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远嫁她就舍不得,现在可好,被尔淳和皇后这么一闹,她这女儿,大概真要嫁到奏国去了。
奏国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气候稍微寒冷干燥,民风稍嫌彪悍,大概皇后就是为了这,死命不肯让尔淳嫁去奏国吧。
但玄妃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所谓礼仪之邦,条条框框限得人死死地,这也不准那也不行,这样的日子也不见得就多好过。相较而言,她到希望她的女儿能开开心心自由自在,那才是年轻女孩儿该有的风貌。
可惜了,生在皇家,这样活泼的性子完全被压抑住了。
“娘,女儿不想嫁,不管是奏国还是吴国,女儿都不想。”看出自家老娘在担心什么,回到寝宫屏退左右,尔雅直言。
“这孩子,你以为娘就想让你嫁?”玄妃叹气,“可是如今,怕是不得不嫁啊。”
“这我知道,可我就是不服气。”尔雅眨眨眼睛,一脸不甘心,“从小到大,她是姐姐我是妹妹,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她的,她不要的,才轮到我。这次人家来提亲之前,父皇看中那个新科状元,想给她指婚,她看不上,嫌人家出身低。嫌就嫌吧,还要假惺惺的推给我,好像她多有长姐气度!这都算了,反正父皇最后也没允,可这次又算什么呢?娘,我不想连男人都得嫁她不要的挑剩的,就算她是嫡公主,我也是个公主,这次我不想让了!”
忍了十七年早就忍够了,她可不想再忍。
平时吃穿用度让让无所谓,人家是嫡出,她是庶出。
可现在连老公都要让了,她的人生也太悲了个剧的吧!
本来嘛,嫁谁都无所谓,反正都是男人,可现在人家嫡公主要摆架子,她不乐意奉陪了!她尔淳爱嫁谁嫁谁去,她不嫁了!
玄贵妃一向知道尔雅的脾气,可女儿发这么大的火,她还真是第一次碰到,当下犯了难。
虽然她膝下有一子一女,女儿嫁了还有儿子,怎么看都比只有一个女儿的皇后有保障些,可现在尔雅说着不嫁了,那可是很容易让龙颜大怒的呀!
玄妃很清楚,尔雅这次可不是说说而已。
“娘,你不用担心,儿臣自有主张,你就当女儿今天什么都没说过。”尔雅看出玄妃的担心忧虑,出声安慰。
“我这怎么可能不担心。”玄妃皱着眉头看向尔雅,“我说儿呀,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你说出来娘听听看可不可行,你可不要脑门一热冲撞了你父皇,到时候咱娘几个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皇后为了膝下无子,早对有一个优秀儿子的玄贵妃恨之入骨了,尔雅要是闹脾气,可正好掉到枪口里去,让皇后有借口对付他们。
“放心吧,我不会给你和御哥哥添麻烦的。”尔雅信心满满。
废话,她在宫里这么多年不至于那点观察力都没有,还专门跳进火坑去给皇后当枪使么?
她又不是毛病!
可是呢,这婚,她是真的没心情应付了。
就当她的叛逆期到了吧。
可是尔雅这么一说,玄妃更加担心,这孩子该不会真的想不开吧?
“尔雅,其实嫁去奏国也没什么,那个轩辕破浪,样貌能力,只在那晁袖天之上,就是年岁比你稍大了点,但那也不打紧,至少你嫁过去就是正宫皇后,以后没人敢欺负你。”太子妃什么的可不一定了,就算到时候老皇帝一翘辫子太子也不见得能顺利登基——轩辕破浪就是个典型例子。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尔雅满不在乎的开口,“可是我现在……娘,总而言之你不要担心,女儿我有分寸的。”
不想再说下去,尔雅给玄妃行了个礼就告退了。
逃婚什么的,跟玄妃说,她也不可能支持的,御哥哥也不能说,否则只会害了他们。
到了晚膳时分,皇甫珏果然变卦了。
拗不过皇后母女哭哭啼啼凄凄惨惨,只得来跟玄妃商量,想把大女儿嫁到吴国去,把小女儿嫁到奏国去。
玄妃陪着笑说嫁谁不一样,尔雅也装乖觉,一改下午在玄妃面前的不甘不愿,扭扭捏捏的不说话,只说但凭父皇做主——反正她说了也是白说,还不如不说。
皇甫珏龙颜大悦,赏赐了玄妃很多东西,连带尔雅和皇甫御都得了大大的赏赐。
尔雅乖乖巧巧的谢恩,皇甫御不动声色的皱眉,玄妃心里焦急表面粉饰太平。
皇甫珏当然知道这是委屈了尔雅,当晚不仅在玄妃宫中留膳,当晚也不走了,用过晚膳,陪着说了会话,尔雅和皇甫御两兄妹便谢恩离开了。
皇甫御是皇甫珏的第二个儿子,生性聪明老奸巨猾,总之具备了一切皇家子弟阴险狡诈的本领,但对自家娘和妹妹,还是有点人性的。
不过,皇甫御深知自己妹子的德行,绝对没有在外人面前装的那么乖巧,一出寝宫就拽住尔雅逼问,“你当真就要这么嫁了?”
尔雅翻了个白眼,这可真不像她老狐狸似的哥哥会做的事,当即压低声音,“哥,你想在这里跟我说?”然后明天估计整个**都会传二皇子和小公主对和亲一事不满,当众发作神马的。
皇甫御深深看了尔雅一眼,低声道,“去你宫里说。”
“哥,不管我做什么,你别插手,我不会让你和娘为难的。”回到宫中,屏退侍女太监,尔雅选择坦白从宽。
她不怕皇甫珏,但害怕皇甫御。
不为别的,在皇甫珏眼里,她这个小女儿根本不值一提,他不在乎她怎么想,也不在乎她到底是个什么人,所以皇甫珏根本不了解尔雅,尔雅也不会担心自己的面具会被皇甫珏拆穿。
但,皇甫御不一样。
他了解尔雅,懂尔雅,在他面前,尔雅根本就是一张白纸,无从掩饰。
所以她选择实话实说,争取一线生机。
“你打算做什么?”皇甫御眉头都拧到一块去了,“逃婚?你逃不掉的,宫禁森严,你没办法。再说了,就算你逃了,要抓你回来也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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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准备逃婚也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啊,从决定到逃跑,得一步一步素不素?于是,今日更毕,明日中午继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