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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思哲分手

中考在众人紧张的等待中来临了。本市中考共考七门,一共考四天。

建宁中学被征用为考场,因此整个初中部放假五天。

傅朗与李莉中考前匆匆回家了一趟,看着两个孩子自信满满的表情,又匆匆的赶回了公司。

思哲与思浩分到的考场离家较远,交通吃饭不便。思瑜如临大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哥哥作为陪考。

每天思瑜陪着两个哥哥由司机送去考场,中午再从家里带过去做好的热热的饭菜,看着两个哥哥吃饱在车里午休一会进了考场才回家,下午又准时跟车过去接人。

中考过后,思哲与思浩同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几天下来,思哲与思浩倒没怎么变化,思瑜反而憔悴了一圈。

思哲看着心疼,在家坐等成绩公布的时候天天盯着厨房做补品,每天晚上眼睛不眨的盯着思瑜全喝了才放心回房。即便是这样,十几天过去了,思瑜才看起来稍稍补回一点气色。

半个月后,中考成绩公布。不出意外,傅家的两个考生都以优异的成绩被市一中录取。

随着中考成绩“落地”,S市中考三甲也随之“出炉”。其中思哲以652的高分位列榜首。对此,思哲表现的很平静,似乎对此结果预料之中。思浩也不差,排除转学适应的因素,也考得了市第六十九名。一时间,傅家备受关注。傅朗和李莉特意赶回来为两个孩子庆贺,与有荣焉。

忙完同学聚会、谢师宴之类的事情,距离成绩公布业已过去了两周。谢师宴后,思浩就回了乡下,傅朗与李莉也赶回了公司。暑假前夕,面临期末考,思瑜也繁忙起来。

夏日的阳光火辣辣的,空气中蒸腾着一股热气,无孔不入的钻入周身毛孔,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课间操后,思瑜快速向教学楼走去,期待教室的凉爽能稍稍降低心中的烦闷。

路过花园时,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抹身影。

舒蓝双手抱头躺在树荫下的草坪上,呆呆的望着天际的云朵,良久,一动不动。

看到舒蓝这个样子,思瑜心中有个模糊的念头,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捡了个阴凉地轻轻的坐在舒蓝身边。

“舒蓝姐。”

“嗯。”

“你……你……”思瑜斟酌着词语,小心翼翼的道。

“我今天见过你大哥了。”苦笑,“我们分手了。”

没等思瑜开口,她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不喜欢我。”

“我只是一个幌子,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可我心里总抱着一点痴念,毕竟他选择了我,不是别人,我以为我在他心里会有一点点特别,哪怕只是一点点,我也知足了。”

思瑜欲言又止,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舒蓝姐,你……你……后悔吗?”

“后悔?”舒蓝喃喃道,“不,”她轻轻摇头,“即便是这样,我心里依旧不恨他。”

“他给我编织了一个很美好的梦。我会把这个梦牢记在心底。”

“它将会是我在过去十五年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回忆。”

傅家客厅,晚饭后。

“大哥……”思瑜踌躇的看着思哲木然的脸,在心里慢慢的筹措着说辞,大哥,他,心里也是难过的吧。

“大哥,你其实……其实心里是有……有舒蓝姐的,是吗?那……那……为什么还……还要分手?”

思哲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瑜儿,你还小,不懂。”

思瑜急的坐直了身体,“你们……你们都以为我还小,其实……其实我……我……心里什么都明白。”

思哲伸手揉了揉思瑜的脑袋,“大哥知道我们家的瑜儿聪明,可这事,你真的帮不了大哥。”

“是大哥的问题。”

“大哥没有想到她会那么好,会在日常的相处中渐渐喜欢上这个女孩。”

“可是,大哥当初的动机不纯,不值得她的真心,你能明白吗?”

“她应该有属于她的幸福。她值得真心对待。”

思哲又伸手揉了揉思瑜的脑袋,长叹一声,起身悠悠往楼上踱去。

思瑜远远的望着大哥略显萧瑟的背影,心中溢起对大哥满满的心疼。

那是思瑜第一次在处处优秀的大哥身上看到了脆弱与无助,很多年以后,当这种表情再度出现在大哥的身上时,思瑜知道,大哥是真的陷进去了。

那天以后,思哲又像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就干嘛。如果不是思瑜能从他偶尔的目光中捕捉到一抹怔忡,估计会误认为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市一中较远,由傅家出发要穿过小半个市区。学校提供住宿申请。思瑜心疼自家大哥每天来回要花在路上将近两个小时,早上天不亮就要起床,坚持要大哥申请宿舍。

