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翰轩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才发动车子,快速开车回家去。他要回到家里后好好给紫鸢通电话。紫鸢说了让他回家后再打电话的。
到家了。院子的大门两旁只有两颗不太明亮的路灯,但他这时候觉得那柔和的光很温馨,很柔情。他很小心地把车子放好,开门,上楼。他不想惊动母亲和胡大姐。
没有洗漱,他和衣把自己摔在床上。笑了一下,拿出手机,很仔细地拨这号码。对方传来忙音,“对不起,你拨的用户已关机。”
李翰轩瞪大眼睛看着电话号码,细细地研究了一阵。他想看看自己是不是打错了。接着又重拨了一遍。“对不起,你拨的用户已关机。”
“怎么会?”李翰轩自言自语。
他把刚才薛紫鸢的来电信息翻到,再反拨回去,“我就不信,这次还会错。”
电话通了,但仍然是“对不起,你拨的用户已关机。”
“我的天哪!紫鸢,你怎么会关机,你要急死我么?”他把手机扔在床上,发呆地瞪着,似乎可以看到遥远的紫鸢。
薛紫鸢很温暖地想着自己将要和李翰轩见面,幻想着美好生活,一边在等着李翰轩的电话。李翰轩在开车,薛紫鸢不想打搅他。
薛紫鸢想着想着,就微笑着睡着了。
春天。前面有一片清泠泠的水塘。陌上,桑树的叶子宽大而翠绿,偶尔有几枝桃花已经开过,正缤纷地飘落下花瓣。薛紫鸢穿着雪白的婚纱,粉红的头冠。长发并没有盘起来,而是顺溜地披在后背。似乎赤着脚,左手提起长裙的下摆。要飞起来了。旁边,潇洒的李翰轩那么年轻那么帅,正挽住薛紫鸢。也像要飞起来。他们结婚了,要回家去告诉自己的父母。旁边似乎还有喜鹊在叫。
薛紫鸢紫鸢呵呵地笑出了声。她突然间惊醒了,才发现自己还在床上。
美丽的梦!
薛紫鸢突然想起李翰轩是要给自己电话的,但是,自己怎么没接到呢?也没听到响声。她赶紧伸手去摸电话,拔下插头拿过来,推上滑盖。晕,什么时候关机了。
薛紫鸢后悔得不得了。她知道李翰轩一定很着急很难过,不知道一晚上是怎么过的。
电话打开。哗啦啦,过来了一大片短信,都是提示有未接电话。一共二十个。还有很多短信,都是李翰轩发过来的。薛紫鸢一一打开看。
“紫鸢,你怎么啦?为什么关机?”
“紫鸢,你是不是生气我没来找你?”
“好紫鸢,对不起。是我自己没办法,这些日子以来,找了你那么久,就是没找到。”
“紫鸢,亲爱的紫鸢,我多想念你!可是,你关机了。我怎么诉说也是无济于事的。”
“紫鸢啊,你不是说让我回家后给你电话么?你自己怎么变卦了,把手机关掉了呢?”
“紫鸢啊,这么长的夜,你叫我怎么睚?因为想你,我真恨着月亮怎么还挂在天上呢?”
“天快亮吧!太阳,你快把紫鸢照醒。她是个小糊涂,你去帮我照醒她。”
“紫鸢,我想你一定不是成心关手机的,你一定是不小心,或者根本就是停电了。”
“紫鸢——你回答我嘛!紫鸢——”
…………
薛紫鸢一边看一边流着泪,“对不起,翰哥!对不起,翰哥!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关机了呢?也许正好停电了,我充电,没注意到!翰哥,我该怎么向你解释!”
薛紫鸢马上给李翰轩电话。
“叮——”只一声,李翰轩就接起来电话,“喂——紫鸢——你可醒来了。你这小糊涂,是不小心关了电话吧!”
“对不起翰哥!我不小心关了电话。”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李翰轩宁肯相信是这样,他不需要薛紫鸢解释,“别解释,我知道的。”
“翰哥,你还好吧?”薛紫鸢听得出李翰轩虽然惊喜但疲倦的声音。
“我好!我不好!”
“啊?好?又不好?到底好不好?”
“不好!因为还没见到紫鸢。好,因为能听到你的声音。”
“哦!这样啊!”
“呵呵!哦,这样啊!还是那语气。”
“呵呵,就是。改不了!”
“对了!紫鸢说话有这么明显的特点,我也把你弄丢了。我真是没用。”
“对不起,翰哥,都是我的错。我会回来的,这次,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保证!”
“你保证不再失踪?”
“保证!”
“那现在我来接你。你在哪里呢?”
“不。对不起,哥哥,我今晚还有事情,必须去的。我明天回来看你们。”
“今天。你晚上有什么事情,我送你去。还有一整天。蓉城多大点地方,还不能到?不管,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一会洗漱好就过来接你。我让胡大姐去买点好吃的回来。哦,不。中午,我们就在外面吃!然后,再送你去办事情,完了一起回家。”
“哥哥,远!我在城外呢!”
“城外有多远?就是你老家,今天也能接回来的。不要推辞了。马上起床。准备。听话,紫鸢!”
