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兰早晨是被窗外一阵阵的大风从热被窝里唤醒的,睁眼后她才知道窗外刮起了入冬后的第一场大风,鹊兰透过窗上的玻璃就看到了这场大风的气势了,把没来及融化的雪片都从地下掀起来,借着纷飞的雪粒和卷起的费塑料薄膜和草叶就看见了这场大风的形体,这大风打着穴卷着卷的把雪粒和草叶很劲地砸在玻璃窗上,冬日的冷风从门缝和窗缝肆虐地钻进还没有来的及生炉子的屋中,鹊兰穿着平时那身衣服都真切地感到了阵阵凉风带来的冷意了,从玻璃窗她还看到了呜呜怪叫的大风拉着长溜从门口外由西向东地刮着,鹊兰身上不仅打个冷颤对座在炕头哄春蝶的母亲说:“唉!今天这样的大风怎么刮的这么大啊?我从窗户往外一看都不敢出这屋了,这样的天我是不能出车的,要是开出去我这车都不用加油,就真的让这样的大风给刮跑了。”
鹊兰妈嘴里发出一声不屑的笑说:“你年轻轻地怎么也变的这么虚惊啊!在咱们家这刮个大风什么的就跟咱们吃家常便饭一样,过去林子大树木深就是刮风也不跟现在一样,现在只要刮风沙土什么的随跟着就起来,过去咱们种的黑土地,现在也都快变成沙溜地了。”
鹊兰在地下撮着双手说:“这样的天给春蝶多穿上点吧!省得她在这冷冬数九的在感冒着,患了病她受罪不说咱们在旁边看着着急。”
鹊兰妈说:“你要虚惊你就多加点衣服,春蝶穿的左一件右一件的冻不着的,她现在穿的跟老圆似的,又蹦又跳的一点也不老实,你不在家时数她闹腾的最欢。”
在地下抽烟的鹊兰爸说:“鹊兰有好几年没在咱们家过冬了,这几年她还是没尝到咱们家的这冬天冷的滋味。我这就上外屋把炉子点着的,咱们就在这暧屋热炕上看电视吧!”
鹊兰妈对鹊兰说:“冬天咱们家这闲在,这屋里屋外的活也是你爸一个人干的,我总是坐在热炕头上做点针线活什么的,就是到做饭的时候我亲自通手的,圈里的猪和骡子都是他的事。”
鹊兰爸说:“你还提养猪哩!现在这猪肉的价格老是住上窜高,贵的都让咱们不敢想,咱们家有这头能过年杀的猪还是没有往出卖的份。”
鹊兰妈对鹊兰说:“现在说不准的事也是太多,前些年那猪贱的稀巴烂,我记得刚满月的小猪才往出卖五块钱,你刘婶那年去卖那窝小猪仔,一个就卖五块钱到后晌黑回家时还剩下俩,她走到柳洼镇的桥下就把那两猪崽子放生了,她嫌把那两猪仔子闹回家去喂粮食喂不起。就说你三姨吧!今年冬天这茬肉鸡值钱了,她又不养了,就养了夏天那几茬鸡,她说到冬天舍不得给鸡舍烧煤费火,去年和前年鸡不值钱时数她冬天时养的欢腾,也没算计过取暧费啊?临着她烧香那节吧!佛爷也正好掉腚。”
鹊兰嘴里叹息着说:“现在市场上的事真是很难把握,前些年养猪定是赔钱,这样就没有人乐意养,现在养猪的人少了,猪肉的价格自然就跟着涨上来,真看不出来有一定行式的,照这样下去用不了一二年猪肉的价格就会贱下来。”
鹊兰爸从沙发上起身说:“那过完年咱们还是多抓几个小猪仔养活着,赶上好价时就出手的,养猪就要一瓢瓢把它喂大,还是说把家里的糠糠秕秕能出钱的粮食零钱凑了整钱。”
鹊兰妈听着有些不耐烦了就说:“光说什么也是没用的,到时候你真把小猪仔抓回来才算数的,眼现实你还是快点上外屋倒腾炉子去吧!省的鹊兰她在屋里虚惊的嚷着冷。”
鹊兰爸从屋里走出去后,鹊兰就从大衣柜里掏出了一件自己过去穿过的防寒服穿在了身上,她又找出了一件春蝶穿的小花绵袄拿到母亲跟前说:“妈,她穿的那件小薄绵袄要是真冷的话,不行就给她换这件厚的。”
鹊兰妈挥挥手说:“快拿回去吧!现在还不到冷时候就给她穿厚绵袄,那到了嘎叭冷时你还能给她穿什么?别看这孩子是你生养的,在拉扯孩子方面你没有我在行。”
