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巴黎的街头,女孩儿走进一间间画廊。她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这里是否还存在些许关于他们的痕迹。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叫什么名字,只知道爸爸的一个字勋。
勋?女孩儿决定上网试试看,她不放过一丝可能的机会。键入“勋”搜索结果千奇百怪,她一页一页仔细查看。
“谢勋:国籍,中国。1980年出国留学,期间任巴黎***学院讲师,1960——1991。”
女孩儿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就是了。
女孩发了帖子,寻找谢勋的亲人。
一天后,有人回帖:“你是他什么人?”
女孩儿急忙跟帖:“我是他女儿,请问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一个学生,请问你真的是谢老师的女儿吗?”
“是的,我们可以见面吗?”
“我的电话***********”
来的是一个长相不太出众但看上去很有内涵的女人,大约三十岁。
“您好,我是董一。”
“你好,郝然,”她慈爱的打量着女孩儿说,“都长这么大了。跟你妈妈长得真像。”
“您认识我妈妈?”女孩儿迫不及待的问。
“嗯,在校园里见过几次。”
“给我讲讲关于我爸爸妈妈的事情好吗?‘
“看得出他们很相爱。我们都很喜欢谢老师,他很有魅力。”回忆对她来说好像是一种享受。
“那,爸爸妈妈是怎么······”女孩儿没有说下去。
“你妈妈得了骨癌,看得出些谢老师很辛苦,对你妈妈照顾的无微不至。可你妈妈还是在生下你没多久就离开了人世。虽然知道这个结果谢老师还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他辞去了工作,办起了画廊。”
“画廊?还在吗?”
“画廊不在了,画倒是在保存在一间小画廊里。”
“在哪里?”
郝然降低至写下来递给她说:“很偏僻的一个地方,要我陪陪你去吗?”
“已经很麻烦您了,我自己可以的。”女孩儿微笑,“我爸爸呢?他又是怎么离开我的呢?”
“车祸。据说你和那个女人都没有事,谢老师当场就死了。”
“那个女人?”女孩儿想,“不会是?天呐,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没想到你能来巴黎,看到帖子我真的很意外。”看到女孩儿失神的样子,她拍了拍女孩儿的肩说:“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不管怎么说你都长大了,不要想太多了。你住哪里?一个人在这里不熟,要不住我家?”
“不了,谢谢你啊。”
“那好吧,如果需要帮忙就电话给我。不用跟我客气,从你爸爸那里说我们还是同辈呢。”充分经受着巴黎时尚又厚重的文化的熏陶,郝然笑靥如花。
“好,谢谢了”,女孩儿难为情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习惯了。”
“没关系。”还是那样笑着,没有丝毫做作。
“妈妈,曾经也是这样笑的吗?”女孩儿想着,目送着郝然的离开。
女孩儿按着地址一路找去,一个僻静的胡同里,一个窄窄小小的门洞,暗红色的门廊上用隶书镶着“一念轩”。
女孩儿轻轻地走进去。
晨光洒下,乳白色古堡的阴影里,年轻女子席地而坐,眼神纯美,姿态却空灵隽秀。——勋1983.5.2
一定是晨起散步邂逅的天外飞仙吧,女孩儿想。精致的方极尽小心才可描摹的出吧。
空旷的礼堂,年轻女子突兀坐在后排座位,手肘托着下巴,眼神专注,神态安然,似乎在端详着十分珍稀贵重的宝物。对自己已被取进镜头却浑然不觉。——勋1984.5.2
不知不觉中,谁走进了谁的视线,再也抹不去。
葡式复古沙发上,女子携一袭薄毯,笑颜柔美,眯起的眼睛藏不住溢满的娇嗔。——勋1985.5.2
画面似乎在延展,有个男子,正端详着这一天造尤物,眼神流动着满满的满足,不顾心爱女子的佯装薄怒。
系一条围裙,女子正将烧好的菜摆在餐桌上。两套茶碟,两双筷子,柔和的光衬着的场景,有种朦胧的飘忽不定的温馨。——勋1985.5.2
窗边,女子搅拌着温热的咖啡,水白的蒸汽缭绕在之间,眼神,落寞能的渗进不经意走过的人的心里。——勋1987.5.2
莫名的心痛,女孩儿不由得皱起眉头。可以这么解释,叫母子连心。
······
夕阳如血,浓重的云在被染透的半边天里翻滚。天底下漫漫黄沙,一串脚印由远及近,却在触手可得的地方戛然而止,四周静谧,空无一人。——勋1991
人呢?那时而温婉时而娇嗔的人呢?
女孩儿站在画前,伸出的手停在半空。
“小姐,你还好吗?”
“哦,”女孩儿回过身,四目目相对,怎么可能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