“不嘛,翰哥。我今天,真的有事情。”薛紫鸢知道今天晚上是发现文学网站的沙龙活动,通知她必须去的,因为是中秋征文的颁奖会。
“我理解你,紫鸢。有什么事情都可以,但是,就是要让我来接你。我马上来接你。其他的事情见后再说。”李翰轩开始有些急噪了,说话很急。他发现遇到紫鸢的事情,就少了平时的那份沉稳和淡定,真要命!
“快告诉我吧!”
薛紫鸢犹豫着。她不敢告诉他自己正在他的学校里。但不告诉,以后还不是要知道的吗?薛紫鸢想了想说,“你沿着昨天你走的路线来,就找到我了。”
“昨天的路线?哪?我昨天走的地方多了!”李翰轩顿了一下,突然醒悟似地说,“新航线?”
“嗯!”
“我的天!紫鸢,你在新航线?不可能!”
“真的。我没骗你。我昨天看见你了。”
“唉!我的好紫鸢,你真是稳得住。见到我了,都不知道喊?”
“我不是给你电话了么?我就是稳不住了嘛!”
“呵呵!幸好你稳不住了,不然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见到你。原来你就在我的眼皮底下,你这人,真够急人的!好了,不和你说了,马上起床。快,我马上就到你身边了。我可不想看到睡眼惺忪的紫鸢。”
“哎呀!不想看就不想看嘛!”薛紫鸢嗔怪道。
“哦,不是。我开玩笑的,紫鸢可别信。好啦,紫鸢,起来啦!不然,你等我来抱你起来,好不好?”
“美死你!”
“呵呵!不开玩笑了。起床啰——见紫鸢啦——”
挂电话。
一跃身起床。
冲向浴室。
哗啦冲澡。
李翰轩要把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疲倦全部冲走。他要轻轻松松去见紫鸢。他要把自己心爱的女子好好地拥抱在自己怀里。
李翰轩对着镜子收拾好自己的头式。看了看衣橱里的衣服,随便翻弄了一下那些衬衫西服,“不要,不要,不要!”嘴里说着,一路扒拉过去,手终于停在一件白色底子有银灰色衣领上作了修饰的体恤上面,“还是这件,干净清爽。”李翰轩迅速穿上,又拿一条乳白色的长裤配上。浅棕色软底的休闲皮鞋。最后撒了一点古龙水。拂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完毕。他对着镜子照了照,自言自语道,“呵呵,像是去相亲一样。不过,还真是去相亲。”
他春风得意地“蹬、蹬、蹬”下楼,正遇到胡大姐在客厅侍弄那盆开得正盛的兰花。
李翰轩走过去俯身嗅了一嗅,“嗯,香!”
“先生,你要出去吗?不吃早饭?”胡大姐很疑惑,这主人家今天好高兴,像有什么喜事。而且居然忘记了去向老太太请安。
“不吃。中午不回来。晚上大概回家来吃晚餐。请胡大姐告诉我妈,我就不去打搅她了。”李翰轩走了两步,又折转身来,小声而喜悦地说,“记得,把紫鸢的房间收拾一下。哦,不用,把二楼那间向阳的空屋子收拾干净,把床上卧具铺好。把间隔的小书房也收拾好。”
“床上用品?弄什么样子啊?有谁要来么?”胡大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跟紫鸢房间里的一样就最好。会有人住的。”
“好,知道了。”胡大姐微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先生确实是太想紫鸢了。紫鸢这闺女也是,老太太和先生都这么想她,她怎么就不回来看看呢!”
李翰轩一会就把车子开到了新航线中学的校园内。这里,李翰轩太熟悉了,因为这里是他的根据地。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那么熟悉,那么有感情。
他把车子停在那一排桂花树的旁边,给紫鸢打电话,“紫鸢,你在哪里呢?我到学校了。你不会是住在学校里面吧!”
“到了?翰哥那么快。我是住在学校里的。那排单身宿舍,你知道不?”
“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哪间?”
“306,稍微靠边上一点。”
“我知道。我可以上来么?”
“呵呵!你说呢?傻!”
“好!”
李翰轩把车子转入旁边的车道,往林**开过去,转过那栋大楼,再转过一片宿舍区,停在一栋稍旧一点的楼房下的停车道上。今天学校放假了,没有多少行人,车子进去很方便。下车。他往上望了望,满心欢喜地关上车门,咚咚咚上楼去。
李翰轩深呼吸一下,举起右手敲了三下。停,再敲三下。这是李翰轩敲门的习惯,更是薛紫鸢熟悉的习惯。
“来啦!来啦!”随着声音开门,薛紫鸢微笑着出现在门口。
这时候的薛紫鸢已经把自己收拾得整洁干净。依然是一袭几乎及地的雪白长裙,披了一件粉红的针织的薄衫,头发依然长长地披在肩后,有几缕分在胸前来,柔顺地低垂着。米色的高跟凉鞋,蔻丹若隐若现。
他们彼此都怔住了。周围一片静谧。
接着,李翰轩慢慢地向薛紫鸢走去,走去。伸开双臂,“紫鸢,我的紫鸢,翰哥可算找到你了。”说着,把薛紫鸢紫鸢紧紧地搂在怀里,生怕她再从怀里溜掉似的。
薛紫鸢陶然地依偎在李翰轩的怀抱里。她觉得秋天也是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