在炕头上坐着的春蝶还伸着小手说:“姥,我要……”
鹊兰妈阴沉着脸对春蝶说:“要什么要?要巴掌不?你要是要我给你几巴掌。”
鹊兰妈的这一句话是很奏效的,鹊兰从春蝶低头缩脑躲闪的乖样子看出她还是有点怕母亲的,春蝶还趁着鹊兰妈没注意的嘎嘎乐着跑到炕稍玩那个拨郎鼓去了,鹊兰妈用爱怜的眼光看着正在玩的春蝶说:“这孩子还是在咱们自家玩的开心,那天我抱着她上你刘婶家串门来,这春蝶就在她家的炕上玩的高兴起来,炕上也不管有什么东西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乱拿乱放,你孙婶倒是没说什么,可在地下座着的槐树就从眼神中带出来不待见这孩子了,大眉头一皱就在地下走起了溜溜,那脸啦嗒的有二尺长可是够百八个人看的。”
鹊兰说:“唉!春蝶这样淘气的孩子到哪都讨人嫌,要说我是她亲妈的,一阵阵地看着她打时不闲没有一点老实气就心烦,别说没拉扯过孩子的槐树了。”
鹊兰妈说:“那也不能带出来啊!春蝶也没吃他们家一粒米,也没吃他家一口面,说重一点是连他们家一滴水都没喝过,一个大老爷们一点涵养都没有。他这样也就罢了,他后来说出的那些话我更是呛我肺管子。”
鹊兰看着母亲有些阴冷的脸说:“妈,你过去总提醒我不要生闲气的,这回我就真的要说说你了,你往后真的要改一改你爱生闲气的毛病了,往后别人说一星半点的话你就别往心里去,学会不生气才能保养身体。”
鹊兰妈说:“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你走到这地步别人说说也就罢了,要说槐树还和你在一块堆念过书的,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就把你薄瞧了,槐树说话好赖的还有点根据,总和我们在一块呆着说话的赵老太说出话来更下在茬,她要是夸奖一个人就用嘴把这个人夸的无可不可的,她要薄瞧一个人就会把这人踩在地下也要吐口吐沫,就拿兰小小来说吧!他小时我看他就是大鼻涕压塌嘴唇的笨孩子,赵老太就说从小看他长得干干静静的有出息,说什么现在也有出息。”
鹊兰嘴里不仅发出一声苦笑说:“妈,你往后还真别学着背后讲咕人了,谁讲咕人和笑话人你真的都不能,从前我没抱回来春蝶时我听你有时真的笑话别人家的姑娘来,从我回到家后你这毛病真才稍微改了点。往后别人说我再不好的话当不住真的为我好,比如槐树说我有的地方做的不对,他不好意思和我直说,这样当不住就让你给当个传话筒,准是有意无意的让你给捎过来几句话让我听听吧!”
鹊兰妈说:“说不说的他倒把你给封定了,说什么你和石锁的婚事定成不了,话里话外也露出来了说是石锁看不上你的意思,还说别看你会开车,要是往出找婆家知道根底的,就是你敢嫁人家也不敢要你。”
鹊兰此时真的听到了窗外的风声真的紧凑,那一阵高过过一阵的风声听起来还真是让她心里感到一阵一阵的寒心,鹊兰爸在当院劈柴的声音传进了屋里,春蝶还在炕稍上不住点地摇动着那个让鹊兰听着心烦的拨郎鼓,鹊兰眼光直直地盯着打在玻璃窗上纷飞的雪片和草屑,鹊兰妈却说:“你眼睛也别发直,其实这人活这一辈子也没什么,除了跟过去咱老辈子一开始就上这深山老林落户一样,都是单门独院的过自己的日子,没有那么多张家长李短的是非口舌,那时两家相互串门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现在这人厚了交往也比过去宽泛了,有些是是非非口舌什么的也就跟着多了起来,槐树贬低你什么的就是表明他比你强,其实咱俩家挨着也就是住的墙里墙外,他能比你强到哪去啊?”
