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凉如水。
卡迪阿里在看完戏剧之后兴奋度一直很高,两个小时前刚刚睡下。穆瑟老师不知道被他的哪个老朋友叫去喝酒,也不在家。和伯瑞斯互道晚安之后的肖菲菲,躺在床上,失眠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一直熬夜的缘故,很早躺倒床上的肖菲菲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感觉到自己大脑的清醒度还很高,她便干脆起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观察窗外的黑夜。
小别墅在郊区,院子的花园里种着那木花,草地是专门栽种的克姆草,还有高大的,枝叶繁茂的穆奇拉树。清风将阵阵花香送入,肖菲菲靠坐在软软的沙发上,舒适极了。
有的时候她也在想,这样的生活十分安逸,忙中有序,有了相处很好的朋友,有了尊敬的老师,有了像亲人一样的伯瑞斯……她还无法适应什么呢?
不,肖菲菲迅速摇摇头,必须要回去。她和这里的人思想不同,原本天经地义的事情在这里是为大逆不道,原本无法接受的事情在这里变得寻常可见……她无法将内心中的话说给任何一个人听,因为没有人会理解。
啊,真是难过,肖菲菲心想。
闲着没事干,她便从弗拉斯里面翻出自己的日记本。
这个日记本是在从斯科森林进入浦和镇的第一天买的——她每次看穿越女们都有前辈的各种指点,或者是从古墓或者是从宝藏中。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便写点日记给将要来这个空间的穿越群众吧。
所以她将到了这个大陆后每天的见闻以及刚刚知道的“常识性”知识记在这个本子上,用中文,即使被看见了也不会担心什么隐私泄露。
有一次卡迪阿里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摊开的日记本,只以为她是某个避世的民族,文字都和她所知道的不一样。
肖菲菲拿起笔,但是却不知道该写什么,今天的见闻已经在睡觉之前都写进去了……最后,她只加了句“晚上失眠”便将日记本撂在桌子上,重新爬到床上数羊。
迷迷糊糊刚睡着的肖菲菲,她的房间里就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黑色的长袍几乎将这个人融进了夜色中去,是伯瑞斯。他走到肖菲菲的床边,有些僵硬地给肖菲菲掩好辈子,转过身,清冷的眼睛盯着桌子上放置着的日记本,神色莫明。
正当伯瑞斯准备回去时,突然——
他感觉脑袋里有一种快要炸裂的疼痛,他皱起眉头,想要忍住,可是那股疼痛越来越严重,最后伯瑞斯不得不坐到沙发上休息。他喘着气,大颗大颗黄豆大小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到柔软的坐垫上。
听到动静的肖菲菲很快清醒,她看到黑暗中有一个黑影窝在沙发上吓了一跳,待点起魔法灯后才发现是伯瑞斯,而且在痛苦地喘息。
“你怎么了!”肖菲菲连忙跑到伯瑞斯的身边。
伯瑞斯的身上冒着阵阵的黑气,一股股的盘旋在半空中,在魔法灯光的照射下好像凝成了一个个的骷髅。肖菲菲顾不得害怕这些,她抱住身体僵硬的伯瑞斯,禁不住流泪:“伯瑞斯你怎么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伯瑞斯才平静下来。他任自己躺在肖菲菲的怀中,神色疲惫。
肖菲菲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伯瑞斯摇摇头:“没关系,这个只是吸收能量碎片的余波。”
听到这话,她禁不住猜测:“那么你那一个多月是去收集能量碎片了?吸收这些碎片会这么难受?!”
伯瑞斯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显示了她说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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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菲菲带着满脑子的不安去了学校。
昨天伯瑞斯真的是吓坏了,搞得她上课的时候都恍恍惚惚,差点打翻瓶子。最后深知自己这种状态根本不可能有效果,她便向老师请假。老师担忧地准了她的请求,并且让她好好休息。
因为担心伯瑞斯,所以她原本想着快点回去。可是伯瑞斯在她醒来的时候就不见了人影,现在回去估计也找不见他。心烦意乱的肖菲菲干脆在校园里散步。
玫瑰学院的炼金学部是由几个城堡连接而成的。主城堡是教学区,副城堡则是家属区宿舍区乱七八糟的区域。各个区域之间由青石小道连接起来——肖菲菲每次在校园闲逛的时候,都有种回到了中世纪欧洲的错觉。
高耸的尖顶,坚硬的城墙还有青色的砖石,不同花季的植物零零散散点缀其间,给青灰色的城堡增添了点生趣。
肖菲菲找了一个小树林,靠在一棵大树下休息。不远处有几棵正处于花季的不知名的树种,绿色的树叶间开着簇簇的粉白色花朵,有点像桃花又有点像樱花。偶尔有风吹过把摇摇欲坠的花吹落,飘到她的肩上。
就这样不知道呆了多久,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接近傍晚了,叹口气,正想起身回去,她便不由得顿住——有人声,而且还是争执的声音。
一个尖锐的女声划破了树林的平静:“不过一个蠢笨的学生,竟然妄想接近城主大人。你以为出身高贵的大人会喜欢上你这身破旧的灰色袍子,还是会迷恋上你那平凡无奇到可怕的容貌?就算是想一步登天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林子里沉默良久。肖菲菲不禁有些急,这个声音的对立方是一个柔弱的萝莉还是满身气势的女王?过了一会儿,她的疑问有了答案。
回答尖锐女声的是一个有些微弱的声音,她必须要凑近才能勉强听清,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声音竟然意外得熟悉。
那个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黑瓦纳小姐,请允许我这样称呼您。如果您在奇拉城生活了有一些年头,请把您那不知道从哪个密林子里带过来的满脑子的尊卑思想……丢掉……您别急,收起您的法杖,在玫瑰学院里老师是不允许向学生攻击的——不过,您也是凭借着魔法一步登天的人,难道要我提醒一下您刚来玫瑰学院时不体面的穿着吗?”
那个声音顿了顿,再次意味深长地说:“原本就是各凭本事,所以您不需要这么敏感。”以后的话就再也听不清了。
黑瓦纳小姐……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会是那个骚包魔法师的姐姐吗?躲在大树后面听戏的肖菲菲几乎要拍手叫好了。她似乎可以想象到,这位高贵的女魔法师气得发抖想要拿魔杖攻击,但是却生生停住的样子。
“好,很好,你这张尖利的嘴巴和你身上恶心的袍子一样令人厌恶,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一火球将你烧掉。既然你还嘴硬,那么你就祈祷永远也不要出这个学校的大门吧——呵,要知道,学校外我可不是什么老师你也不是什么学生了。”说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大概是那个“黑瓦纳小姐”离开的声音。
过了很久,肖菲菲都没有听到另一个人离开的声响,她不由得轻轻站起身,向原先的声源处望去。层层的树叶中间,是一个穿着紫色法师袍的女孩子,已经变成金色的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一片柔和。
肖菲菲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她是,艾莲娜!
艾莲娜并没有发现别人在窥视她。她悠闲地闻了闻树叶和花的香气,才不紧不慢地踱步走掉了。肖菲菲躲在大树后面,不由得屏住呼吸——那个言辞犀利的女人,真的是她所认识的,几乎说句话都会脸红的艾莲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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