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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月光下的白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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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张大海问道:“请你吃饭,你挑个地方,去哪?”

李小瞳想了一下,说道:“避风塘。”

要吃饭谈恋爱,避风塘显然不是个对的地方,但是对于喝茶谈话,避风塘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尤其李小瞳属于那种对饮品极其热衷的人,当别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或逛街或狂吃或喝酒,而她却是找饮料店品新饮。当然,此次绝对不是为了喝饮料,而是为了找个安静的地方解除麻烦。

自从小时候一辆汽车从她身边飞驰而过把她擦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以后,她对于过马路就有了摆脱不了的恐慌感。事情就是这样的,当你越恐惧一件事情的时候,往往会因为无法从容面对而越容易导致这种事情的发生。喧嚣的十字路口,李小瞳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心里异常的紧张。一辆汽车飞快地从她面前急速掠过,她吓得踉跄后退,他就在他的身后,他一把抱住了她。

“谢谢!”她说,眼睛里犹带有几丝的慌乱。

“不客气。”他说,他心里带着疑问,她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慌乱?这种不知所措的表情让他感到心疼,有一丝想保护她的冲动。

避风塘里播放着优美宁静的音乐,客人寥寥。

“你刚才怎么了?”他问。

“没事。就是不太习惯过马路,小时候过马路时被车蹭倒过。”她说,她早已恢复了平静,淡淡的诉说着这个小小的事情。

他竟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一个看起来娇弱文静的女子竟然有颗坚强冰冷的心,然后这个坚强的心里竟然又有个脆弱的洞,而这个洞还是一件如此微小的事情。这让他看起来奇妙极了,他有一种想征服的冲动,又有一种想保护的冲动,这两种相反极端的冲动所交织起来的欲望,使他更想拥有她。

“每位十八元,一共三十六。”服务员站在桌前开了单子收钱。

李小瞳拿出十八块钱放在桌子上。张大海脸色变得难看,这个女人一下子就把自己推到老远,感到自己满腔的热情烧得呼呼正旺,突然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他感觉到有种羞辱感,也有种恼怒。

“我请客就好了。”张大海拿出钱直接交给服务员小姐,服务员小姐拿了钱直接就走了。她才不管你们谁掏钱呢,只要掏了就好,要是你不乐意欠他人情,就把钱直接塞他手里就好了,她才不站在那里傻等。

“不用了,我跟朋友一向都AA制的。”李小瞳说道。她把十八块钱推到张大海面前,她认为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她可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

“你是瞧不起我?你这样让我很难堪。”张大海的脸色发红,他有些恼怒了。

“我很尊重你,你这样让我很为难。”李小瞳很平静。

“要不你全付了吧!”张大海恼怒地说。

“我只付自己的,我从来不欠别人人情,也从来不会让别人欠我人情。”她还是那么平静。

无论如何,张大海想让两个人的关系变得亲密起来,眼前的女人给人的感觉比上个星期冷淡了很多,一定是因为中午的那个电话,他愤恨起那个电话来,心里钻出一股厌恶感和痛恨感。

“你对我太冷淡,这样让我很尴尬。”他说。

“我对你很和善,这样不使你误会。”她说。

最后的结果终究还是AA制,张大海感到一种挫败感。

“她给你打电话了?”张大海问。

“谁?”李小瞳问。

“陈燕,我女朋友。”张大海说。

“啊,她已经告诉你了。”李小瞳说。既然她都说了,那自己就不用帮她隐瞒了。

“没有。你在走廊打电话时我听见了。”张大海说。

没说?李小瞳心里咯噔一下,然后马上又恢复了,本来也无所谓。这不算出卖,就算出卖也无所谓,这本来就是个事实。

呵!难道玩跟踪不成?难怪今天老碰见他。

“你跟踪我?”她想说,但是没说。因为她想尽快结束这次谈话,无意再挑起新的话题。虽说开始答应了一起吃饭,但此次来的最终目的,最后也变成了让他放弃这种麻烦的情感。

“那就好。我非常感谢你对我的这种情感,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给我添不必要的麻烦。”李小瞳说。

“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张大海说。

“谢谢!你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爱情了。”李小瞳说。

“但是,我已经不爱她了。”张大海说。难道我没有女朋友你就会喜欢我吗?