鹊兰叹口气说:“还真是怪我自己走的路不对,要是脚正不怕鞋歪,我把春蝶抱回来就是最大的错事。他和你说我和石锁的事不成是有他的道理,要不别人怎么说当事者迷旁观者清的,他站在旁边准是真看透点事。”
鹊兰妈说:“也就是瞎说八道找着他了,他也就听邹二嫂说你的事来,他就捕风捉影的顺嘴给咧咧出来,他自己的事还安置不利索,还有闲心说扯别人家的事?不愿别人不爱登他家门给他当介绍人,他也就是出外几天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大份量了?”
鹊兰从母亲的说话口气中知道了她对槐树的意见还是很大的,槐树一准是在母亲跟前说了很多话的,鹊兰在这种情况下是不便细问的,她就把电视打开说:“妈,这样的天你就坐在炕头上看电视吧!咱们家不会有人上这串门,你今天就别出去串门了,等我爸把屋子生暧了,我得手脚时把我过去穿过的衣服整理一下,一会我在帮你做针线活的。”
鹊兰妈说:“一会我就给春蝶做一条厚棉裤,你从小就不怎么摸针线,看出来你就不是做针线活的料,我从看你纳鞋垫那不用心的样子就看出你是总走思,现在我也不知道你一天天在想什么?”
鹊兰不想总和母亲接茬说话怕是母亲总唠唠叨叨的说话说的她心烦,就用手中的遥控器随意选台的,刚选中一个戏剧台就听见外屋三姨和父亲说话的声音了:“姐夫,你这么早就生炉子啦!这个刮风天我就想在家炕头上老实呆着的,柳枝在家就呆不住了就把我给摽来啦!”
鹊兰爸说:“那你们俩进屋吧!鹊兰和她妈都在屋里看电视的。”
坐在炕头上的鹊兰妈急忙下地说:“这大风天你三姨都上咱家来了,还没听说柳枝回来的,我说什么也要下地接应接应的。”
鹊兰随手把电视关了说:“妈,你这礼节真叫多啊!没等你把鞋穿上了,我三姨她们早就进屋里了。”
鹊兰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柳枝就第一个进到了屋里,鹊兰被她那身亮丽的打扮晃得有些睁不开眼睛了,鹊兰笑着说:“窗外边总刮大风,院了里来了人屋里听不着动静,我三姨要不在外边说话,我还真不知道你和我三姨来。”
柳枝上身穿着一件嫣紫色的防寒服,进屋后就把防寒服的帽子摘掉了露出了一头乌黑的披肩发,她的脸上要比夏天回来那次养的还白静和细腻,她那双很有神的眼睛看了鹊兰妈说:“二姨,可能今天刮的风大,你在炕上歇着就算对了,你就炕上歇着吧!”
鹊兰妈抬头看着柳枝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回来也不打个电话说一声,我要知道你们今天来,说什么也要下地把屋子收拾收拾,我从早上撂下碗到现在还没下地,在炕上人坐的腿都有些发麻。”
柳枝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说:“二姨,昨天我回到了我们家,今天这不就上这来看你了吗!正好我姐还在家,刮这大风天外边有啥活都不能干的,咱们就在屋里说说话吧!”
鹊兰起身说:“真没想到你们来,这天来了正好咱们在一起说说话,一会我就给你们烙粘糕。我妈昨晚发的面我早晨看着发起来了,我烙的比我妈烙的好吃,我烙粘糕比我妈烙的舍得素油,我昨天从镇上买来了豆沙,我让你们俩尝尝我的手艺。”
柳枝坐在地下的沙发上就充着鹊兰笑起来了,鹊兰心里暗想自己怎么学也学不会柳枝这样的笑容的,她自然笑起来还有两个鹊兰看着心里很羡慕的酒窝窝,她用她那种独特的轻声细语说:“我妈我们俩今天来的还真是时候,正巧还赶上你们家吃差样饭,我有一年多没吃着咱俩家的粘糕。”
鹊兰妈忙着拿起暧壶给她们俩倒着水说:“鹊兰我们俩刚还说这天没有来串门的,正好咱们家自己人来了,咱们就关上门好好说一会话的。”
鹊兰看着柳枝说:“咱姐俩才几个月没见面啊!你这头型又变成拉直的了,脸蛋子变的白胖了。还少一个人吧!小杜没跟着你回来吗?”
坐在炕檐边上的鹊兰姨说:“可别提她和小杜这个头啦!听鹊兰说都在两地找的工作,平时联系的少俩人的感情就不如从前,柳枝和我学舌的话一长溜的,我都不往心里去,我早就知道他俩的事到时准散烟子啦!”
