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申公明一家和卫宗远父子一起吃早饭,席上不见了申向怡,卫宗远因问道:“向怡兄呢?他怎么还不出来?”
申公明道:“昨晚我已经派老大押着那些蒙古人到雁门关去了。”
卫宗远道:“这么快?”
申公明道:“国家大事嘛,自然是越快越好了。”卫宗远闻言动容。申公明见他脸色,笑道:“鞑子的事儿别想了,能做的咱们做了。”
突然,从外面闯进来一个人来,趿拉着鞋,匆忙跑到申公明面前,没稳住身子,一下扑倒在地,口中连叫:“盟主,不好了。”申公明见是在外站岗的哨丁,不由皱眉喝道:“慌张什么?出了什么事?”
哨丁报道:“有人闯入太岳山了。”
申公明神色微变,道:“来了多少人?是官府的人吗?”
哨丁道:“人数大约有一百多人,来历不清楚,从衣冠上看,应该是江湖人士,而且衣服也不尽相同,似乎好几拨人马。”
叶湘君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才发现?”
哨丁回报道:“他们是昨晚趁夜悄悄潜进来的,行动太隐秘了,又是天黑,所以一直没有察觉到。”
申公明道:“才一百多人,管他是谁,我太岳山可不是好想与的。老二,你带些人去看看,他们想要干什么。嗯,言语要客气一些,不要惹事。若是他们借道,就放他们过去。”
申向汉道:“是。”起身离席,到前院叫了十几个武功好的弟子,下山去了。
申公明叫大伙儿不要在意,继续吃饭,谁知不过一会儿,适才那哨丁又来报,形色更加慌张,报说:“老爷,二爷被他们围住了。”
申公明眉毛一轩,发起怒来,道:“什么?他们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沉吟片刻,道:“老丁,你多带些人手,去支援老二。哦,对了,先问清楚他们所为何来,只要不是来犯事,就尽量不要动手。若是想寻我青天盟的晦气,哼,那就不用客气了!”丁芾也去了。
卫宗远想了想,道:“世伯,我也去看看。若他们是江湖人士,必是有什么误会了,绿林武林,本事一家,何必伤和气,结仇怨。”
申公明道:“你去看看也好。老二这混小子,脾气暴躁,最喜欢和人打架,搞不好就是他言语张狂,被人家误会了。真是如此,丁芾也不一定能压得住他,你就把他给我揪回来。”
卫宗远点头道:“好。”
一旁卫云道:“爹爹,我也去。”
卫宗远脸色一沉,说道:“你去尽添乱,好好坐着陪老夫人吃饭。”
卫宗远和丁芾带了一百多人下山。那哨丁在前领路,向东南方行了有三四里,指着前方道:“就在那儿。”卫宗远举目瞧去,只见远处的一个山坡上,聚集了大帮人,有百人之众,团团围成了一个圈子,中间留出的空地中,站立着十几个人,正是申向汉和他带去的青天盟弟子。
此时山坡上,申向汉被那些不速人马围困住,双方各执兵刃,成对峙之势。
申向汉仗着紫金八卦刀,骂道:“你们谁敢和我一战?”
对面为首站着两人,一个瘦削矮小的老者,另一个身穿蓝衫的中年壮汉。那老者道:“我们不敢和申二爷动手,也惹不起青天盟,只要申二爷当做没看见我们,我们绝不会与你为难。”
申向汉道:“哼,难道申二爷怕了你吗不成?你们不与我为难,我却要与你们为难。你们偷偷潜入太岳山,好大的狗胆,莫不是朝廷派来的探子?”
