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说来就来了。
薛紫鸢今天没办法起床,因为劳累,因为生理原因,因为感冒等等加在一起,她头又晕了。这是好久不曾有的事情了,细算起来,应该有近两年了吧。
请了假,躺在床上,却没办法安心地睡着,闭着眼,心绪总是很乱。薛紫鸢知道这大约是生理周期所致。最近这几天情绪总是很低,总会想起那些令人伤心的过去。李翰轩去外地参加房交会,薛紫鸢也没告诉他自己生病了。她不想说,也不想人打搅自己的心绪。在学校的单身宿舍,安静得令人压抑,薛紫鸢把电热毯再次打开,缩回被窝里,想要再睡会,她觉得此时真的天旋地转的。
大约10点多,薛紫鸢再次迷糊地醒了。她知道今天是不可能去上班的了,就安静地在家养着吧。薛紫鸢给李翰轩一个电话,只响了一声,她就立马挂断了。他们之间早已经习惯了这样。薛紫鸢拨通电话,一般情况是表示想他了。如果他没其他事情,一定会打过来。如果有事情,就一定会发一个短信说明。比如:开会,比如,正在说事情。薛紫鸢非常了解李翰轩的处世风格,所以,她从不苛求。她知道李翰轩对自己千般的好,也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是很重要的。
今天也是,李翰轩马上发了六个字回来:紫鸢,我在开会。薛紫鸢看了一眼,回到:翰哥,紫鸢生病了,晕倒了,紫鸢想你了!发完,又安静地缩回被窝里去。不知道怎么就过了一上午。醒来已经是下午一点。薛紫鸢觉得自己身体好象好了一点点,神志清醒了些,正准备起床,想收拾一下自己,要考试了,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唉!”薛紫鸢叹息着,好努力地起床,但总是起不来。
这时候,电话却响了,是李翰轩打的。薛紫鸢知道,翰哥一定是忙过了,一定是惦记自己了。
“紫鸢,紫鸢——”
“嗯——”
“你生病了么?怎么了?”
“就是啊!过去一样的,晕——”
“紫鸢一定是有严重的颈椎病,不然怎么会老是晕倒。有同事来看你么?”
“小周刚来看过我,出去了。学校工会主席也来过了。”
“没问题吧?”
“没呢!能克服的!翰哥今天忙什么?”
“上午正开会,又是关于棚改政策的,现在还有钉子户。上午解决了一些问题,但我还得忙。下午两点半又开个会,三点半是汇总会。六点有一个饭局。”
“嗯,我知道翰哥这半年来都好忙!生意越来越大,好象比过去更忙了。”
“也不是。我忙过一阵就好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业务要谈。翰哥虽然是老总,但事情总是要人去料理。哥哥原本就是个踏实人,安排别人工作,自己也要熟悉业务,所以,你会这么忙,我能理解的。也欣赏啊!”