鹊兰妈递给鹊兰姨一杯水说:“她们姐俩都在这听着的,你们俩现在都犯一个毛病。在搞对象上绝不能见一个爱一个,要看好了爱上一个就是你们往后的福气。你们也看过红楼吧?那贾宝玉跟前的丫环小姐的有多少啊?他心里就单单恋上了那个爱挑眼抹刺的病秧子了,他要是从那帮丫环小姐堆中随意拨出一个来也行吧?就说是后来硬塞给他一个强扭的瓜吧!那也一点不对他的心思,后来我又听说这红楼也不是一个人编的……。我是说他心里就认准一个专一,连这位古代有名大公子哥搞对象上都认准一个,那你们俩现在是什么样?搞一个散一个可没法闹,让外人看着就多些闲话,往后别人就会说你们姐俩总是脚踩两只船。”
鹊兰心里很反感母亲说的话就随口说:“妈,你说我不是就说得了,还顺捎把柳枝给捎带上了,她和我的性质真的是不一样的。”
柳枝笑起来说:“我二姨说的是话粗理不粗啊!没想到啊!我二姨现在都会评红楼了。鹊兰姐,她的意思我明白,就是说年轻轻的不要过早谈恋爱,不能肓目地去随便爱上一个,可能到时分了手后按她说是没法闹。我回想起来我可能是属于早恋型的,上学误了功课不说,还浪费掉了很多不该浪费的感情,我和小杜现在算是分手了,有些事一过脑子才知道自己心理上受到了一种伤害,这种伤害可能在心里一时半会还是很难抚平。”
鹊兰姨把围着的头巾解了下来放在炕边上,接过了鹊兰妈递过的水喝了一口并没有咽下去,那口水在她的嘴里轱辘了一阵在漱口,她把嘴里的水吐到地下说:“你当初要上了名牌大学,还能找到一个像样的工作。可现在就你找的那份工作,就和咱们跟前有些小姑娘进城打工找的一样啦!”
鹊兰妈递给柳枝一杯水说:“你的话可不能这么说,柳枝她好懒的算是迈进了大学的门槛,就是她在学校里带学带不学的也学点知识,她和咱们跟前进城打工的姑娘是不一样的,她这有长远那!打工的就是三天俩早晨的事,大多数到最后还得回到家找对象的,做手地是做手地的,跑买卖是跑买卖的,就说是在城里落下脚做点什么的也没有几个。”
鹊兰姨嘴里发出一声冷笑说:“像到柳枝这份上就跟蒸的半生不熟的馒头一样啦!吃又很难吃,扔了又可惜。还不如和鹊兰一样没念过那么多书的,回到家里样样活还都能抓上手,柳枝从回到家里后眼里就找不到活啦!现在就跟进家里的一个客是的,这女子无才就是德啦!当初要不供她念书识字就好啦!保证她现在就务地里和家里这些活计,不是我通着你们面说柳枝,就她这个文凭现在高中毕业后花点钱就能买来,往后可不能在骄傲自满啦!”
鹊兰妈笑起来说:“你说什么那?鹊兰能和你们家柳枝比吗?就她喝这点墨水,不可能上城里找一个饭碗端。”
鹊兰姨从炕上的茶盘子里抓着瓜子嘴里嗑着往地下吐着皮说:“不是我说不好听的话,城里和柳枝这样班上班下的岁数找工作的人多了,扔一块瓦片都会砸到有各种文凭人的头上,没有真的本事,就是找到了工作都做不了啦!姐,你的老一套思想跟不上大溜了,现在大学这个门坎子不是说有多高啦!只要有钱和认学,咱俩这把岁数的照样上老年大学去读书,出学校门后就算是大学生,现在有些学校正扒眼望眼的等着学生往门里迈啦……”
坐在沙发上的柳枝嘴里只是吃吃笑的一声不吭,鹊兰妈打圆场说:“轮谁往这上想也轮不到咱们俩往这上想啊!咱们这把岁数还上什么大学啊!就一辈子老实地在这农业大学里学着吧!修理地球就是咱们的本分,我现在出屋也就是认的地头地脑,回到屋里也就知道炕头炕稍,现有我一天就剩下围着锅台转哄孩子什么的事了,想的太多也没用,一天混个三饱一个倒就知足的无可不可。咱们庄稼地里这些就够咱们学的了,活到老学到老还有三分没学好。柳枝和鹊兰你俩千万别有我这老年人的想法,你们年轻人说什么也要争点气的。再说柳枝她才回来呆几天啊!在家呆长了就什么活都能找上了,她在城里干的活和在咱家做的粗手笨脚的活不一样。”
鹊兰姨说:“姐,你说的在理啦!往远了咱不说,就说柳枝她爹吧!在咱家门口都不算好庄稼人,到该种瓜时他种豆,到种豆时他栽起茄子,你们猜怎么着?到秋后收上来一看,瓜不像瓜豆不像豆啦!再看那茄子熟的开花六瓣啦!”
