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回家吗？”石楠趴在床上看着一边看董一收拾行李一边幽怨的说。
“嗯，已经答应我弟弟要回家了。”
“哎，又剩我一个人了。我也回家？”石楠寻思着说。“哎，回家也是我一个人。你说这叫不叫孤家寡人？”
“你可拉倒吧，你什么时候成孤家寡人了？身边不也一直没缺过人吗？”
“哎，你不懂我啊！”石楠仰面朝天，用枕头捂着脸说。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诶，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家啊！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石楠兴高采烈地说。
董一愣了一会儿说：“好啊。”看着石楠高兴的样子，董一心里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先把一直没勇气说出口的事情告诉她。不知道，她知道了会有怎样的反应。
“怎么了？不欢迎我啊？”石楠看董一默不作声便问。
“怎么会呢。”董一拉上行李箱的拉链说。
“那好，我也要开始收拾行李了。哦！”石楠高兴的活像一只小兔子。
下了火车，董威已经在出站口等候了。
“等很久了吧，火车晚点。”董一说，“这是我同学石楠。”董一介绍说。
“哇，连弟弟都这么帅。我说董一你命可真好！”石楠在一边唏嘘着。
“走吧。”董威拎起两个人的行李走在前头。
“哇，你家可真大。”石楠夸张的伸开双臂，感慨地说。“还有这么大一个阳台，真好！”石楠窜来窜去，董一不好意思的看着董威。
“没吃饭呢吧，你们先歇一下，我去买菜。”董威出门。
“这是你的房间吗？真有情调，酒红色的窗帘我喜欢。哇塞，还藏着这么一面书架啊！”石楠拉开一那道帷幔，吃惊的说。“我说，你家是干什么的呀？以前还真没看出来，隐藏得够深！”
董一将箱子里的衣服都拿出来挂进衣柜，听石楠一惊一乍的感叹。
“一一，这间房子好黑呀！”董一听到石楠在外面喊，赶紧跑出来，石楠已经打开那扇门。
“出来！”董一大声说。
“怎么了？”石楠见董一那么生气，小心的问。
“没事，那间屋子，已经好久没人住了。”董一转过身说。
“哦。”石楠好像还是有些不解的答应。
“来，猫猫。”董一抱起一直跟着自己打转的猫猫亲昵的说。
“噗哧……”石楠好笑的捂住嘴，“人家明明是一只可爱的小狗嘛。”
董一笑了笑说：“你看它的眼睛。”
“咦……还真有点妩媚耶。”
“我们猫猫说了，你不懂我。”董一用一种与小孩子说话的语气说。
“呦，你这是终于找到知己了吧。”石楠挖苦道。
“回来了。”董威推开门拎着两个大大的食品袋说。
董一放下猫猫，说：“我来做。”
“你们就歇着吧，坐这么久的火车一定累坏了吧。你就好好陪你同学，今天我一个人下厨。”董威神秘地说，“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怎么，还研究起菜谱了？”董一开玩笑的说。
“你就等着瞧好吧。”董威拎着食品袋进了厨房。
“菜也不用我们帮忙择吗？”
“都说了不用，你们玩吧。”
饭菜端上来，软炸土豆条，琉璃馍，拔丝香蕉，蒜蓉油麦菜，麻辣鳕鱼，董一看他一道道端上来，吃惊的问：“什么时候学的？下了不少功夫吧？莫非要考厨师？”
“家常菜，请二位品尝。”董威做了个手势谦虚的说。
“来。”董一给石楠夹了一块儿鳕鱼说。
“不等叔叔阿姨回来一起吃吗？”石楠看着碗里的鱼并没有动筷子。
董一握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中，一时怔怔的看着董威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他们一时回不来，我们先吃吧，不用等。”董威意识到董一一定没把家里的事情告诉石楠，便镇定的微笑着对石楠说。
“哦，我开吃了啊。”石楠夹起碗里的鳕鱼放进嘴里，“哇，真好吃。我说一一你命真好，有这么一个好弟弟，做饭还这么好吃！羡慕死了！”
“呵呵，那是。也没看是谁的弟弟！”董一说着将一块儿琉璃馍放在董威碗里。
“臭美。来，弟弟，姐给你夹一个。”石楠一边嚼着嘴里的拔丝香蕉，一边将一块儿鳕鱼放在董威碗里。
董威一边看董一幸福的吃着，一边听着两个人互相挤兑，只是不出声的笑。
“小威，最近学习紧张吗？”董一问。
“还行。”
“那现在有没有自己特别喜欢的专业？或者喜欢哪个学校？”
“离高考还早着呢，干什么这么着急呀。”
“时间过得很快的，说起来也只有大半年的时间。还是早些定位比较好。”
“毕业了要留在C市吗？”董威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头也不抬的问。
“还说不定，怎么了？”
“没事。”
石楠一边享受美食，一边看这姐弟俩谈话。感觉很奇怪，这个弟弟自始至终都没叫过她一声姐，但是疑问归疑问，还是没说出口。
“留C市也行，毕竟比家里要发达一些，机会也更多。”他看着她，认真的观察着她的反应。
“再说吧。”
饭后，三个人打扑克，电视机开着，房间里充斥着久违的一派祥和。
手机突然响起，“小威，把手机给我递过来，就在你身后。”董一一边码牌一边说。
瞥见手机上那两个字，董威犹豫了一下还是递过去。看到是他，董一看了看这两个人，一个人走到阳台接通电话。
“喂。”
“干什么呢？”牧天问。
“没干什么。你呢？”
“我也是。还好吗？”
“嗯。你呢？”
“好。”
两个人，再次沦入沉默的境地。
“好好照顾自己。”用这句话作为离别的对白再好不过了，不远不近的距离，没有过分的亲昵，也没有刻意的疏离。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吗？”终究还是没忍住，再怎么自我掩饰，也终究不可能不在乎。
“我要订婚了。”
“需要我的祝福吗？”
“一一，你一定恨死我了对不对？”牧天坐在屋顶，望着这个城市的万家灯火声音低沉的说。
“对你，我早已分不清是爱还是恨了。所以，请不要这么问我。我真的不知道答案。”董一捂着胸口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能不能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胡思乱想，好吗？”
“我已经没有力气胡思乱想了……”
“对不起，没想到给你带来的总是伤害。我还怎么能够要求你毫无条件的相信我呢？”
“没关系。”董一挂上电话，身体靠着栏杆，钢铁浸在冷夜中的微寒一霎那浸入肌肤。泪水无声的流下，在这夜色里，碎裂开来。在这一场持久的眷恋里，她早已病入膏肓。
肩膀被一双有力的手紧紧握住，温暖由背部慢慢传遍全身。
“哭吧，我一直都在。”
在这个温暖的胸膛，终于找到了一次可以不坚强的理由。夜色凄凉，这已不是他第一次听到她如此伤心的哭泣。不同的是，这次，他触摸到了那滚烫的泪。要有多心伤，泪才可以这么烫？
“够了吧……为了他，已经够了。”董威抱着渐渐无力的她，喃喃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