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许文泽一觉醒来,看了看床头的手机,已经八点多了,突然想起,怡然已经在半个小时之前应该下火车了,关心怡然的心情,让许文泽立忙坐起身来,开始给怡然打电话。
电话在几秒后被在火车上的怡然接通了。
许文泽:“怡然,你下火车了吗?”
郑怡然:“还没有了,火车晚点一个小时左右。”
许文泽:“那好的,你自己注意下,下了火车给我电话。”
二人的通话在几句简单的问候中结束了。
云海的夜,晚上八点。
许文泽已经踏上了回家的火车,车厢进口处,各形各色的人还在不断的往车厢里涌,容量有限的车厢仿佛一瞬间增容几倍,人多就显的无尽的嘈杂,许文泽坐在窗户的旁边,被吵的书都看不下去,索性把书本合上,看车外风景去了。
又过了几分钟车厢入口处没有了动静,原来火车已经启动了,许文泽的心里兴奋和踌躇交织着,兴奋的是他可以在十几个小时之后再次感受家乡的气息,踌躇的是大学时间太宽泛,感觉有点放任自己,还有回家再上学时,学费又成了父母和他头疼的问题。
此时火车和铁轨撞击的声音没有踏上大学之路那天的感觉了,望着窗外无境的黑夜,许文泽陷入了沉思。
火车继续在冰冷的铁轨上急驰,列车员一站一站的报着站名,听着站名一站一站的减少,许文泽对家乡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许文泽看了看时间,在过两个小时左右,火车变会到达湖南,到时再转几个小时的汽车,美丽的家乡,美丽的凤凰便会展现在自己的眼前了。
两个小时后,许文泽下了火车又转汽车,迈向了回家的最后征程,此时已经是白天。
汽车沿着盘山公路小心的行驶着,许文泽望着车外的景色,一切尽收眼底,在他眼中云海是一座城,凤凰是另一座城,他现在就游离在这两座城之间,不知道自己将来会走进哪座城。
如同《围城》中钱钟书对婚姻的描述一样,他认为在他上学的这几年,他必定会徘徊在城中和城外的挣扎线上。
透过车窗,望着蔚蓝的天空,许文泽思绪万千。
汽车在一个路边的小站点停了下来,许文泽提好行李,走出了汽车,在路边站着等着汽车开走。
汽车开走后,许文泽穿过柏油路,沿着乡间小道,他的两脚又踏上了阔别半年的家乡,眼前的吊脚楼换起了他儿时的回忆,天高河阔风清云淡是他对家乡的感觉,在这灵性的环境中,许文泽大步的向家里走去。
苗民:“若福回来了”一个在田间劳作的苗民,热情的喊着许文泽的乳名。
许文泽:“得讷!”许文泽用苗家语叫着那位劳作的苗民。
……
许文泽终于回到家了,许母看着自己的儿子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非常高兴,激动的几乎要落泪。
许母:“若福,饭吃了没,坐了一夜车很累了吧!”许母关心的问着。
许文泽:“不累,爸了?”边说边放下了手中的行李。
许母:“你爸还在集市上,没回来了,别说话了,你赶快洗洗,休息下。”
许文泽:“那好!”
许文泽一时竟没什么话对母亲说。便按母亲的吩咐,回到自己的房间整理了下,就去洗澡去了。
凤凰的夜,晚上六点。
此时已经炊烟寥寥,很多农户开始做起了晚饭,许母也不例外,做了好几个许文泽平时最爱吃的菜。
许父坐在客厅,抽着当地自制的烟草,一个很特别的烟斗,可能只有苗家人知道这烟斗的特点。
许文泽转眼间半年没有回家,吃饭时,把饭菜往父母碗里夹,一家团聚的感觉,体现在了他们的笑脸上。
许父:“在云海过的怎么样,还习惯吧,学习情况怎么样?”许父暂停吃饭,认真的问着许文泽。
许文泽:“还好,学习相对比较轻松,我还是很用功的,我会改变家里的命运的。”
许父:“那就好,年轻人就应该有理想和抱负!”
许母:“你让文泽好好吃饭,做了一天的火车也很累的。”许母不想许父问太多的问题,影响许文泽吃饭。
许文泽:“没事的,我不累,跟你们多说说话,也好,都半年没怎么跟你说话了。”
……
一家人显的其乐融融,吃完饭后,许文泽忙着收拾碗筷,许母见状,立忙用手把许文泽拦了下来,对许文泽说到:“你好好陪你爸说会话,你上了大学,可跟你爸长了不少之气。”
许父又把他那特制的烟草,拿出来享用了起来,边抽着烟边跟许文泽谈了起来。
许父:“将来毕业打算找什么样的工作?”
许文泽:“我准备进酒店。”许文泽认真的回答着父亲的问题。
“什么进酒店?酒店能做什么?”许父感到万分惊讶!对许文泽连发两问。
许文泽:“我现在修的就是酒店管理专业,成为高级酒店管理人这也是我的梦想。”
许父:“梦想!你的梦想就是去跟别人擦盘子,担盘子,担茶倒水。”许父的表情显得很生气,想到酒店,就想起了镇上那些酒店里打工的伙计和女服务员,那哪是一个大学生干的活,许父心里想着。
许文泽:“将来的进酒店工作,不是你所想象的现在这个样子,那跟我们镇上的那种小酒店,是有很大区别的。”许文泽向许父解释着。
许父:“有什么区别,吃饭的地方,你总要担盘子,倒茶吧,这个我没说错吧!”许父用很传统的眼光在分析着这个问题。
二人似乎要争执起来,一旁的许母看了,连忙在中间跟许文泽使眼色。
许文泽心里明白,这种问题不能跟父亲解释太多,他的印象里酒店就如同我们镇上大一点的餐馆,因为父亲一生走的最远、最大的地方就是家乡的小镇,在加上父亲出生的年代,对现在的事情认识的相对比较模糊。
许文泽听了母亲的眼色,跟父母说了晚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被子和枕头叠在一起躺在床上,两眼看着房间的上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由于天气相对较冷,许父许母也早早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许母:“你觉得若福变化大不,我觉得他还是很有变化的,脾气没有以前那么倔了。”
许父:“脾气是不倔了,但是傲气却起来了。”
许母:“傲气,你从哪里看出来的?”许母的表情里显示了对这个说法的不赞同。
许父:“你还看不出来吗,自以为是,我们走过这么多路,酒店我不清楚吗?”
许母:“若福上学的地方是大城市,跟我们镇上是不能比的啊!”许母的这种观点不知从何而来,竟然比许父超前多了,事实也确实如此。
许父:“城里人吃饭跟我们乡下人吃饭能有多大的区别。”
……
许文泽的房间就在父母的隔壁,父母的话被他听的几乎一清二楚,从父亲的话里,他越发的感觉到了,凤凰这座城的魅力,云海相对凤凰是一座城,凤凰相对云海更是一座城。她的神秘让父亲能直接的说出镇上的小酒店、餐馆就是云海酒店的影子,这可能与凤凰的原始、古朴,以致外界事物没有那么快能进入凤凰有关,因为凤凰还是以前的凤凰,依旧美着,原始着。
许文泽听完父亲的话,心想以上可能就是父亲这样认为酒店工作的原因。
考虑到这里,许文泽把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带着家乡的气息进入了宁静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