鹊兰感到从三姨和柳枝进到屋里后,屋子里就多出了很多欢乐气氛,几个人在屋子里随意拉了一些家常话后柳枝就问起鹊兰说:“我听我妈说你和石锁在搞对象的,现在你们俩的进展怎么样了啊?”
鹊兰叹了一口气说:“是咱们村邹二嫂给牵线搭的桥,我和他现在算是才开头的,往后走到那步都说不准的事,现在真的还没确定下来。”
柳枝嘴里嗑着瓜子说:“我听别人说石锁这个人会根雕,说是他雕出的那些东西的价值很大,我只是听说就是没看过他做的东西,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
鹊兰说:“等没有风的天我拉上你上镇上玩去,顺便上她家看看他的根雕,就他做那些要我看真的没什么好看的,我这有他给我送的一个钟在西屋的,你要乐意看就看看去。”
柳枝从沙发上刚起身鹊兰妈却对她说:“一个破木头疙瘩有什么好看的,除了那表会走字外其它的都白占个地方,西屋又没生炉子冷着的!”
柳枝起身说:“等我看一眼就过来的,你们在屋里说话吧!”
趁着柳枝上西屋的工夫鹊兰姨小声说:“这回柳枝回到家里和上几次回来不一样啦!从精气神上我就看出她比从前蔫的多,说话总是憋憋嘟嘟的,准是她和小杜中间出了岔子,她抹不开面和我说啦!”
鹊兰妈说:“我连鹊兰都说上,她们姐俩想的事和做的事咱们就知道点大概,也没钻进她们心里看看去,说不准她们在外边说了什么和做了什么。”
鹊兰尽管不爱听母亲说的话但还是没还嘴的,她就想把母亲的话题引向一边说:“三姨,柳枝年前还走不?”
鹊兰姨说:“她说过了年以后走的,听她说把那份工作辞了,过完年还要重新上城里找工作去的。”
鹊兰说:“我真的对在城里找工作的事不怎么太知道,听说她的工作不是挺好的吗?”
鹊兰妈说:“找工作就怕是总换地方的,鹊堂前些年外出打工就是总换地方,到年底回到家里一看兜里就没落下什么钱,你往后可要嘱咐柳枝别总这山望着那山高,也要找个合适的地方一门心思地做下去,往后慢慢就该有出息了,咱们家不是有这句话吗?多年的媳妇才能熬成婆。”
几个人正在说话的工夫柳枝兴致勃勃从西屋回来了说:“我看着他做的手艺还是不错的,没想到咱们跟前还有这样的人啊!我大至看一眼就看出来他做的这件很讲究很艺术。”
鹊兰姨往地下吐着瓜子皮说:“就他做手的那破玩意还上讲究啦?你还没看见他本人长的啥样色?要和你走到对头面,你拿眼睛一扫这个人的长像就杂啦!才不出众,貌不压人啦!”
鹊兰笑着对柳枝说:“我三姨说的真是这样,在咱们家乡来说就是个平平常常的庄稼人,真的算不上能耐人,你要是不信往后你跟我去相看相看他,你到那一看他这样的就砸锅。”
进了腊月里庄户人家都算是闲在了集上的人就显得很多,鹊兰开着车拉着柳枝去赶集的,鹊兰本想拉上母亲上集上逛逛的,可母亲推托说只要上集就花钱的,还是在家把春蝶哄好了就行。在车上柳枝的穿着和鹊兰比起来不那么艳丽,她还穿着那件那天她上鹊兰家穿的那件防寒服,可从她身上飘过来的香水味是鹊兰从来没闻过的,她鸭蛋型的脸盘上没刻意打扮就是显得白里透红色,透出了一种鹊兰说不出的独特的神情。当鹊兰的车行驶到柳洼镇时,柳枝笑着用纤细的手指指着车窗外来往的行人说:“鹊兰姐,咱们家在腊月份赶集的人还挺多,看来今天的集上还有点热闹劲,我总在家里闷着很不开心,没事上集上看看走动走动就是散心情的。”
鹊兰说:“对了,今天趁着你跟来了,咱们姐俩就上石锁那看看去,你不是要看他的根雕吗?你去了一看就知道他做的真不怎么样的,说是能值钱都是别人瞎猜的,都是跟着起哄说着玩呗!”
