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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浴室门(2)

现在虽然已是春天,但今年广东的天气有点反常,比起往年这个时候,显得更加干冷。在这种天气下打球,如果热身不够,是很容易受伤的,卫珂深知这一点。

他除下外套,对谭晓芸说:“我先热一下身。等下跟你配混双。”说完便绕着场地慢跑起来。跑了几圈,感到身上有点微微发热,这才停下来,站在场边拉筋儿。

这时候,员工2号场的比赛结束了,胜宁的营销经理[老周]和他的混双搭档赢了生产部的一对组合。老周大笑两声,对着已下场的组合喊道:“你们今天又放水啦!”嘴里虽然这样嚷着,却一点也掩饰不住得意之情。他人就这样,心直口快,是豪爽的性情中人。

老周是江西人,四十来岁,留着小平头,一对小眼睛让他显得有点狡黠。但他的业务水平跟眼睛大小可没直接联系,搞起营销来很有一套。在竞争日趋激烈的羽毛球市场中,打过几次漂亮的绝地反击战。这些年来公司业绩蒸蒸日上,他领导的营销部可谓功不可没。

除了业务水平,老周嗜球如命在公司也是出了名的,要是晚上没应酬的话,他一般都会到球馆来,球场上人称“一周七次”,绝对是个“一日不打如三秋矣”的主儿。

“老周,今天状态不错嘛!”卫珂从包里抽出一支球拍,用拍头碰了碰谭晓芸的肩膀,说:“来!晓芸,我们上去挑战一下。”

“嗯!”谭晓芸答应着,也拿起拍子,走上场来。

“我说21啊,还请手下留情哦。”老周边说边冲着卫珂嘿嘿憨笑。在球场上,老周喜欢称卫珂为“21”,或者“21比0险胜”。这么奇怪的叫法来什么来历呢?说起来,还真有一段故事,并且跟眼前这位前台主管谭晓芸有着密切相关的渊源。

大家知道,羽毛球原来是采用15分球权得分制的,国际羽联为改变羽毛球赛过于冗长的弊端,后来采用21分直接得分制。

正式实施21分制那时,卫珂来胜宁刚满8个月,当时还在老周的营销部揾食(干活,粤语)。一天,卫珂在老周等一帮球友的煽动下,与加入公司未满一个月的前台谭晓芸打赌,只要她能从卫珂手中拿一分,就算卫珂输;假如谭晓芸一分未拿,就算她输。输者要请在场球友去宵夜、喝酒和唱K。

谁胜胜负,对这帮球友来说都有着数(得益,粤语),所以群情激昂,百般鼓动谭晓芸接受比赛条件。虽然谭晓芸之前已打过一年多羽毛球,但她深知卫珂羽毛球水平了得,有点犹豫。

老周见状,便为谭晓芸壮胆:“我说晓芸,你怕啥啊,这21分制跟以前的15分制可不同,只要卫珂有一个失误,你就赢了,我就不信这小子整局都没个闪失!”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晓芸,我们买你赢”。到底经不起众人的煽风点火,谭晓芸最后还是同意了。

以两人的实力来分析,正常情况下,卫珂要赢谭晓芸,简直易如反掌,三只手指捏田螺般十拿九稳。但这是一局特殊的比赛,只要稍有不慎丢掉一分,就会“突然死亡”,被谭晓芸“绝杀。

在众人的吆喝声中,比赛开始了。卫珂打起十二分精神,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控着球,尽量用保险系数大的球路来得分,像杀球这类失误率高的动作则能不用就不用。

令大家佩服的是,卫珂最终还硬是没让谭晓芸拿到一分。从读小学三年级开始接触羽毛球算起,卫珂此时已有14年半的球龄了,前中山大学男单冠军的称号可不是随便就能蒙到手的。所以,他能剃谭晓芸光头也有合理的因素。

当卫珂用一个追身平抽球拿到第21分后,他不停地拍着胸口,口里重复着:“好险,好险,21比0险胜!”那种惊魂未定的样子,不亚于差点被悍妻发现私房钱的小男人。众人轰然大笑。本来是“21比0狂胜”的比分,却因人为特设的条件,变成了“21比0险胜”,倒也有趣。想一想也确实是险,毕竟只要丢一分卫珂就要请客了嘛。

不过,虽然打赌赢了,但那晚出去玩,卫珂最后还是主动埋单了,毕竟人家谭晓芸还在试用期,才1200元一个月。男人嘛,怎么能跟女孩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较真呢。

自打那晚“一战成名”之后,卫珂“21比0险胜”的外号也叫开了,后来让老周简化为“21”。不了解这段来历的人听到老周或球友叫卫珂“21”,总会不知所云,一头雾水。时间也过得真快,自打这个外号诞生至今,一晃就5年多了,卫珂也已从营销部调到行政部,并由于出色的表现当上了行政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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