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的顶尖学府涡城一中,当然,这要建立在相传中小城的一所大学专科学院关闭之前;辛勤的园丁们正在对他们所管理的那块儿“地”耕耘修剪着,为了得到丰厚的收获他们恨不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可以‘耕耘’,奈何总有什么暑假寒假国庆假什么的‘捣乱’。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于是出现补课调节。其实,这个事本身不能怪任何人。
学校要出名声,有了名声才有学生来报名;老师要出业绩,有了业绩才有钱拿;家长希望孩子学习好,又希望孩子不太累;国家响应百姓呼吁,给学生减负;于是学校不再周六上课,却加在了一到周五的课程上;最后孩子向家长抱怨学习负担还是重,逢节补课,凡五加课;家长继续给国家埋怨,何谓德智体?何谓减负?国家可能也不知道本质原因,于是又倡导,又出新招;学校老师继续想对策的同时也无奈,叹息国家看重分数只得应试教育,又叹息家长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
在现在的学校里大概有三种学生,一种是甘于这种现状的学生,他们成绩一般都很好,他们是国家未来的栋梁,他们将来会将这种优良传统传扬下去;一种是心有不甘却又不敢说出的学生,他们一般成绩一般,他们是国家的中流砥柱——老百姓,他们将来会是对领导者抱怨自己父母现在所抱怨的话;一种是调皮的学生,逃课、睡觉、迟到、上课聊天、下课打闹、没事开小差是他们的专长,他们一般成绩差,他们的将来没人知道……
彭成正在教室中和一个同学胡天海地的瞎侃,刚刚和另一个同学追逐了一番的他现在说话还有点气喘,这是第二节正课过后的课间休息;前面几排的同学大多数在预习课程、养神或者做眼保健操,很少乱动;到了中部位置就有些参差不齐,有不少座位上已经无人,有的则在打盹睡觉;最后面则是几乎每个班级最热闹的地方,除了那些少数不是以分数排座的班级以外。有追打的,有嬉笑吵闹的,有鬼鬼祟祟交谈的,有从第一节课开始睡到现在就没醒来的,还有看课外书以及开始光明正大把PSP拿在课桌上玩的……
“哇哈哈……吊哥你太牛了!!”
彭成看着对面的同学笑着道:“你知道你的笑声让我联想到什么了吗?”
“什么?”
彭成:“小时候喝的‘哇哈哈’……”
“……我以后再也不这样笑了!”
两人聊着彭成突然听道身后有人对他说话,“吊哥!好久不见了啊!”
“咦?”彭成一转身看到是刘慕白惊讶道:“哟!!小白!!稀客,稀客!”
刘慕白:“不西~不西~咱是标准东方古国的人。”
“是吗?”彭成呵呵一笑道:“说吧,来干什么?据我了解,你这人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刘慕白调侃道:“怎么能这样说?!我可是想你了才来的?!”
“真的吗????那来亲一个!!!”彭成作势欲亲。
刘慕白忙躲开,“停!我是很纯洁的想你,你怎么能做出这么龌龊的事?!”
彭成蔑视他道:“谁说亲一下就龌龊了?我的内心是纯洁的,只能说你自己思想不纯洁而已。”
“我‘呕’~~~”刘慕白‘恶心’了一下道:“我去别的班混两节课,拜拜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动机不纯’,去吧!”彭成说完便自顾自的四处寻找解闷的对象。
…………
文科五班中,讲台上一位带眼镜的副课老师正在有板有眼地讲着课,后面几排的学生有的交头接耳,有的睡觉打盹,有的看课外书,有的玩游戏,有的玩手机,还有一些座位空着等等不一例举;面对此种现象,讲台上的老师直接无动于衷——他不是班主任,更何况今天是补下星期的课,聪明的老师总是知道如何驾驭学生。
刘慕白坐在陆子辰旁边,这个座位上原先的主人已经坐到另一个逃课学生的座位上,两人正在为上课而无法为安云庆祝生日的事烦躁。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肯定要补课的,你还说看看再说,现在你不仅看到了,还正在体会,说吧怎么办?”
听着刘慕白的埋怨陆子辰也挺烦的,“这能怪我吗?是学校补课,我又管不到学校!”他停顿了下想了想道:“要不……下午逃课?”
“那是必须的!”刘慕白白了陆子辰一眼道:“你都是废话!我问你怎么办是问你什么时候开始逃!!”
“哦~~”陆子辰再次想了想说道:“那就下午第二节课后吧,然后你在学校门口等我。”
刘慕白听后思索一下皱眉道:“其他人呢?”