柳枝说:“正好咱俩来的早,那就先上他的小商店里暧嗳身子,等集上人多时咱们俩就出去随意逛逛,我今天上集就是选一双鞋,其它的东西我就不买的。”
鹊兰说:“这镇上有咱们地方风味小吃,你在城里吃的是三顿饭,中午你要是饿了,我请你下馆子。”
柳枝说:“我回来了就要适应咱们家这的生活习惯,早晨起的晚吃三顿饭是吃不开,咱家冬天生活节奏慢起的晚,可能和城里人冬夏吃三顿饭就不一样。”
鹊兰和柳枝随意说话的工夫车子就到了石锁精品店的门口,鹊兰的车还没有停稳,石锁就显得慌慌张张地从商店里迎接出来了,冬季他换了身很臃肿衣服,他的头发依旧是披散着的还依旧戴着他的那副近视镜,他等到鹊兰和柳枝下了车后才说:“我知道你今天集上就会来的,我就在屋里看着你车的影子,看到你车过来我就忙着出来接迎你们。”
鹊兰把车门带上说:“听你这样一说,你可真够忙的,我感到我这一天就够忙的了,你比我还忙的没有闲时候。”
石锁只是笑笑说:“瞎忙吧!怎么忙都忙不出个所以然来。”
石锁说着话时在旁边的柳枝不仅笑了起来,透过他镜片的那双眼神露出了吃惊的神情说:“这位是你的朋友吧?看着很眼生的,不是咱们跟前的吧?”
鹊兰说:“你是啥眼神啊?她就是我的两姨妹柳枝啊!你们看我们姐俩脸盘长的差不多一样吗?只是她不在家,大学毕业后就在城里工作,现在她冬天没事了就跟着我上集上玩来的。”
石锁说:“你一介绍我就知道了,这外边天气冷的,”
鹊兰和柳枝被石锁让到了商店里,柳枝就在商店里趴在柜台上不停地看了起来了,石锁说:“你们俩先上暖气跟前暧暧的,咱家这一进冬天就是冷的。”
柳枝笑起来说:“刚从车上下来是不冷的,你这屋里还是很暧和的,我还是在这看看你柜台里摆放的这些看着好看的玩意吧?”
石锁显得有些慌乱无措抻了抻着自己上衣下角,他不知进到到栏橱里好了还是在栏橱外好了说:“那你们姐俩上里屋坐着去,我妈在里的,要不你们俩进屋和她说会话去。”
趴在柜台上的柳枝抿嘴一笑说:“我在柜台外随意看看你往出卖的小百货和你的根雕,我听我姐说你的根雕样数很多的,我怎么就看到货架子上摆的这几样啊?”
石锁进到了柜台里说:“这些算是我前些年做的最小的摆件,我里屋都是新做的,做的毛糙出不来形。你要是喜欢看我做的,一会等我妈出来看摊,我领你俩上我后屋看去。”
鹊兰说:“柳枝,等一会咱俩就上他后屋看看他做的玩意去,反正我真的看不懂,你去看看心里就知道一个大概。”
他们三个人正言来语去说话的工夫石锁妈从后屋出来了,她的上身穿着一件紫色的对襟棉袄,下身穿着一条浅蓝色的格道裤子,脚下穿一双平底的黑皮鞋,她看见鹊兰后红晕有光的脸上露出了很热情的笑容说:“鹊兰,这个集你出车来的挺早的,我刚收拾完里屋出来。别在地下站着呀!找个椅子坐下来歇歇。”
石锁的话刚说到一半就看到趴在栏柜上的柳枝了,她就问鹊兰说:“这位姑娘是坐你车来赶集的吧?”
鹊兰笑着说:“她是我两姨妹叫柳枝,今天是坐我车来跟着赶集的,她来这说是要看看石锁的根雕。”
石锁妈盯看了柳枝半天不仅开口夸起她来说:“念书放假了吧?她这清秀的脸盘很白嫩啊!我一看脸面就知道她不长在咱们家的,现在哪念书?”
