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娴说:有些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他们的出现或许只是惊鸿一瞥,但却在你我的生命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通往校门口的那条大道上站满了穿着绿色迷彩服的新生们。不知道怎么的,当偌大的校园响起张震岳的《再见》的时候,叶雨和赵俊恍然间有种沧桑的感觉。穿戴着整齐的军装,踏着整齐的步伐,教官们神色严肃的一步步走了过来。
“教官,教官...”
“李哥,保重啊,保重啊...”
“......”
无论男女,这一刻,眼泪和呼喊声成了他们唯一的宣泄口。
赵俊站在最前排,黑面煞神走过来的时候,他冲出队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老王,老王...”
黑面煞神依旧老样子,板着脸:“臭小子,训练的时候那么神气,现在哭个啥啊,真给我丢脸。”
叶雨他们都知道,训练那会,别看黑面煞神对赵俊特凶,但黑面煞神总是偷偷和赵俊出去喝酒,私底下他们的关系绝对是最好的,训练场上的严厉或许是他们军人独特的表达方式吧。
在这之前,赵俊叶雨都不认为自己会为了一个男人流泪,但事实证明,人就是在不停的错误认知中成长的。
赵俊抱住了黑面煞神:“老王,你要保重,得空的话一定要记得回来找我喝酒。”
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他也知道,或许这一次挥手,就再也见不到了,只是在这个年龄段,感性通常都是战胜理性的。
黑面煞神放下行囊,重重的拍着赵俊的后背,哽咽的骂了句,“你个臭小子!”
场面已经一片混乱,原本有序的队形被一次次的冲散,那是他们第一次觉得这帮训练场上像杀父仇人,私底下像亲大哥的军人如此的可爱,他们爱他们,像爱自己的亲兄弟。最终看着一步一步坚决的踏上大巴,倔强着不肯再看这帮小屁孩一眼的教官们,队伍里不知道是谁带头唱起了那首《军中绿花》。
“妈妈你不要牵挂,孩儿我已经长大,站岗执勤是保卫国家,风吹雨打都不怕......”
这是赵俊叶雨他们学会的第一首军歌,在那个打着昏暗灯光的夜晚,黑面煞神打着最简单的节奏,教他们唱着这首歌,记得那时候黑面煞神说,这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歌。
就这样,军训生活结束了,叶雨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刮风了,风很大,沙子迷了很多人的眼。
很久以后,赵俊在他的书里写过这么一句话:暴晒在烈日下笔挺着军姿,几度想要晕眩,在教官背后比比划划,咒骂着他们牲口,期盼着这该死的军训快些过去,然而总忘不了的是,结束的那天,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哭红了眼睛,他们带走的除了我们的想念,还有我们起始的青春印记。
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赵俊有时候就觉得这世界就那么小,刚刚送走了教官们,立马就遇见了韩若惜。
“哇,你这个大个男人还哭啊?”
赵俊挠挠耳朵,没好气的说道:“你不也哭啦,眼睛肿的跟咸蛋超人一样。”
“我是女孩子嘛,哪有男的哭的跟个炮仗似的。”
“炮仗?”叶雨一伙满头雾水。
韩若惜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对呀,砰的一炸,稀里哗啦的。”
尽管食堂有点吵,但还是能清晰的听到四个男人咕嘟的咽口水声。这说法太创新了。
韩若惜甜甜一笑自我介绍道:“韩若惜,艺术系。”
叶雨、陈天启、钟乐相视了一眼,齐齐竖起大拇指赞叹道:“果然够艺术!”
就这样,一伙四人无缘无故又结识了一位新伙伴,还是个女流之辈。
“韩若惜?”赵俊撇了眼她,偏过头小声嘟囔了句“真是糟蹋了这么个好听的名字。”
“你刚才说什么?”韩若惜忽的一下凑到他眼前。
赵俊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情场高手,面对任何级别的女人都不会颤抖,但明显,这一次,他失败了。
四目相对,一公分的距离让他莫名的有些慌张,说话也有些哆嗦起来:“没,没没什么。”
或许是还有事,韩若惜切了一声,以胜利的姿态拉着燕晞儿消失掉了。
赵俊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这倒让叶雨和陈天启很是惊讶。这或许就是一物降一物吧,叶雨心想。
其实赵俊自己也挺纳闷,那一次邂逅之后,对这个女孩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发誓要成为泡妞界一代宗师的他,岂肯为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多好的一朵花啊,可惜总往牛粪上插。”
陈天启可能永远也不理解祸从口出这个词是怎么来,当赵俊挥舞着铁拳满校园追杀他的时候,他还在感叹,世界太不和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