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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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院门,如雪有些吃惊,因为欧阳度、姚丽儿、郗彦都在。姚丽儿在树荫下做着衣裳,欧阳度躺在长椅上逗欧阳杰玩,郗彦在一旁研磨着草药。叶冰大声问:“喂,你们不在草堂待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小声点,别吓到我儿子。”欧阳度望着如雪,说:“你说过我们可以来住的,这里不错。”“明明是在等她们,还说得跟没事似的。”姚丽儿把未做完的衣裳丢到欧阳度脸上,抱起欧阳杰就进房了。“事情我们听说了。猜想你们会过来就到这里来等了。”郗彦放下手中的活,不紧不慢地说。“还真慢啦,因为没事做,就打扫了一下,现在更没事做了。”欧阳度懒懒地说。“想帮我报仇?”如雪冷笑着问。“你出得起银子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欧阳度打了个呵欠,说。“不用了。我的事我自己会做,有劳你们费心了。你们喜欢这里的话,我们先回草堂了。”如雪说。欧阳度站起身,对郗彦说:“去告诉丽儿,我们要回去了。”叶冰气不过,问:“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欧阳度伸了个懒腰,说:“谁叫我无所事事呢?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偶尔来消遣一下,消遣完了就该走了。”
“多谢欧阳公子对我们家小姐的关心!”有祥跪下行了一礼,道。“没事就好。”欧阳度小声说了句,如释重负。姚丽儿走到如雪面前,说:“上天既然不用你死,就有让你活下去的理由。卑贱地活下去,要让你不幸的人不得好死!”欧阳度上前搂住姚丽儿,拥着她往外走,在她耳边轻声说:“杰儿会听到的,不用教坏了。”如雪说:“我知道了。”郗彦跟了出去,在经过叶冰的面前时,小声说:“保重。”叶冰眼睛一瞥,脚一跺,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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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冰走进屋,说:“他们这回还真做了好事,至少不用打扫了了。”如雪跟着走了进去,说:“赶了这么久的路,是该休息了。今天先住上一晚,明日再启程。”“小姐,有祥斗胆问一句,这究竟是去哪?您身子弱,恐吃不消。”有祥担忧地说。“你留在这里,我和冰儿去找一个人。”如雪说。有祥跪到地上,说:“有祥誓死追随小姐,绝不离开小姐半步。若小姐嫌弃有祥,有祥只有去服侍老爷夫人了。”叶冰扶他起来,说:“究竟既然带你到了这里,怎么可能嫌弃你呢?姐姐要找的是凌崆。”有祥松了口气,说:“我还以为小姐为了报仇会以身犯险。呸呸呸……小姐去找姑爷好。”如雪无意摸了摸手上的戒指,说:“从今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有祥你要给我管好这里!”“是的,小姐。”有祥应。
见有祥不在跟前,叶冰小声问:“帐真的要算到他头上吗?”如雪反问:“你说呢?”叶冰有些泄气,说:“我知道尤府上下二十四条人命的血仇不能不报,我也知道被家丁打死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是姐姐在游湖时见过的,但是就算是不图尤家家财只为一个戒指杀人,也不能说完全是他的错。他给你戒指也不知道会带来这么大的祸啊,我不相信他会害你!”“重要的不是谁动的手,而是因谁而起,这世上只有他知道这戒指在我手上,也许是他后悔了派人来取。在我爹被杀的那一刻,我便与他恩断义绝了。还有些事我要地面问清楚。”如雪说。叶冰犹豫了一会,说:“姐姐,你不要忘了你腹中的孩儿也是他的。只要好好说,他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如雪眉头一皱,说:“不要告诉他!”叶冰忙答应,说:“姐姐不要动气,我都听姐姐的。你让我去找他我就去找他,你让我不说我就不说。只是你要想清楚才好,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第四节姚丽儿