刘慕白说完瞅了瞅讲台,讲台上带眼镜的老师正在写板书,心里不自觉地有点发虚,毕竟他是跳班上课,虽然以前也经常干,但这并是一件可以习惯的事,他更不清楚在这种补课情况下老师尤其是副课老师是不会怎么管别班的学生的,而且这个老师也不见得能认出他是不是这个班级的学生。
“你的意思是让他们都逃课?”陆子辰想了想说出的仍是不太肯定的话,“魏可晨肯定不行,方舟应该没问题吧?他和你一样是报文艺生;张子剑和赵云应该可以吧?要不你问问他们?”
“不仅魏可晨不行,女孩子我估计都不行,除了苏末末!她和无赖一起逃课是家常便饭。张子剑和赵云要问问他们!安云……不好说,不过今天肯定没问题!”刘慕白看不下去还是自己说了,“不过咱们这是‘阳盛阴衰‘啊!!要叫些女孩子。许梦言怎么样?你能叫来吗?凑凑热闹啊!!”
陆子辰一翻眼。“你不是认识很多女孩子吗?!想凑热闹你多叫几个来啊!”
“关键是相识不相交了啊!”刘慕白一摊手,“许梦言交给你了啊,我不管。”
陆子辰装作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
“唉!~”刘慕白叹道:“我还从来没有为一个男的偷偷摸摸地预备生日……”
“别说了!老师看这边呢!”陆子辰语气小而谨慎,而后作眼观鼻、鼻观心状。
刘慕白抬头看到眼睛老师严厉的盯着自己两人这边也跟着陆子辰忙作眼观鼻、鼻观心……
下午,文四班稀稀落落的来了不多的人,越是临近第二天放假学生们的心思越是无法融入学习中。当然,班级里极不正常的人数也源于这天下午补的是周二的课,文四周二下午是体育课;然而体育课自从高三以来已经‘名存实亡’,课程表上写着体育课,事实上却是上的三门任意主科。
李甜甜和调班过来的甄曼曼正开心的聊着,她俩后排的张子剑百无聊赖地爬在课桌上,双臂交叉垫于颚下,他的同桌——方舟已经很少来班级上课了。尽管他的后排还坐着位安云同志,但是少言寡语的安云对他来说还不如不存在。他现在正在坐着思想挣扎,上午放学的时候陆子辰告诉他晚自习大家集体翘课,然而现在他就想翘课了,内心那点小心思像是长了翅膀正在挣扎着想要摆脱他内心的那点思想束缚。
“咔!~咔!~”
清脆的响声不大,但是在目前懒洋洋的文四班级中却是显得额外响亮;而且,对于文四的同学们这个声音也很经典,哪怕平时也是很容易引人注目的。只见安云左手拿着一袋花生豆,右手拿着一罐青岛灌装啤酒,一边眼不斜视的走进班级一边喝着平就咀嚼花生豆,那清脆声便是源于安云咬碎的花生豆;按理说,安云这种‘内向’的人应该不被人所知才对,然而就是因为他的这个爱好使得他的形象很好的印在了同学们的心目中;冷冷的面孔,从不正眼看待事物的眼神,不疾不徐的步伐,挺直的脊梁如同标枪,经常一手啤酒一手花生豆踩着点在老师记恨的目光中进入教室;如果现在的年轻人看到他的这种表现可能以为很幼稚,不过在那个年龄的少年少女们眼中这种行为叫做“酷”!
甄曼曼不止一次见到安云如此的“排场”,但是心中仍然感觉到怪异——为什么这个人如此与众不同呢?她实在想不通,想不通却很想知道,想知道又不好意思问出来,不问出来又会胡思乱想;如果是一个好学生或许不会去没事儿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一直很努力,成绩上不去的甄曼曼不想这些无聊的事儿干什么去呢?
“咦?”张子剑实在是无聊透了,“老木,你怎么来了?”
“怎么?下午直接放假吗?”安云上午旷了半天课,下午不得不来了,这打乱了他的旷课安排;是的,他本来是打算下午体育课旷课的,自从这学期开学以来他一直在这么做。
“哇咧~”张子剑无语道:“要是放假我早跑了,还待这儿?!你平时不是逢二下午都不来的吗?”
安云听到淡淡地道:“今天上午提前旷掉了~”
前面的李甜甜和甄曼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学生,李甜甜忍不住诋毁道:“旷课还有提前一说?老实交代,上午干什么去了!?”
自从和甄曼曼认识以后,只隔了一排座的安云与李甜甜关系从原来的如同大洋两岸发展到现在的大河两岸,进度不可同日而语,于是安云淡淡地回答:“睡觉。”
李甜甜再次翻了个白眼,“你是猪啊!睡到中午?!”
