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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学校没有放假,只是给了一个晚自习的休息。用学校官方的话来说就是调整学期课程安排,用学生们的话来说就是补课,这是剥削学生应有的周末休息假期。说实话,学生们还真不想放假,刚刚结束的国庆节让让他们很是放松了一段时间,可惜他们正处于叛逆年龄期,校方越是如此做反而越是激起了他们的反对。学生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而学校在很多时候或者可以说是不懂孩子的‘家长’,没有谁对谁错,这,只是一个困扰了很多人的问题。

一条涡城一中通往广场的路上,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爬在路边,因为衣物破烂无法遮盖而露出的小腿和手臂,黑乎乎和那身布料颜色融为了一体;散乱的长发参差不齐,也不知混合着什么物质粘成了一股一股;没有风吹过,但是这个乞丐却是混身瑟瑟抖个不停,偶尔还会带有一些抽搐;他的面前放着一个缺了口儿的瓷碗,里面已经装了不少钱和硬币,还有些散落在碗的旁边,形象极为惨淡。

这时的天色已晚,放学也有了一段时间,已经很少还能再看到陆陆续续的学生了。不知何时一个穿着普通的中年人走到了这个乞丐身边,伸脚踢了踢他道:“哎!到点了,该走了。”

只见刚刚是凄惨兮兮的乞丐停止的颤抖,利索的爬起身来,收拾了一下面前的‘收获’,就这样两人分头悄悄的走了。

自始至终他们不远处就站着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他们正是赶着去过生日的安云和甄曼曼。话说一开始甄曼曼看到这个‘可怜的乞丐’就毫不犹豫的准备上前‘施舍’了,却不想旁边安云一把拉住了她,然后便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安云对着甄曼曼笑了笑,刚才他一直在为没有准备生日礼物而苦恼,看到甄曼曼准备去‘上当’,只是下意识的拉住了她,脑中却还是在想着如何解决‘礼物’的问题。待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冒失,这可是很有可能让人误会的事,真不符合自己平时的风格。而且……这……似乎是自己第一次拉异性的手呢?虽然安云很不想承认,然而事实似乎……真的就是……

甄曼曼在被安云拉住的那一瞬间确实差点误会了,以为安云是个没有同情心的‘冷血人’,好在后来目睹那一切,于是内心反而产生了一点点愧疚。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一起继续走;甄曼曼今天比较忙,毕竟是她在过生日。看了看时间她自己还要提前一会儿赶过去,但是今天自己的决定该如何实施呢?

安云看不出甄曼曼在想什么,不过却用余光看到了她瞅时间的动作,“你先去吧,别让人等你,那可就不好了。”

“呃……嗯。”甄曼曼有点不知所措的应答着,脑中却已经翻天覆地,这时的她才知道原来真让一个人去表达是这么的苦难啊~“我……没事的,时间还早。”

安云不知道甄曼曼的心思,他现在有点心里发苦,对方不走开他总不能说:你快走吧,我还没给你买礼物呢,你走了我好去给你买礼物。那就太卑劣了,“嗯……对了,你怎么会和程志强认识的?昨天才发现呢。”

“程志强?呵呵~”甄曼曼笑了笑道:“我们本来就认识啊,好朋友!”随后装作骄傲的模样道:“我认识的朋友很多哟~~”

“嗯~”安云无所谓地应道:“小强和他追的那个女孩的事你应该也知道吧?!”

“是呀~”甄曼曼叹息道:“他很喜欢随意,一直在追她。哦!随意也是我和甜甜的好朋友。为了这事儿我和甜甜在中间都很不好做呢。”

“哦?随意?姓隋?”看到甄曼曼点头后安云有点纳闷道:“嗯,没什么不好做的,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和你们俩什么关系?!”

“……”甄曼曼看了安云一眼,叹了口气,似是无奈的口气说道:“有关系的~~~”

“哦~”安云淡淡地回了一声。旁边甄曼曼以为他懂了,没想到他跟着来了一句,“没看出来有什么关系。”让甄曼曼顿时无语。

“唉~”甄曼曼低声再次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心下想了想,现在似乎不是表白的时候,不如等过了生日再说吧,不然万一被拒绝了呢?当她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心里很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身体似乎轻了许多,原来‘胆怯’固然‘可耻’,却依然很多人如此做,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我还是先去吧,怕他们找不到地方,你到时间了过来啊,可别迟到!”

“不会的,去吧。”安云平淡的口气说出来的承诺话,实在难以给人以信任。

甄曼曼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拦了一辆黄包车离开,路上她却又一次陷入了思想挣扎,一会儿为自己的‘退缩’舒气,一会儿又为自己的‘胆怯’懊悔,一会儿又在脑中推演着如果怎么怎么着便会怎么怎么着……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安云依然在毫无目的的闲逛着,平时那些熟悉的店面此时也变的无比陌生,他仍然没有买到觉得合适的礼物;天色早已见黑,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有一会儿,安云不得不转而走向那个约定的地点。

这也许不是他第一次给别人买礼物,他依稀记得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中,有过那么一次买礼物的经历,只是此时已是如此模糊;而给一个异性买礼物,哦~~好像几个月前魏可晨的生日自己买过一次……那么,这就是第二次了……

该死!安云很恼火的在内心诅咒着!怒骂着!对于时间上,他可是一向挺踩点儿的,今天却是迟到了;而且忙了这么大会儿,也没有得到什么结果,真是该死!

