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雍姬(本不姓雍,所谓雍姬,乃随夫姓);
性别:女;
身份:郑国重臣蔡仲之女,郑厉公的心腹之臣雍纠的老婆;
祖籍:郑国;
特点:是一个被“三从四德”迫害的没了自我和思想的可怜女人;
备注:雍姬的一生被“三从四德”的标准束缚,实不难发现,古时候的那一套封建思想不过是一块丑陋遮羞布罢了。
作为一个女人,要孝敬父亲,这叫做“百善孝为先”;又要无条件顺从丈夫,这叫“夫为妻纲”。可若是这个女人的运气不太好,两个都必须顺从的男人火星撞了地球,那这个女人就乐子大了。无论她向着谁,怎么做,都会成为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故事:公元前701年,郑庄公去世,公子姬忽即位,即历史上的郑昭公。说起这个郑昭公,曾是名满天下的英年才俊,他的骁勇善战曾倍受齐僖公的青睐而有意要招他为婿。不过,姬忽拒绝了齐国的联姻,却是“很有骨气”的迎娶了一位比郑国还小的国家的公主,陈国公主。
就在公子忽婚后不久,春秋一代小霸的郑庄公病重。其实,郑庄公早就看出了自己的这个长子姬忽除了一身武艺外,太过平庸,实难有大成就,倒是次子姬突颇有聪慧,遂生了改立次子姬突为后继之君的主意。奈何!郑庄公废长立幼的想法遭致大夫祭仲的强烈反对,改立太子之事,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不久,庄公薨,昭公立,为避免新君继位,节外生枝,祭仲出主意,将一干兄弟暂时遣至外国。昭公同父异母的弟弟姬突也被送往宋国去了,这宋国乃是姬突母亲的娘家,此时的宋国是由郑庄公执政的。宋庄公与姬突外祖父雍氏家族互有仰仗关系密切,见郑国的二公子避祸宋国,宋庄公有心支持雍氏之子掌权,以便日后向郑国所求利益。
在宋庄公与姬突的密谋下,由宋国出面,派人将郑国大臣祭仲骗到宋国,并将他软禁了起来。话说,那时候的郑国正逢幼主继位,祭仲本来就想要代新主到宋国及周边列国去进行友好拜访,接到宋国邀请函的祭仲哪会想到那是计啊?况且之前的历史也没有绑架别国总理大臣的先例啊!于是,祭仲在与昭公拜别后,就欣欣然地前往宋国去了。接着,祭仲一到宋国即刻就被人软禁了起来。
不久之后,在宋国国家机器的强大威逼之下,祭仲无可奈何的签下了背信弃义的负主盟约:“出忽而立突”,(逼昭公下野,推姬突上台。)郑昭公得到消息之后气得七窍冒烟,可是,又能怎样呢?相对宋国,这时候的郑国根本不是对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留给姬忽的唯一出路似乎也只得保存实力,逃之夭夭了。
昭公逃亡不久,姬突就回郑国执掌朝政,就是历史上的郑厉公。厉公继位,仍以祭仲为首辅。祭仲本身是郑昭公的谋臣,尽管当初被迫“变节”,但祭仲的心里仍然怀有旧主,在宋国的要挟之下,祭仲一边假意与厉公为伍,拱其上台,一边却自个儿独揽朝政,对新继之君完全实行架空政策。
厉公虽然年幼,但并不是“傻帽”,要不然也不可能被他的父亲看上眼了。不得不说,这个郑厉公的政治能力比起他大哥姬忽,似乎更胜一筹,众公子中,尤以厉公更似庄公,庄公一生雄才大略,堪称春秋时期最早的诸候霸主,而厉公神似父亲,以厉公这样的性格,又怎堪长期受制于人呢?
郑厉公执政以后,起初,对祭仲这个扶持过自己上台的老国公仍是毕恭毕敬的,但是,天长日久,尤其是在逐渐摆脱宋国无耻的榨取之后,厉公渐渐的看清楚了祭仲对自己的阳奉阴违,为了及早摆脱这种困局,郑厉公一度几乎焦头烂额。
郑厉公想除去祭仲这块绊脚石,可是,以祭仲的老谋深算,谁又能担此重任呢?思来想去,最后,厉公想到了一个人,他就是雍纠。
这个雍纠倒是有些来头,他本是宋国人氏,厉公外祖的本家,甚至有可能与厉公乃是表亲。厉公居住宋国时,曾与雍纠素有交情,后来,宋国设计绑架了祭仲,为了拉拢祭仲,在宋庄公的威逼之下,祭仲将自己的女儿“雍姬”嫁给了雍纠,就这样雍纠随着他的表弟及岳父来到了郑国。
话说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里,郑厉公与雍纠散步于花园,当时正值春光明媚的时节,花园里到处都是百花盛开、鸟语花香的醉人景色。可是,郑厉公却是眉头深锁,郁郁寡欢。行至一处树荫下,一抬头,正好看见树上有一群鸟儿正在自由自在的,叽叽喳喳的鸣唱着,而他却不知不觉的想起了自己的身处的环境,无限伤感。
惆怅间,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凄凉的喟叹。见此番情景,雍纠赶忙走了上来,不明所以的问道:“主公怎么啦?这么美的宜人春色,就连园中的百鸟们都感到无比的喜悦欢愉,主公贵为一国之君,为何反而怏怏不乐呢?”