但思哲又心疼自家妹子一个人在家,坚持来回奔波。兄妹俩个各怀心思,还小小的闹了个别扭,一旁的思浩看的好笑。他开学就申请了宿舍,只是偶尔会与思哲一起回来。

进入高中,对晚自习的要求比较严格。思哲家离的远,又希望早点回来陪自家妹子吃晚饭,因此向班主任提出了免修申请。

申请的批复颇费了一番周折,最后在思哲向校长保证每次大考自己第一的情况下,被校长破格同意了申请。自此,思哲也越发的努力,就连喜欢的篮球也不常打了。

在外人看来,思哲似已从分手的悲伤中解脱出来,但细心的思瑜还是发现了自家大哥的异常。

偶尔,思哲会过来学校接思瑜下晚自习。很多次,他的眼光都会不自觉的在校门口搜寻,似乎在期待看到什么人。然而,当看到那个人的身影出现在视野时,又会很淡漠的吩咐司机开车。

思瑜再怎么聪慧,奈何从没接触过感情的事,搞不懂自家大哥的想法,又知道大哥是个有主意的,只能暗暗在心中着急使不上力。

祁然也奇奇怪怪的,再不像以前咋咋呼呼的,很多时候,他都沉默着,要不是他眼神中流露出的关切之情,思瑜都差点误以为他在与她生气。

“小鱼儿,不对,预备时双臂要同时摆动,重来重来。”

“双臂后摆时要屈膝降低重心,重来重来。”

“起跳时,脚蹬与手摆要协调,重来重来。”

在第N次栽倒沙坑里后,一向淡定的思瑜郁闷的直想挠墙。

祁然还在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的重复立定跳远的动作要领。思瑜这边心下哀怨:自己虽然有前世的舞蹈功底,奈何这具身体运动神经欠缺,偏中考还要考试体育……

无奈之下,她只好每天趁课间被祁然拽到操场一遍遍的练习,不期望体育成绩能够出彩,只盼望不要拉她后腿。

这一年多来,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发生了一些变化。

从大哥与思浩哥只言片语的交谈中获悉,这一年多大哥陆陆续续的交了几个女朋友,但每个都持续不久;思浩哥待人接物越发成熟稳重;祁然开始变得沉默;而自己,身形拔高,身材也渐渐凹凸有致;雪莉已经长成了“大姑娘”,整天瞅着个空档就往出溜……

祁然的声音蓦然传来,打断了思瑜的思考。

“小鱼儿,你又走神了。赶快来练习。”

思瑜揉了揉摔疼的小腿,可怜巴巴的望着祁然,“棋子,我真的不行了,让我歇会,就一会,行不?”

被思瑜用那双似乎会说话的眼睛盯着,双眸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风情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一不小心就会沉溺其中,祁然心一软,差点就答应了她的请求。

他用尽全身力气才艰难的转过头去,狠下心肠,“不行,你这水平,还得加强练习。”

“万一……万一你不能考入市一中,我……我……我和思哲还……还有思浩会难过的。”

思瑜定定的看了眼祁然,“棋子,看着我。”

祁然闻言转头,思瑜盯着他的双眼,认真的道,“棋子,相信我,我一定会考入市一中。相信我。”

祁然望着那双认真的眸子,眸中闪烁着坚定的神采,他怔忡了下,半晌狼狈的转过去,低低的“嗯”了一声,顿了顿,复又补了一句,

“我相信你。”

“嗯,那咱们开始练习吧。”

祁然盯着思瑜认真练习的身影,低头喃喃的道,“小鱼儿,你一定要跟我一起,没有你陪着,我……我该怎么办……”声音几不可闻,低低的消逝于空气中。

六月十一日,中考。

思瑜在车上仰望挂在考场门口的横幅,入口处熙熙攘攘,聚集了大量的考生与前来送考的家长。

这情景是何等熟悉,所不同的是,这次主角换成了自己,大哥与思浩哥成了陪考。

“小妹,别紧张,大哥相信你。”

“思瑜,我跟思哲就在考场门口等你,不要紧张。”

“嗯,两位哥哥放心。”

思瑜从大哥手里接过考场用具,临下车前,定了定,似是下了很大决心,转过身,凑到思哲耳边低低的道,

“大哥,你放心,这次我不会藏拙。”

思哲定定看着自家小妹坚定的背影,双眸中浮上一抹欣慰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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