这些年来少有的满意之作。三年过去了,我对豆汁儿依赖如旧,甚至可以说的上是与日俱增,就如同我对家乡的依赖。。抚心而言,我留恋于苏州之娴静,陶醉于杭州之秀美,沉迷青岛于之舒适,尤其敬畏那西安之壮丽,可我只爱的家乡——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