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攀林在路上对李漠然说了很多话,起初,他问李漠然的一些基本情况,后来他就问李漠然的现状,接着,他又问李漠然将来的打算。
李漠然回答,我是一名还没有毕业的大四女生,没有工作,但有梦想,将来?未知数。
听了李漠然简单的回答,樊攀林笑了,称李漠然孩子气。
李漠然不说话了,望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街道和建筑,她又开始浮想联翩。
苏文生这些日子一直给她发信息,她基本上没有看,更别说回复,她想这样下去苏文生应该快要放弃了吧。
想到苏文生,李漠然的心开始隐隐作痛,苏文生的音容笑貌依稀在眼前浮现。
李漠然似乎变得现实了些,她极力克制着不去想他,像陈思扬那样多想想物质,现在她的旁边就坐着一个能够给予她很高物质生活的男人,她有些动摇,但并不是心甘情愿。
苏文生饿了,站在一个摊煎饼的大姐身边等着他的煎饼,樊攀林的车在他的身后停下来,李漠然下车,并没有看到苏文生。
苏文生拿起煎饼,付钱,回头。
两个人就像从前那么默契。
‘苏文生!’李漠然的心被强烈的震撼了。
‘漠然!’苏文生的心里感叹着。
“漠然!”苏文生激动的喊着李漠然的名字。
李漠然突然转过身,迅速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漠然——”苏文生追随着李漠然的脚步,用力敲击着车窗。
“开车!”李漠然闭着眼睛靠在车座上,苏文生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铭记在心里。
樊攀林像是看出了什么事情,重新启动车,掉过车头带着李漠然离开了。
李漠然的视线模糊了,她的眼前不断闪现着苏文生呼唤自己名字的情景,苏文生瘦了,整个人看上去疲惫不堪。
“漠然,快开门,我要向你解释……”
“漠然,我现在唯独后悔我没有好好给你讲一讲我的朋友,有关于我朋友们的故事,有关于他们的悲惨故事……”
“漠然,对不起,对不起!你那个朋友说的没错,我没本事,穷光蛋一个……”
“漠然,你看着我的眼睛,我像是在骗你吗?”
樊攀林转头看了看李漠然,李漠然的眼睛充满了忧伤,他打开音乐,是很安静的钢琴曲,李漠然的心就随着这钢琴曲逐渐安静下来,钢琴曲弹得很缓慢,同时也拨动了李漠然的心弦。
李漠然的鼻子酸酸的,她现在真的难以表达自己的感情,她累了,真的累了,不光是因为苏文生,而是因为太多太多的事情,导致现在的她就像一粒冰封已久的尘埃,在一望无垠的雪地里,艰难的张望着,张望着,还是那漫天的雪地,还是那么白,无助,迷茫,喘息,她甚至不敢去渴望清晨那一抹阳光。
对于她来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这一曲触动心弦的钢琴曲啊!
“漠然,你在想什么?”樊攀林轻声问。
“我在想阳光。”李漠然回答。
“哦?是一幅什么样的画面呢?”
“一大片长满花草的田地里,微风轻拂,花草频频点头,微笑,田地的上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起了几朵蒲公英,它们伴着微风灵巧的打了几个转儿,快乐的飞向了蔚蓝的天空,它们飘啊飘,飘啊飘……”
李漠然在向樊攀林描述这幅画时,樊攀林不错眼珠的望着远方,眼神透出希望。
车行驶的很快,一排排建筑被抛在了后面,两个并不了解彼此的人就这样在一起,听着淡淡的音乐,不停歇的向前……
樊攀林把李漠然送到陈思扬家楼下时天已经黑了,樊攀林对李漠然笑笑说:“漠然,你是一个不俗的女孩儿,纯净透明的像一潭湖水,我相信你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孩儿,并且你的故事还在继续,但我想告诉你,这个世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有很多人都想在人生道路上寻找捷径,可是往往会事与愿违,我希望你能够脚踏实地的走下去。”
樊攀林说到最后,俏皮的对李漠然眨眨眼:“漠然,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做你的朋友,哥哥也行。”想了一会儿,他又改口说,“如果发展好的话,我们可以考虑——”
“算了吧。我们说好的,朋友!”李漠然大大咧咧的对樊攀林说,她推开车门,说,“我得赶紧下车了,待会儿你指不定又打什么歪主意!”
李漠然关上车门,向前走了几步,她回过头,樊攀林正摇下车窗望着她微笑。
“樊攀林同志,我把你想简单了,其实,你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差。”李漠然说完,笑着冲樊攀林挥挥手,转身离开了。
樊攀林笑出了声,用欣赏的眼光望着李漠然离去的背影,一直到消失为止。
李漠然在楼梯上坐下来,她低估樊攀林了,樊攀林的确没有那么简单,在和他相处的这一天,李漠然从开始的防范到后来的达成共识,樊攀林就像个出色的外交家,打开了漠然的心结,又猜出了漠然的境况,尽管李漠然对于自己的情况透漏的很少,可是他几乎是一语破的。
而李漠然就像个局外人,费劲心思也猜不透樊攀林的世界,她只知道樊攀林是个自信的男人,也是一个爱笑的神秘男人,李漠然没有心思去揭开他的面纱,她还无法融入他的境界。
李漠然现在并不想上楼去,不是因为樊攀林对她说的“少跟陈思扬那类女孩儿来往,她们只是男人眼中的工具。”。
此刻的她心里空落落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在经历一番痛苦的挣扎之后,她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苏文生,尽管她经常对自己说“我已经不爱他了!”,可是她依旧是骗不了她的心。
苏文生这些天给她发了好多信息,她一页一页的往下翻,终归只是记住了一句话——“她叫康晓雅,在知青酒吧工作,和刘天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