趴在柜台的柳枝直起身来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说:“我毕业在省城都工作一段时间了,现在回家冬天没事就坐我姐的车上集上闲逛。”
石锁对鹊兰说:“正巧我妈出来给我看摊来了,我领你们俩进我后屋看看我的根雕。”
柳枝抿嘴一笑点了点头说:“好吧!趁着现在集上人少,我和我姐就跟着你去看看。”
在鹊兰的印象中石锁的后屋比原来收拾的更加干静了,一件件的根雕摆放的很有规则不象原来那样凌乱,鹊兰闻到了很清新淡淡的木香和油脂味,摆放着的根雕擦拭的很干静表面上看不出来有尘土,鹊兰心里暗笑柳枝审视根雕的眼神和她嘴里发出惊讶的叹息,她心里觉得自己从前看过了,面前的这些摆设在她眼里就没有一点新奇感,鹊兰是随着柳枝的眼光看着一个酷似望天的大蛤蟆时,在旁边的石锁不仅问鹊兰说:“你看这件象什么?你给起个名。”
鹊兰不仅笑了起来说:“这件就叫蛤蟆望天啊!这谁看真的都像是的。”
柳枝用她纤细的小手摸了摸这个摆件的身上,她的眉头不仅皱了皱后笑了笑说:“看着像是,可能我姐起的这名就有些俗气和直白,要我起这个名就叫‘秋蟾望月’”。
此时鹊兰看见石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会心的微笑,透过他镜片的眼神却露出了一丝惊喜的神情,从他的嘴里还发出了一声轻笑说:“你这名起的比你姐起的地道,能起出这名来就知道你是有学历的人。”
柳枝的脸上掠过了一丝红晕,她歪头笑着并眨动着她那双水灵的眼睛看着鹊兰说:“这名起的都一样的,可能我比我姐多念几天书,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论说实际的我还赶不上我姐。”
石锁不仅又咋舌夸奖起柳枝说:“你这随口说说就一字千金,要想好了那更了不得了。”
石锁的话着实让在旁的柳枝不好意思在说话了,她的眼睛被一件如一匹奔跑的马吸引了,鹊兰就抢先一步说:“我看这件真像是奔跑的马儿。”
柳枝说:“我姐看的没错,要我给它起名最有可能的就叫‘神骏飞腾’”。
石锁看着鹊兰不仅大笑起来说:“你这位两姨妹够内秀的呀!她起这名我睡不着觉时想都想不出来,他这随口一说这名起的就很绝啊!”
鹊兰心中滋生了一种醋意说:“你这样的眼神才看出来啊!她不光是肚子里有文化,牌面上长的十个八个的都压不下去她。你要真是相中我妹妹给起的名,你今天就留下她吧!让她帮着你给按件起名,到晚上你就好好管我们俩一顿晚饭就行了。”
柳枝笑着对石锁说:“通过你的根雕,我现在才看出来你是一位化腐朽为神奇的人,看出来你可能心里还装点艺术。”
石锁被柳枝夸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透过他镜片的眼睛流露出一种羞涩腼腆的神情,他这种异样的眼神鹊兰还是头一次看到的,他的嘴动弹了半天才说道:“我做这些只不过是一种业余爱好,我雕刻的这些东西要跟真正的行家比起来差远了,在这上我没投过师,都是靠自己的心情和树根的天然成形做出的,今天做出一样,明天又做出一样,时间长了就存多了。”
柳枝的眼光不断在他的那些摆件中来来回回地审视着,鹊兰在旁看出来她的脸上露出了很红晕的兴奋之情,脸上浅浅的酒窝窝里总是漾出一种迷人的笑意,一种忌妒和不适的情绪悄然间涌上了鹊兰的心头,她就觉得自己站在地下的双脚有些发软,几次张嘴想说点话都随着涌到嗓子眼的吐液咽了下去,她在旁听着他们俩说的话她插不进言的,此时她兜里掖着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鹊兰一接听是一个客户打来的,说是用她的车上镇医院往回送一个出院后的病人,她认为这回是自己找了台阶下就对柳枝说:“妹妹,你先在这和石锁说话吧!我这有一趟活就不能陪着你在这呆着了,一会天暧和了你在上集逛逛的,到散集时你给我打手机我来接你回家。”
柳枝回过头来脸上嫣然一笑说:“好吧!我在这看一会就上集蹓蹓的,等散集时我可能给你打手机的。”
石锁脸上露出很诚恳的表情对鹊兰说:“我现在和你订好了,等晚上散集时你就把车开到我门口,你妹今天赶巧了都在这,我在我家请你们吃饭的。”
鹊兰的心里一时很激动地说:“你请客的这事好商量,只要我妹妹愿意留下来,我们俩就真的让你破费一顿,有人请吃请喝的我们姐俩能不留下来吗?”
