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04级学前素质大赛做了次评委,算是又光荣了一把。回到宿舍,杨英杰赶过来,神秘兮兮地说,刚才他从教室出来,看见吴双跟张明正抱着呢。吴双看见了杨英杰,才推开了张明。
我真希望杨英杰看错了,把过程求证了个清清楚楚,结果比杨英杰刚才说的那番话还要令人发指。我曾不止一次地求吴双别再让张明碰她,吴双既然答应了,为什么不信守诺言?从头到尾都在骗我,到底她说的哪句话才是真的?我可以忍受她骗着我的那些事,可是她骗我,就不该。
我给吴双发去短信,想要找她彻底说明白。
等到第二天,她才回信,又是那可怖的四个字:“我在保定。”
我完全绝望了,她连一点点悔意与解释都没有,回复得如此干脆无情。
我还从没有这样绝望过,又回她说:“下次见我,请把那面镜子还给我。以后我不想再见你,你不需要听解释。骗子跟傻瓜的结局,只能是一场荒唐。放过我吧,无心人。”
又是等到第二天,吴双才发回信息。一共两条,第一条是杭泽琳发给她她转发给了我:“我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一直关心你帮助你,而你却欺骗我。如果你非要坚持自己的选择,我无话可说。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管你们的事。你好自为之吧。”。
第二条是吴双说的:“想不到我在同一时间,失去了两个人。一个是我最爱的人,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也许这是上天对我的报应吧。从今天开始,你们自由了。以前就当是我‘嫖’你”。
关于杭泽琳跟吴双这件事,后来吴双告诉我说,是那一阵杭泽琳总要求吴双跟张明和好,还逼着吴双去保定,两个人吵了一路。吴双烦得不行,就在有些事上骗了杭泽琳。杭泽琳十分生气,就给吴双发了短信说要绝交。
我已经崩溃了,把吴双借我的水木年华的盒带放进随身听,插上外放,在寝室里跟着那首《再见了,最爱的人》唱了一遍又一遍。老五说,听着听着,倒像他也失恋了一样。
跟黄学静在琴房聊了半天,她说想考导游证。我说考吧,怎么说也是正事。黄学静品性比较硬实,兴趣广泛,也是个活泼好动的孩子。她就跟我说,想怎么就怎么做,一往无前,不蒸馒头还争口气呢。我就想起我们宿舍老六在吴双做得最绝的时候,给我出主意说,你就拼了命地把她追到手,然后再甩了她,看谁笑到最后。我知道老六跟黄学静都是为我好,在给我打气,只能说恨自己没本事了。黄学静又说,吴双是个挺有魅力的女孩,那么多人追她也是正常的。你也不错啊,也是咱教科院的才子嘛,要不就换个目标,或许有更适合你的呢。我说谢谢你的夸奖,还是你了解我啊。黄学静就无奈地说,谁让大家都是双鱼座呢。
黄学静的话也不无道理,优秀的女孩被人喜欢也是人之常情啊。我有些理解吴双的难处了,回想她昨天短信里的话,倒觉得吴双现在的处境怪凄凉的。
我走进了教育书店,一本本查阅相关的医药书籍,想找出吴双经常肝部疼痛的症结。然后发了信息让她依方治疗,希望借此机会能再次挽回残破的局面。
吴双的回信无波无澜的,文字编辑的“谢谢”不能带我看清她发信息时的表情。倒是杭泽琳约我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去就去,谁怕谁?我现在是无牵无挂一身轻,还真就怕没事儿呢,出事才能有机会啊。
杭泽琳还挺客气,说我以为你不会叫我琳姐了呢。我说那儿的话,礼貌嘛。杭泽琳就开始没话找话地关心我的学习啦,健康啦,那次舞蹈创编课考试的跳舞啦,最后问我怎么跟她们宿舍的人不像“非典”时候那么亲近了。我心想,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啊,就你们宿舍给我搅和的那些事,还好意思问我为啥不跟你们亲近,我亲近得了吗我。可嘴上还是挂着笑纹儿说,哪儿能啊,就是最近有点忙,可这心里啊比“非典”那阵还亲呢。杭泽琳就很开心地说,那就好,咱们以后就应该多联系联系,同学一场也挺不容易的。我也连连点头说,是是是,真不容易啊。最后还没忘补上一句,说琳姐,以后有事尽管开口,赴汤蹈火啊。
事后,我才想,这杭泽琳怎么突然来了个180度大转弯,跟我套近乎了呢?莫非是她跟吴双绝交了,现在回过头来想拉拢我?图什么呀,这不纯粹吃饱了撑的吗?
“她就是吃饱了撑的。”老五愤愤地说。
吴双回来后,就没联系我。我们还是能在上楼下楼的时候擦肩而过,她没看过一眼,若无其事地跟舍友说笑着,像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苦熬了几天,我又躲在或是等在琴房,有一篇没一篇得乱翻着书。远处的另一个琴房里忽然响起《梦中的婚礼》,熟悉的旋律与节奏感顿时令我恍然失措。我一万个保证听得出这是吴双在弹,内心激动得差一点就热泪盈眶了。我发了疯似的冲出房间,跑到吴双的琴房门口处。我不敢进去,只是背靠着门边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曾与吴双共有过的光阴如放电影一般一幕幕地于眼前掠过,却不知现在藏在门后的,是重获幸福的起点,还是朝花夕拾的萌初?
我不要错过机会,勇敢地闯了进去。吴双断了琴声,一言不发。我把她抱起,狂吻她的脸。吴双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像一尊毫无生命力的塑像,目光呆滞地任我胡来。原来,冷战比争吵更绝望。我只好问吴双,你以后对我别动心,能做到吗。吴双点点头。我就失望地说,好容易啊,我终于知道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了。吴双冷笑地看我一眼,绕开我走了。
她能做到,我也能做到,不爱就不爱。
郁闷的是,也可以说活该的是,我不知道是处于想报复,还是要找点心理安慰,反正绝对是搭错了哪根神经,我竟对周欣颜说,可不可以做我女朋友。还欠扇地强调了一句,我是认真的。周欣颜也认真地回答我说,如果是两年前,我可能会考虑,但是现在,不行。
黄学静狠狠地批了我一通,说你怎么能拿好朋友当替代品,是人办的事儿吗。我想说是开玩笑,可是这样又显得不尊重周欣颜。我真是觉得周欣颜是个好女孩,我也清楚地知道周欣颜有男朋友了,我还特祝福他们,怎么就说出那番无耻的话来?用黄学静的话说,你这叫,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其实,我根本没有感觉到已逃离出原来的那个火坑了。周欣颜说,我就不信,爱一个人都爱到可以为她而死的地步了,怎么还能爱上别人。
一边是爱情,一边是友情,那是郑中基的《左右为难》,我是两边都没有了。
周欣颜答应原谅我,还是朋友。至于我俩的誓约,失效了。
我抄了一句格言在本子上:“心如止水,无爱无恨。”
躲到宿舍里,冒着逃课被点名的危险,给张燕娟画图。下午四点多,吴双跟张燕娟一块来取东西了。她站在不远处,表情似笑非笑。我没跟她打招呼,心里有点失落。
后来,吴双慢慢变得开心起来。但我知道,那不再是因为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