安云还是淡淡地道:“昨晚凌晨4点才睡。”
“什么?”这次连甄曼曼也挺惊讶的,“你睡这么晚?干什么坏事呢?”开朗的甄曼曼很自然的开起了玩笑。
自从认识了甄曼曼以后,安云似乎是突然开了窍的人,比如现在他就顺着说了句“想你呢。”尽管口气还是淡淡地,尽管白痴的他一点都不懂得开玩笑的分寸,尽管他不知道这种跨地域的开放在小城还显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唐突,但是这些都阻止不了安云的这句话了;那淡淡的口吻,木木的表情,顿顿的身体,实在给人一种傻傻地纯……
相对了解安云的张子剑憋着笑趴在了课桌上,他怕惹来前面一顿‘嫩拳’;甄曼曼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没有接下话茬;李甜甜则是一副早就看穿你俩的表情,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瞟了了两下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坐在安云旁边的贺林也有点忍俊不忍,贺林是安云的同桌,从一开学就是;如果安云是那种老实人中的名人,那么贺林绝对是透明人中的透明人。如果说唯一值得惹人注目的话,那么就是他格外另类的穿着;尽管同样的家境窘迫,但是贺林却能穿出穷人中的不同,总是给人一种古质感觉,仿佛古代的寒门士子。是的!的确是一种寒门士子的感觉,因为无法用别的词语来形容他的气质。而就这样两个人,两个同样一天都蹦不出五句话的人,甚至安云还经常旷课,两人竟然能够很好的融洽在一起;当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仿佛是久了的朋友,他们有着共同的爱好——诗词歌赋。
现在的人,尤其是年轻人,不论研究深浅,已经极少有喜欢并去探究这些东西的了,不过安云和贺林则是两个另类,然而难得的是这样两个人却能够在一起,这不得不让人狗血的小说中总爱出现的那句话“或许命运?或许是缘分?”。现在两人则正在讨论古诗,他们俩的讨论不同于平常,因为他们的讨论是没有语言的;有时候是安云或者有时候是贺林,他们中的一个会突然出于无聊写首诗、词,然后把那张写有诗、词的纸张放到另一人面前,而后另一人则做出对应的诗、词;有时候他们或者突然想到了自己平时读过而又喜欢的词句,可能会拿出来专门了为了那个句子或者那个词语而作诗一首;又或者有时候他们会尝试改编诗体,一首诗中他们会采用古体韵律,却用现代的口吻,甚至夹杂一点‘非’的感觉;没人见过他们之间的诗词接对,他们一般会直接揉成纸团扔掉,只有少数极优秀的文章或者诗词曾被语文老师宣读过,不过甄曼曼曾经在安云的‘扣扣’空间中有机会见到过那么一首现代诗,但是也仅仅是那一首作为个人资料的了——安云的空间一年难得更新两次。
那首诗对于甄曼曼来说,有点特别,至少她看不懂……
满怀的忧郁
挤压着微笑的脸旁
如冻结的画面
挂满了凄怆的冰霜
再也无法承受
情感纠缠的折磨
在没有月亮的夜晚
搭上通往悲伤之城的单程旅航
这是一首无题诗,甄曼曼看不懂,李甜甜则在她旁边嚷嚷着“语句不通、词不搭调”等等评语,这也让处在无忧无虑阶段的甄曼曼似乎感觉到一种无病呻吟。
“老木……”张子剑眼看快要上课了,偷偷摸摸的转过头贼似地对安云悄声道:“逃课不?辰子和小白都准备下午开始翘课不上了,明天就放假!直接不来!”其实张子剑一直想要逃课了,至少有贼心没贼胆,而前面的两位非典型坏学生李甜甜和甄曼曼也是没有胆量做‘带头大哥’的角色。
听到张子剑小声地询问安云逃课事宜,耳朵灵敏的李甜甜带着兴奋的表情扭过头来,“你们要逃课??!!”
安云看了她一眼没有理睬,而是反问张子剑道:“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张子剑憨厚笑道:“小白只是让我最起码晚上逃课,没说下午;不过我实在不想待了,你看现在还有多少人,估计今天有小半的人都逃课了……”
“那好吧~”似乎对于逃课这件事儿,作为一个学生安云考虑都不需要考虑既能做出决定,他跳过张子剑对着探着身子对着这边以后侧着头把耳朵对像这边的甄曼曼两人询问道:“你们呢?!”
“去!”有人起带头作用,不怎么想上课的两人忽略了安云僵硬的语气。李甜甜还高兴的‘哈哈’笑了两声,有点胖乎乎的脸庞肉呼呼的粉可爱,还带有两个酒窝。
“咦?”张子剑不经大脑地说了句:“李甜甜你又‘丰满’了哎!”说完话的张子剑突然张嘴成O形,又立马闭上,他知道自己犯了组织上的错误……
“哎哟!~”“哇!!”“啊!!!!”
在张子剑的痛叫声中,出于莫名的心理因素,安云不自觉产生异样的感觉,他深怕甄曼曼被她的好友所熏染,他坚定的在内心下定原则道:可以近‘猪’者赤,绝不能近墨者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