“据说你们七年了。”李小瞳说。

“是的。”张大海低下眼皮说。他想隐瞒来着,但是隐瞒不了。

“七年的时间岂能说不爱就不爱?俗话说,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何况她青春正茂,算不得糟糠。”李小瞳说。

“我不爱她,是因为我们合不来。当年太小了,不知道如何去判断一个人,现在能够分辨各方面,知道她不适合我。”张大海说。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不是给自己移情别恋找的借口。

“如果我不出现呢?”李小瞳问。

“即使你不出现,我也不会跟她在一起。”张大海急于想表明自己跟陈燕真的是不合适,自己真的不想跟她再在一起。

“那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好,跟我无关,只是不要把我牵扯进来,这对我来说很麻烦。”李小瞳淡淡地说道。

“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你相信我。”张大海急着表明自己的真心,怕她就这么淡淡地扔下一句话就走掉了。

这是哪跟哪?还没开始就说对我好,离谱得像天方夜谭。

“你应该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她说。

“可是她真的太不适合我了。她没有上进心,脾气又差,这样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在一起。”

“如果我真的跟你在一起了,你现在那么说她,以后就会那么说我。你说,我怎么可能跟这种人在一起?”她的嘴角翘起一抹讥讽,眼底露出鄙夷。

不过话说回来,有没有上进心不知道,脾气差倒是能猜得出来,从未谋面,对自己根本不了解,就能做出像头凶恶的狮子一样怒气冲冲冲着电话吼的举动。如此没有大脑的女人,但觉像是没有完全进化成人的物种,这些年来倒也难为他了。

“我这么说是因为她真的有这些缺点,不是因为我薄情寡义想抛弃她找的借口。就算没有你,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他说。

“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她冷冷地说。这明显得不得了,当想得到一个新鲜的女人的时候,就会把过错推到原来的女人身上并极尽可能的贬低她,男人不都是这样的吗?老掉牙的套路。

他顿了顿,然后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或许我这样说太过分太薄情寡义了,但是这个将来会影响到我的一生甚至后代,她的妈妈得脑瘤去世了,她也经常性头痛疼得抱头大哭,我害怕会遗传。”他也一直在考虑,如果因为这个而抛弃她,是不是自己真的太没人性太残忍连禽兽都不如?

小瞳没说话,若说他薄情寡义,但是这个事情确实也无可厚非,毕竟这个已不单单是爱与不爱的感情问题,而是上升到了关系着子孙后代生命质量的大事。如果说已经结婚了,除非有意欺瞒,否则若是自己明知的情况下还决定在一起的,那么到死都应该在一起;但是如果没结婚,那就没必要那么勉强自己了。在李小瞳眼里,身体这个东西,是最重要的,至于感情吗?谁知道以后会怎样?眼前不就是一个很经典的例子吗?

他突然站起身来,弯腰亲了她一下,像蜻蜓点水轻轻掠过平静的湖面。她感觉到了他那轻的几乎感觉不到的吻,和那温润柔软的唇。

“我已经做了记号,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了。”他说。然后,他坐回了原处,没有再多做一个动作,表情天真的像个孩子。

她本应该生气,厌恶,然后冷冷地瞅他一眼,起身离去。但是,她没有。

她被惊着了。这就完了吗?只是一个轻的几乎感觉不到的吻,然后就算是占有?算是约定?她觉得有点可笑,又有点感动。他幼稚的举动像一根细细的发丝轻轻触动了下她的心,从这个举动里,她感觉到的不是冒犯,而是一颗纯情的心。所以,她觉得,他并不讨厌。

一个移情别恋的男人的纯情的心?一段纯洁的三角恋情?一个喜新弃旧的感人爱情故事吗?真是滑稽的可笑!

她收拾了下自己刚刚偏离的感情,然后睁大漆黑光亮如黑玛瑙的眼睛,定定地盯进他的眼睛深处,冷冷地对他说:“我不是任何人的,我只属于我自己。所以,请不要把你的事情牵扯到我身上。”

说完,她起身离去。

繁华的都市夜晚,朦胧的建筑物身影在夜色里雄伟的矗立着,斑斓的霓虹灯欢快地闪烁,汽笛声呜呜不断,行人穿梭来往,一切都那么喧哗热闹。

她躲开人群,盈盈微步在灯火阑珊处,美丽的白裙被夜风托起,在如水的月华下映着皎洁柔和的光芒,宛若独自置身于一个平静祥和的世界。

远远望去,她孤独冷傲的身影犹如一株盛开在尘世的白色彼岸花。

弱水彼岸,白而柔软,见此花者,恶自除焉。

啊!多么美好啊!

曼陀罗华吗?呵,我会用尽全力把你渗染成一株血红的曼珠沙华!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意,眼睛里微弱的蓝光变得明显,仿佛两团蓝色的火焰,他的身体周围散发出黑色的气场。

冰冷的女人……够味道!

俗话说,欲速则不达。如果我做的过于激烈了,反而会引起你的反感,不如就这样轻轻的一个吻,慢慢地慢慢地将你融化掉,然后把你抓到手心里。狼猎食的时候不会一上来就直接去撕扯猎物,而是不停地围着它转,直到把它转晕失去防备,然后上去咬住它的脖子。

我宣布,GameBeg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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