“确实是。我们都是相同的人,所以,总这么好,也能彼此理解。上午听到紫鸢生病了,我的心情就开始毛躁起来。多想来看看你,可惜,今天这么忙,明天我必须到工地上去看看,安全第一,必须去看看。如果不去仔细地查查,万一最后检查出什么纰漏来,那不是我的前期工作没做好么?到时候对不起所有给我关心和帮助的人,也对不起客户。只有等到后天看有没有机会过来看紫鸢。”
“我知道。事情肯定要做好。没时间,你不用过来看我。后天也不用来,后天是周五,我也好忙,学校有工作安排,你过来了我没时间陪你,会很歉疚的。”
薛紫鸢觉得时间过去了好一阵了,李翰轩还要忙自己的工作,不想耽误他,又说了好大一会闲话,终于,彼此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薛紫鸢一看通话时间:40分15秒。“唉,这也不知道是多少次这样长时间通电话了。”薛紫鸢无限感慨地想。
好长一段时间了,翰哥对自己永远那么好,从来不让自己失望。薛紫鸢渐渐地觉得李翰轩也不是刻意要这样对自己好,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真诚,善良。更何况对自己所爱的人呢。薛紫鸢总是莫名地想,翰哥怎么会是那么好一个人,他的为人处世简直是惊人的好。
终于,薛紫鸢还是坚持着起床来收拾好自己,煮了一碗冷饭来吃。
整个屋子就像冰窖一样,空荡荡冷飕飕的。无处不在的冷气让她打了一个寒噤,环视了一下四周,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还是上网去写点什么吧!她这样想去,就去把茶沏上,打开博客写文字。
李翰轩正戴着安全帽,在工程师和负责工程的王总陪同下,在工地上巡查。年终了,工人们都忙着完工拿钱回家过年,他担心工程出现问题,所以,格外小心,但内心总惦记着薛紫鸢的病。
周六。照样冷。窗外的风飕飕地吹。但薛紫鸢已经睡不着了,早早地起来。
她想给小雨一个电话,再一想,算了,小雨正去学古筝,不去打搅她。现在孩子很乖,很懂事,即使自己这个当母亲的没在身边,她也是最棒的,很多事情不需要自己操心了。
薛紫鸢笑了笑,在心中默念了一句什么。去衣橱里翻看衣服,那么冷的天穿什么衣服都冷,薛紫鸢拣了一件暗红色的索扣羽绒服穿在身上,穿了一双软底毛拖鞋,就在家里随便走上走下,她不想穿靴子,她觉得这样心情安静而放松。
吃什么早餐,稀饭?牛奶?她看看橱柜里有什么玻璃杯没有,想拿出来装上枸杞子小茶几上,随便吃一点,大枣吃完了,什么时候去超市买一点回来。转了半天,才把早餐吃完,洗自己昨天换下来的衣服,那件黑色青果领的羽绒服。准备就绪后,泡上一杯茶,开始坐电脑前,但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又望望窗外,挺好的。楼下的腊梅花正香气浮动,小茶几上的那盆仙客来也正怒放着,后阳台上阔叶子的绿萝依然青翠着,那一丛春兰里面还有一枚紫红色的花芽,似乎要开了。白色的电视柜上的绿色富贵竹长势很好,生机勃勃的,那一大篮子朋友们送的花里,百合花发出幽幽的香,看起来有凋谢的痕迹,但百合周围的康乃馨和红玫瑰都很鲜艳,可能要放一段时间了。整个家显得很干净。
薛紫鸢很陶醉地笑了,呵呵!这个家清爽又温馨,精致而小巧,不错,我就喜欢这样的。闲闲的心情,可以去敲字了。薛紫鸢端了茶杯,终于安静地坐在了电脑前面,叙述今天的事情。
薛紫鸢这样念念叨叨地敲着闲字,其实心里在想应该做什么。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身体调理好才是第一位的,于是,她去把昨天买回来的半只母鸡宰成小块,清洗干净,放在锅里仔细地炒,水分流走了一些之后,放盐,放了一点花椒,再炒。似乎都要炒好了,在放了生姜,才把水盛上炖,大火烧开,煮了一会,又改为小火,这其间,把李翰轩带过来的天麻放了两个在锅里炖。自己常头晕,是要注意偶尔吃一点天麻的。
放了天麻,薛紫鸢突然特别想念起李翰轩来。刚刚看电视《红槐花》中的一节,电视剧里说凤儿和牛儿只能是心里的夫妻,不能是命里的夫妻,而且他们还真的就是那样悲惨的命运,只有三天的夫妻,几经磨难,致死都没机会再在一起。看完这个电视,薛紫鸢很伤心地哭了一场。她不知道是在为电视里的主人公哭还是在为自己哭。薛紫鸢明白,自己和李翰轩就是心里的夫妻,不知道是不是命里的夫妻,相亲相爱一场,不知道结局会怎样。她总是有一种不安定的感觉,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
今天又是无所事事的一天。薛紫鸢希望自己的病快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