这是一家KVT,店家的装修风格别有特色,奈何经久维修,难免在总体视觉上以及诸多细节之处大打了折扣。从进来以后嘈杂的混音音响便刺激着每个来人的听觉,有些人会很快兴奋起来,有些人则会皱起眉头。安云被震的有些‘头晕目眩’,一向自认方向感很强的他一时分不清了东西南北,迷茫中竟然想不起是哪个包间了。

放松了下脸部表情,掏出手机拨通了甄曼曼的电话……

KTV大厅的一角有个休息的公共区域,而且有些零零散散的摆设,竟然神奇的阻挡了一些噪音。待服务员把茶水放到桌上以后,安云难得的自然的舒展开了眉头,他很庆幸、也很费解,在这么吵闹的环境里甄曼曼是如何一次就接听到自己的来电的呢?

“你怎么才来啊?”

似嗔似怨的口吻,安云竟然第一次发现原来甄曼曼有时候也挺迷人的……“呃~~在给你买礼物……”似乎是放弃了,安云准备老实的交代了。

“哼!”大概是在包厢里唱了一会儿歌的缘故,甄曼曼的脸色有些潮红,“那还有情可原,给我吧!”

看着面前的小手,安云有种想要低头的冲动,“呃~~这个可能不行……我没买到。”

“……”甄曼曼一口气差点没顺上来,“没买那你还迟到?”

安云这次却很是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如果买到了,就不会迟到了!”

甄曼曼无奈,“……什么理论!”

“就是因为不知道买什么,所以犹豫中耽误了时间而不知。如果买到了,说明是早有目的,那就不会耽误时间了,肯定会准时到达的。”安云解释道。

“不行!”甄曼曼不理对方的强词夺理,“你欠我个礼物!”

“……礼物也可以欠的吗?”安云好奇问道。

“当然不能?!”甄曼曼也是理所当然的说道:“补的礼物有什么诚意!但是你能现在给我变出个礼物吗?”

安云这次是真的羞愧了,他低声道:“不能。”

“嗯!”甄曼曼这个时候反而有了丝扭捏,“那……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吧,不要礼物了。”

“什么条件?”安云下意识的谨慎道。

“我还没想到,等想到再说。”甄曼曼翻了翻白眼,一副有所准备的样子,真看不出哪里有‘还没想到’的模样。

安云想了想,淡淡地答道:“好吧~”

两人在外面一坐便是半个钟头,直到李甜甜出来找到他们才把他们叫回包厢;不得不说,这还真是安云第一次来KTV这种场所,以前也庞裴他们也有叫他去过,不过他对这种场所不感冒,作为一个和九零后擦边的八零后,安云有时却更像一个七零后甚至六零后……

包厢里有两个男生在抽烟,还有几个坐在一起不知道聊些什么,看着甄曼曼放肆的大笑着,直到甄曼曼似乎‘受不了’过去跟他们打闹在一起;李甜甜和另一个打扮的很——时尚的女孩子在一起,而这边唯一熟悉的两个男性,程志强和车瑞却缩在远离点歌台的小圆桌那喝酒,安云先是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想目睹这一切,而后睁开眼睛走向了那个唯一可去的圆桌处。

“喝着那?”安云随意的招呼了一下。

“嗯。”程志强回答着,眼神却是盯着远处的一个人,一边盯着还一边下意识的拿起手中的酒瓶往口里送酒。顺着他的目光安云看到了那个和李甜甜一起的时尚女孩,“呵呵,别看了,我们来一起喝一杯。”

程志强慢慢的把目光抽了回来,“嗯。”了一声便自顾抬头狠狠灌了一口。

“唉~~”车瑞张张嘴,道:“何必呢。”

“你不知道的。”程志强低着头,没有看车瑞,只是大口喘着气。

安云却是看着他笑笑道:“所以他和我一样。”

程志强攒了下眉头停顿道:“……他不如你。”

“其他的,我不如他……”安云如此答了一句。

旁边的车瑞听到这里开始郁闷了,他知道自己又一次‘龙套’了;从‘最佳配角’到‘龙套’的过程就是这么三句话的功夫,人生——何其悲也。

“你今天喝的不多。”安云似乎是赞赏地说道。

程志强认真的点了点头,异常地盯着安云看了一会儿道:“嗯,今天……不能喝多。”

安云这次没有看懂程志强看自己的深意?他沉默了一下,转头看了看远处和一群男生打闹在一起的甄曼曼道:“听说,你和甄曼曼是好朋友。”

程志强笑了,尽管这个时候他的笑还有些牵强,但是看的出来是真诚的,“听谁说的?”

安云也笑了,“你说呢?”

程志强狡黠的笑笑,“是甜甜吗?”

安云看着仍然保持着‘笑’的程志强,也笑了,“是的,甜甜告诉我的。”

“再陪我喝两杯吧,今天不能喝多啊……”程志强说着又把手中的酒瓶送到嘴边。

“是啊,少喝点儿对身体好。”安云说着也把一瓶酒送到的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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