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哥哥在海边上待了三个月,实在憋不下去了,直接给我妈打电话申请回来的经费。这件事彻底激怒了我,小龙哥哥不重视我,我爸妈都不理我,本来我明明是唯一的知情者,小龙哥哥千万嘱咐我不能告诉我爸妈,结果我没告诉他们,他还很失望。现在直接跳过我了,向我妈要钱。
这种情况我要是还能沉住气,不“作为”,就枉我这么小的年龄了。我只是从中倒了点鬼,小龙哥哥就没回来,一直都没回来。不仅没回来,连我对他都音讯全无了。这可能是我这辈子至今为止干过最大的坏事了。
小龙哥哥起先告诉我,他住在海边上,每天没事做,就坐在海边上,老潮起潮落,心情平静。在那呆久了,没准就能成仙了。我告诉小龙哥哥,“仙”都是在苦难里练出来的,像我刚搬进宿舍的时候,我觉得宿舍就是个修仙的好地方。这种想法我从小就有,根深蒂固,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灌输上这一块的“常识”的。
至少不是小龙哥哥。那人把这个观点灌输给我就跑了,我要是为这个跟人吵起来连个同道中人都没,所以在小龙哥哥跟我争到底是顺境出仙还是逆境出仙的时候,我赶紧妥协了。他要成仙不成仙的,我都不关心,更没必要为这个和他吵。
小龙哥哥告诉我,小王子一天看44次日落,但是要不停的移位置,你仔细想想这个场景,其实并不浪漫。拿个小板凳,跑一点,坐下来看一会儿。小龙哥哥就不一样,他搬个小凳子,坐一天都可以,还可以不停的看潮起潮落,数都数不过来。但是事实上我当时完全不能理解,小王子不停的看日落有什么“浪漫”的,更别提小龙哥哥像那些小区楼下的大爷大妈一样,坐个小板凳,一坐一天有什么意思。
而且在最后小龙哥哥撑不住的时候,迫于无奈把实情告诉了我:为了看得真切,还是要跑。潮退了他就上,来了赶紧撤。坐着的时候两手就抓着小凳子,要跑的时候抓起来贴着屁股,躬着腰就跑。动作猥琐而且很难跑快。
这是死要面子的恶果,不过至少小龙哥哥最后还和我恢复“坦诚”了。但是我却因为“一时兴起”,让小龙哥哥从此离开了我周围的世界。
诗人在知道课本剧被取消以后,也选择了“死要面子”,撑着不放,说尽管课本剧被叫停了,“公平竞争”不能停。并且诗人把这个“公平竞争”当成一切了,成了“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我只能告诉他我作为一个男性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去做,没空陪他玩儿了。
诗人不管,继续抓住一点不放,怎么样都要来一个“公平竞争”。我最后一次冲他吼:“你到底要争什么,一个角色?我现在想让都让不了了,你还要争吗。争口气还是丢面子。靠着这样的争你能得到什么?就算我想给你,你拿的走吗。”这话就已经有点含沙射影,诗人怎么想的我也不想猜了,但是如果他有一点我猜的意思,就能听懂我说的话。
最后的结果我不知道该喜还是悲,看样子诗人是听懂了,并且不再为着这件事和我纠缠不清。但如果按着我之前的推理来,诗人想了我最不愿意想的事情。
现在苏季是我女朋友。我觉得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只要认清这一点就可以了。如果诗人确实只是为了苏季这样对我,这样的人我不交也罢了。
苏季的烧好了以后立马变回原来的女强人。冲进德育处就要求把我的处分撤销了。这种行为不管结果怎么样,分明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唯一的进步是跟我通知了一声,而且她只说“我帮你想想办法”,谁知道她一个人就闯德育处去了。
不过苏季不愧是女强人,遇到稍微肯跟她认真理论的就能占上便宜。苏季只身一人进去,我得到消息以后就去德育处门口等,想好了,只要一听到什么风吹草动就冲进去,至少把苏季拉出来。苏季再因为去帮我说话被奖励一个处分,我可受不了。而且主要不是她拿处分我受不了,她要是拿了处分,我估计我还得和她那么虚伪的“肉麻”一回。
我两次都是这么尴尬,其实我没想找苏季帮忙,其实苏季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她每次都冲在最前面,老想享受“美救英雄”的样子。可惜上次失败了,还很惨。到头来,还是要我这个在别人眼睛需要小女生在背后撑腰的窝囊废来安慰,想办法。
还好,这一次苏季没惹出什么事来。不知道苏季和里面的大叔说了什么,出来以后满面春光,我看着,本来想赶紧上去询问一下,满足一下她的虚荣心,突然看到苏季身后还有教导主任,我赶紧藏了起来。
苏季没想到,一下停住了。教导主任趁着这当抄到苏季前面去了,发现苏季停了又转过头来看苏季。苏季毫不客气,冲我消失的那个拐角就吼开了:“林安!你躲什么躲,快出来!”
我一听,苏季这是又要疯啊。但是她都这么“呼唤”着我了,我怎么好意思再藏呢。我自己都觉得极其猥琐的,缓缓挪了出去。挪到教导主任旁边,被亲切的在肩上来了一巴掌。教导主任说:“林安啊,这么点小事,要来跟我承认个错误,不就行了嘛。年轻人,犯点错肯改就好吗。这两天写份检查给我,有检查就能帮你把'案底'消了。”带着笑,无比和蔼的跟我说。
这绝对是很反常的,不过毕竟是好事,我还是赶紧应下来。这就是我,按着教导主任的说法,我已经是有过两次“前科”的人了。不过我无所谓,反正检查交上去就“清除历史记录”,我想到的是诗人。两次处分,诗人都和我一起中的奖,他也是两次“前科”,而且没被消除。
苏季像是猜透我心思了,回去的路上跟我说:“你还真是没心没肺,什么都不操心。人家刘怀都早早把检查交上去了,就你真清高,无所谓是吧。”我听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幸好苏季没注意,自顾自继续往下说,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