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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年,若心跟姚姚的对白永远都是这么开始的,凡事都听之任之,可为何孩子就是不跟自己亲呢?
育儿有方肯定不是在说她,为了保持身材,早早地就放弃了母乳哺育,为了睡好美容觉,把姚姚送去给外婆带或者放在乡下的奶奶家。反正她生完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了,绝对想不通全国各地那么多孩子是如何被拉扯大的,包括她自己。
她要去找儿子,没错,如果婚姻没了,至少还有个小娃娃哭哭闹闹地陪伴自己,不至于无聊了就想东想西。这一时,她的车技了得,亲自去私家托儿所接姚姚回家。
到了托儿所,竟然被拦在门外:“你不能接走孩子。”若心想起自己从未来接过孩子,难怪会被托儿所的管理人员质疑,只好在窗口望着姚姚,跟他招手,尽可能让孩子认出自己。
“妈妈!”小姚姚从二十几个孩子当中脱颖而出,这一刻,若心觉得姚姚帅极了,他蹦跳得样子好像个小兔子,身后竟然还多了一根阿姨给梳的小辫子:“妈妈,我好看吗?阿姨说我的头发快赶上女孩子了,就给我绑起来,我像不像那个很帅的叔叔——迪克牛仔。”
姚姚大了,过了年已经六岁了,知道迪克牛仔了,还知道什么是帅了。就是还没天才到会自己去理发店理发,从而做一个真正的男人:“好看,走,妈妈带你去理发。”
“我不要理发,不要理发。”
男人带孩子总是会忽略这种小细节:“别学你爸爸,不理发怎么行,脏兮兮的。”
“不么不么!迪克牛仔叔叔就是长头发的。”
“你不是想做蒙面超人吗?蒙面超人有长头发?”
姚姚的脸阴转晴,开了窍:“嗯,我要做蒙面超人。”
都是妈妈不好,妈妈忽略了你。
“外婆说了,妈妈平时很忙,赚钱养家,我以后也要娶个妈妈这样的女人做老婆,不过爸爸说了,妈妈太爱花钱了,你可要记得给我留点钱,将来买房子给我啊。”
这孩子都是谁教的,想起姚建设、外婆、奶奶,肯定各有各的说法,时不时地抱怨了几句,都让孩子给接纳了,思路却还混淆着:“小姚姚,做一个男人要学知识,勤劳能干,将来自己赚钱买房,不能靠吃软饭维持生计,不然没有女孩子喜欢你。”
“不,思思是我的女朋友,她说了,无论有房没房,她都会陪着我的,如果爸爸妈妈都不在,她会把她的好吃的分给我一半的。”
孩子的心是水做的,岁月里的灰尘多了,水也就脏了,跌宕起伏一番,又成了清水。若心抚摸孩子的头:“更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我更喜欢思思。”他毫不知情地蹦蹦跳跳地跑到一个女孩子身边,拉着她的手,问她渴不渴,饿不饿。那女孩子指着若心问姚姚:“这就是你的辣妈?”姚姚点点头:“我要回家了,会来看你的。”
这群孩子都是00后,可心智有些早熟,即使少了父母,也可以自己寻找他们认为的真爱。听到这个不点大的小女孩喊自己叫辣妈,若心不知道该喜悦还是该忏悔。
她将孩子送回家,安顿好,哄到睡着。她便坐在梳妆台前,回想起那个女人,心有不甘,但凡那女人美艳如章子怡、李嘉欣,满脸的蛊惑人心,或者是修炼千年学会了昏天暗地的妖法也就罢了,可于娇娇那张平直的脸好像被离子烫板烫过似的,五官狰狞得难以辨认。说到年轻,即使是未婚,也已经是孩子他妈了,难道她有一夜轮回让男人欲仙欲死的法力不成?太可怕了,难怪姚的白发一年多过一年,心智却好像天山童姥似的一年比一年幼小。
若心回到房里给男男打了个电话:“其实我就是生气那个女人可以让姚建设买这买那,还都是名牌,可我自己去买就是乱花钱;进酒店开房还住那么贵的,可从来没跟我提议出去旅游过。我哪一点不好了?她比我漂亮?她比我有钱?还是她的床上功夫了得?”
男男边上厕所边接电话:“我今天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俩是性格不合,那丫头只是个导火索,即使不是她,换做别人或者别的事也会爆发。”
“所以说男人婚前对你好那不是爱你,是他需要你,婚后就肆无忌惮地把你当作菩萨似得供着,拜归拜,心里却肮脏的可以装一麻袋的蛇虫鼠蚁,反差太大了更糟,突然有一阵子对你好起来那就更危险,第三者已经钻进了你的被褥了。”
“我可不好说,现在有两条路,一他跟那女人断了,你们俩商量好,分别改变下自己,然后化整为零重新开始;二你们申请离婚,你还可以分到一半财产,以后各玩各的,井水不犯河水。”男男说道这里,只听大成在门口喊:我怎么跟你说的,劝和不全分啊。
若心听到大成的声音,自知不该破坏别人的生活,就跟男男道别。一个人的大屋子里,若心越想越气,挨着大床开了一瓶90年的拉菲,敷上蛋清面膜,才自觉平衡地冷静下来。
略过年龄,若心不敢苟同类似女人二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的传说。岁月催人老,可如今才三十过头,容颜依旧,况且那个于娇娇还能找个姚建设这样的,难道她就不能找吗?反正这么多年了,姚建设真的没有太多值得若心留恋的地方,特别是现在,好感全无,根本就是一无是处。
唯一可怜的还是小姚姚,他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懂,对着蒙面超人能作出无数个奇怪的表情来。如果真离了,姚姚还要吗?带着找不到下家,又或者下家不能视如己出又该如何是好。唉,拖油瓶?不,姚姚是个宝,至少在她伤心欲绝的时候,还能传递单纯和美的真爱,光是他拉着那个女孩子的手就特别真诚,心无旁骛。如果若心能再来一次,碰见小姚姚这样的男人也一定会愿意跟着他一辈子的。
若心一口干了半个水晶杯的酒,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这回是彻底将姚建设拉入黑名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