“丽儿”,欧阳度从后面抱住姚丽儿,看着她胡乱抹泪,温柔地问:“又想起以前的事了?”“还不是那个臭丫头害的,人人都说她惨,我当年比她更惨!”姚丽儿又抹起泪来。欧阳度说:“不哭了,都过去了。”姚丽儿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说:“幸好有师兄。在我最不幸的时候遇到了我今生最大的幸运。”
姚丽儿本是殷实商人家的独生女儿,万般宠爱集于一身。十六岁那年,她随爹娘到订亲的夫家做客,结果路上遇到了劫匪。右脸上有刀疤痕迹的匪首看上了她。她的爹娘哪里肯依,反抗的后果可想而知。她还没有来得及合上爹娘的双眼,便被男人抱上了马。
欧阳度在夜间听到哭声,循着声音找去。看到草丛间衣衫不整的姚丽儿。姚丽儿抬眼看着他,如受惊的小兽,颤抖着向后挪动,惊恐地说:“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欧阳度脱下外衣丢给她,转过身背对着说:“穿好!”姚丽儿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穿上了衣裳。欧阳度问:“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姚丽儿摇摇头,说:“家人都被杀了,已无处可归。公子若能帮小女子报仇,小女子做牛做马报答您!”欧阳度扶起她,放了一锭银子在她手心,说:“安顿好自己,先活下来再想报仇的事。”欧阳度刚走开两步,姚丽儿便晕倒在地,欧阳度不得不返回抱起她往落脚的地方去。
回去之后,欧阳度发现薛寒不见了。他在附件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正当他着急徘徊的时候,姚丽儿醒了过来,说:“恩公,我没事。”欧阳度说:“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姚丽儿抓着他不放,说:“恩公去哪我就去哪,恩公丢下我不管我就死在这里。”欧阳度无法,说:“好,你不是想报仇吗?我让我师弟过来带你回天灵宫,让我师傅教你武功。”“也就是你师妹吗?”姚丽儿问。“对,对,对。你等着,他很快就来。”欧阳度说。“多谢恩公……是师兄。”姚丽儿说着脸就红了。欧阳度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闪身不见了。
当姚丽儿忍不住怀疑欧阳度的时候,一个孩童坐着大雁而来,飞降在她面前。孩童冷若冰霜地看了一眼,问:“我师兄在哪?让我来干什么?”姚丽儿结结巴巴地说:“恩公,恩公让你带我回天灵宫……教我武功……”“那走吧!”孩童说着便要回到大雁之上。“可是我不会,可以走路吗?”姚丽儿问。“是师兄说的吗?”孩童问。姚丽儿一机灵,说:“师兄说坐马车,马车快。他还给了我银子……”“好。”孩童应。“你叫什么名字?”姚丽儿问。“郗彦。”孩童答。
姚丽儿在天灵宫待了半年,尹浩天始终没有传授她任何武功,郗彦只是在高兴的时候教了她一些暗器、轻功之类的小把戏。她不知道她的恩公此刻正在外面搅得天翻地覆,也不知道这一切只因为一个在救她之时失踪的女子,她只是数着日子等他归来。
欧阳度果然回来了,只是与之前判若两人。他眼神更加锐利,脸上有着隐藏不住的急切与不甘,还有就是他已经不记得姚丽儿的存在了。当姚丽儿说:“你答应过教我武功的。”他便真的教她武功,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严师。
又过了半年,姚丽儿说:“我要出宫去报仇!”欧阳度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姚丽儿一身孝服来到遇劫的地方,等了许久终于等到那群劫匪,刀疤匪首一脸坏笑,说:“这小娘子很眼熟,好像哪里见过!”姚丽儿让马车近了些,抚媚地笑着,近在咫尺之时抽出鞭子便在匪首脖子围了几圈,再用力一拉,那人的脑袋便掉落在地上。这一招不知练过多少遍,已经是又快又准。众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看见睁大双眼的人头在地上滚着,他们这才一齐攻向姚丽儿。姚丽儿笑着躲闪,还时不时出招,可是凭她三脚猫的功夫又怎么敌得过。欧阳度不知从何处冒出,三下五除二便将所有人打倒在地,对姚丽儿说:“要切要剁随你。”姚丽儿接过欧阳度的剑,一一刺死所有人,有的还多刺了两下。欧阳度站在一旁,看她的白衣被染成红色一句话也没有说。姚丽儿最后跪到地上,大声说:“爹,娘,你们看到了吗?女儿为你们报仇了!”
欧阳度转身离开。姚丽儿追上来,说:“师兄,我们回去罢!”欧阳度说:“你不用回宫了。”仇已经报了,你也该去你该去的地方了。姚丽儿惊愕地站着,看着欧阳度走远,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