站在老者左边的那个蓝衫壮士道:“我们此行来太岳山,与青天盟无关,你们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申向汉道:“放肆!谁不晓得青天盟是太岳山的龙头,来到太岳山,就得按我青天盟的规矩来。你们要放下兵刃,乖乖跟我回去向老爷子请罪,如此还好说。不然的话,咱们就真刀真枪杀一场。”
蓝衫壮士怒道:“申老爷子占霍山为王,旁人奈何不得他,难道整个太岳山脉都是你们青天盟的?申老爷子管得忒也宽了,别人怕你们青天寨,我可不怕你们。”
申向汉道:“说得好!我最喜欢狗胆大的,先让你尝尝八卦刀的威风。看刀!”抡起自己的紫金八卦刀,就向蓝衫壮士砍去。那汉子大喝一声,举起自己的龙虎双钩,敌住他的刀法。
卫宗远和丁芾带着人上了山坡。丁芾看到申向汉和对方交上了手,忙叫道:“二爷,不要动手。”
申向汉回道:“丁叔,快将这些狗日的拿下。”
那瘦削老者一看阵势,心道:“好啊,你来了帮手,我可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冲过去,使出自己的一双肉掌来战丁芾。丁芾见他来势迅疾,哪还有余暇说话,只好出招迎敌,心想先打败了他再说。
两方手下弟子见头领打了起来,不甘落后,纷纷冲前,彼此乱战起来。
卫宗远站站在一边看形势不妙,双方人马缠斗在一起,势必有所损伤,心想斗争是由申向汉挑起的,须得他先住手,于是向申向汉那边喊道:“向汉兄,老爷子叫你不要打架。”
申向汉剧斗正酣,听到了卫宗远的叫喊,但没听清楚他说的话,得隙冲他道:“卫兄弟,快去多叫些人来。”
卫宗远只想平息两家争斗,哪会去叫人,可是那瘦削老者听了这话,还真以为卫宗远要去搬救兵了,此时他和丁芾过招,双方功力悉敌,辗转攻拒过了几十招,斗了个胜败未分。但瘦削老者怕卫宗远去叫人,对己方不利,于是舍了丁芾,跳过去攻击卫宗远。另外有三四个人立刻围住了丁芾。
瘦削老者和卫宗远一照面,两人心中都是一动:“这人好面熟,在哪儿见过?”
此时老者一掌拍来,卫宗远不及多想,出手格过这一招。他见那瘦削老者掌心暗红,不由心中一凛:“他的手掌有毒。”那瘦削老者拳掌齐出,攻势猛烈,一心想速战速决,以免丁芾过来夹击。然而老者料想错了,卫宗远虽然惧他手掌有毒,但他这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号不是白叫的,那老者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几招之下,优劣明显。卫宗远他不愿和他过多纠缠,窥得空隙,一指点中他后背,那老者一个哆嗦,软倒在地。
卫宗远点到了那老者,眼见申向汉危急,便过去救他。
申向汉和那蓝衫壮士相斗,状况更是激烈,申向汉的八卦刀法威猛无匹,紫金刀虽然笨重,但申向汉腕力沉雄之极,使起来圆转如意。申向汉招招紧逼,刀法力大势猛,初时大占上风,但那蓝衫壮士也非泛泛之辈,他的钢钩也是武林一绝,钩法小巧灵活,况双拳难敌四手,他比申向汉多一手兵刃,便是多一分优势。申向汉的刀法虽然厉害,但是刀招简略,缺少变化,蓝衫壮士一钩挡住他的进招,另一支钢钩却不时骚扰,以乱其心。申向汉本就是个急性子,被他双钩扰得骂骂咧咧,却无良策对付,一不留心,右臂被钢钩划了一道口子。申向汉毫不在意,奋勇再战。
卫宗远抢了进来,双掌一推,“啵”、“当”、“锵”,声声连响,申向汉的紫金八卦刀和蓝衫壮士的钢钩都被震掉了,落在地上。
却说申向汉和蓝衫壮士剧斗正烈,突觉一股奇强的大力,如排山倒海般袭来,两人虎口欲裂,手一松,手中的兵刃便掉了。申向汉见是卫宗远,向他怒目而视,卫宗远道:“世伯不让你打架。”
申向汉道:“用不着你管。”他没了金刀,使出自己的太岁铁拳来,冲向蓝衫壮士。那蓝衫壮士失落钢钩,兀自在发愣,见申向汉一拳打来,举起钢钩向他分心便刺。
原来蓝衫壮士的双钩只被卫宗远震落右钩,左手的钢钩仍在他手里。然而申向汉这个愣头青哪能想到这一节,此时收拳不及,眼看着胸膛就要撞到钢钩上了。死生俄顷之际,忽觉背后一空,已被人拽住后襟,拉了回来,退到了原地。申向汉定眼一看,救自己的正是卫宗远。
申向汉虽然鲁莽,但恩怨分明,拱手道:“多谢你了。”
卫宗远道:“你有没有问清楚他们要干什么?”
申向汉道:“没有,先打赢了再说。”
卫宗远正要在说话,申向汉道:“你别管我了,丁叔被他们围攻,你快去帮他。”卫宗远回头一瞧,果然几个人围着丁芾交手,丁芾明显处于劣势。卫宗远只好舍了申向汉,去支援丁芾。
申向汉向那蓝衫壮士道:“咱们再来打过。”蓝衫壮士道:“你手无兵刃,我不占你便宜。”将钢钩丢掉,道:“咱们来比一比拳脚功夫。”申向汉道:“好。”两人又是一番激战,不在话下。
而丁芾那边,情况则有些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