厉公答曰:“鸟儿们之所以欢愉,是因为鸟儿们全不受制于人,爱卿可知,寡人真不如鸟儿啊,你叫寡人又如何快乐得起来呢?”雍纠一听,沉思片刻,若有所悟。
“主公所焦虑的,可是朝堂上那个把持朝政的人呢?”雍纠问道,厉公黯然无语,并不作答。
雍纠忙迈上一步,跪在地上,说道:“主公!微臣常听一些圣贤之人说,‘君如父,臣若子,做子女的不能为父亲分忧,是为不孝;做臣子的不能为君排难,是为不忠。’请主公只管吩咐,微臣万死不辞!”
厉公闻言,这才舒展眉头,急忙摒退左右,俯首拉起雍纠,仍试探着问道:“祭仲,那可是你的岳父啊!将军,当真能下得了手?”
雍纠答曰:“微臣与祭仲的关系本是宋公所迫,祭仲对微臣也一向并无真心,何况如今主公有难,做臣子的又怎能因一己之私,置君臣之礼不顾。”
郑厉公这回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忙对雍纠承诺,说:“倘若爱卿替寡人成就此事,寡人绝不有负将军,却不知将军计将安出?”
雍纠想了想,回答道:“前些时日与宋军交战,城外东郊有数座村子为敌寇所祸,灾民无数,主公明天不妨命祭仲前往安抚,臣将一同前往,届时,在城外安排用餐的时候,臣命人提前将鸩毒投放入酒中。哼哼!想来,小婿敬酒,祭仲定不会生疑。就请主公稳坐宫中,等待臣下佳音。”
厉公大喜,忙对雍纠再三叮嘱:“一切有劳将军了,还望将军明日机警行事!”
要说雍纠的计划,个就理论上来说算得上是天衣无缝。可是惋惜的是这个雍纠是个不折不扣的“长舌头”,他回家之后竟将这个计策泄露给了他的老婆雍姬。孔圣人有一言说得好,言之曰:“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孔子的话应验了,且说雍姬在得到这个消息以后,第一反应便是跑回她的娘家。一路上,她内心不断的挣扎。一边是丈夫,一边是亲爹,该如何选择呢?
回到娘家,父亲祭仲不在,于是,雍姬将母亲拉到一边,对她问道:“母亲,母亲!您老说说,对于一个女人,到底是老爸亲呢,还是丈夫亲呢?”
这位祭老太太还真不是一般的凡人,当她听到女儿提出这样的问题,脑子里当即就联想到,定是那倒霉女婿又在做一些不利于自己丈夫的事情了。祭老太太没有破口大骂,也没有刨根问底,而是第一时间赶紧把自己家的闺女稳住,她对雍姬说:“傻闺女,那还用说吗,当然是父亲最亲啦。”
“为什么呢?”雍姬不解的问道。
老太太撇撇嘴,说了一句足以令全天下人都振聋发聩的话:“人尽夫也,父一而已。”呵呵,没错了!那“人尽可夫”的成语,便是由祭老太太这儿出来的了。
听了老娘的话,雍姬果然“恍然大悟”,连忙把丈夫明天要诱杀父亲的阴谋全盘托出。到了第二天的黄昏,可怜的郑厉公在宫里盼星星盼月亮,非但没能盼来祭仲的人头,反而盼来了雍纠浮尸荒野的可怕消息。
还好,这个郑厉公倒也并非寡情薄义之人,就算阴谋曝露了,他也并没有只顾着自己逃命,而是亲自驾着马车去城外的荒野池塘,将雍纠的尸体打捞了上来。不管怎样,雍纠是为他而死的,不能让自己的忠臣烈士曝尸荒野。
葬完雍纠尸体之后,郑国无论如何是再也呆不下去了,跟宋国的战火一直都没消停,于是外祖父家也不能去了,想一想,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处容身,无处容身的厉公姬突最后惶惶然如丧家之犬逃去了蔡国。厉公一走,祭仲在齐、卫两国的拥护下,再次迎回旧主姬忽,姬忽复位,仍为郑昭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