柳枝接茬说:“姐,你这么一说,他就是满心想不安排咱们一顿,现在都不好意思说不安排了。”
鹊兰从石锁的门口开车奔镇医院时,来赶集的人流就真的多了起来了,主街道上跑起车来就显得特别的不顺畅,她的车总是走走停停的尽量不出现闪失,她的眼光溜到了车窗外就看到了很多陌生的面孔,鹊兰知道一到冬季外出打工的人都会到了家乡,还有放寒假的各学校的学生们在家呆不住也要上集上凑热闹的,另外还有大姑娘小伙子借着集上这天在集上一走一过地相亲的,这些人都是有媒人从中牵线搭桥让他们在集上相互相看的,相看的只不过是大至的外表特征,第一印象如果双方都满意后,后边的一切节目才是介绍人在幕后一步步操控至使两位新人最后成亲的。她的车速缓慢就能听到集上的叫卖声,来赶集的男男女女的说笑声和不知哪儿飘来的音乐声……
鹊兰就在这个柳洼镇的大集上,鹊兰是接二连三地接了好几趟活,客户给的价钱还是很合乎情理的,可她的心情有些忧郁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的,心里面象是长了荒草一样乱蓬蓬的容不下事了,坐她车的顾客说的话不中听了她还依着自己的性子顶撞了人家几句,话都说出来了她细细一回想还是自己的错处多,她心里暗自追究自己这种不好的心情是从清早在石锁家引起的,她的耳畔不断回想起柳枝和石锁的那些暂短的对话,还有他们俩人那种眉来眼去的情景……,她今天开车时一个水果都没有吃,可就是觉得嘴里跟倒牙似的一阵阵发酸。她几次试图给柳枝打手机但都放弃了这种打算,可是到了散集的最后柳枝还是打来了手机,柳枝说是让她上石锁家去接迎她回村的,鹊兰听她外的意思是石锁要留她们俩个人吃晚饭的,鹊兰在手机里没有和她说过多的话语就答应了她,她把手机掖到兜里时看着自己车前方将要行驶的还有残雪的路面时嘴里不仅发出了一声长叹。
鹊兰把自己的空车还是开到了石锁商店的门口,她把车停下后又看到石锁从石锁从商店里接迎出来了,鹊兰看着他那种急慌的样子后心里很不满地说:“你多余往出走这几步,你就是不出来接迎我还要迈进你门口的,我知道我妹柳枝是在你商店里。”
石锁嘴里发出一声苦笑说:“我让她在我这等你的,她给你打手机时我在跟前的,早晨咱们订好了说是晚上我请你们姐俩在我们家吃饭的,我老早就让我妈把饭菜给咱们准备出来了。”
鹊兰嘴里哼了一声说:“你还真是很用心很讲信用啊!那我们姐俩就不客气了。”
鹊兰随着石锁进到了商店里,在柜台外的椅子上坐着的柳枝从地下站起来说:“姐,现在你有了车真是便利多了。怎么样?今天你收入多少?”
鹊兰说:“我真的没怎么细算,估计着怎么着兜里能纯剩下百头八十的吧!今天这个集我出车我心里真感到很知足。”
柳枝的脸上笑出来一朵花说:“挣的还不少,一个守家在地的有这么多收入就知足吧!知足才能常乐的。”
石锁也凑过来笑着接茬说:“年前这不到两个月,我这小商店里往出买的小零碎还是很多的,你看有儿童玩具有座钟挂表,有工艺品和日常用品,鹊兰出车赚些钱都知足我这更知足。”
柳枝嫣红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靥说:“我今天要是不随我姐来这,就看不出来你们从事的行当是怎么回事的,我看出了这商店里的小件摆设利润还很高的,这我才明白那个城里的小商品批发市场为什么人流络绎不绝,这小商品生产基地在南方,可能咱北方就是最大的消费市场。”
鹊兰不仅苦笑起来说:“石锁,你听我妹说话每句真是有套路的,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很顺听吧?我这样的就是一个大实在人,说话真的没有我妹这样讲究。”
石锁说:“她说的顺听是一方面,她的眼光还是很长远的,她今天随着你上我这来了,有好几个方面给我提了醒,主要是在我的业余爱好上给我提醒很大。”
鹊兰说:“这么说,我今天拉着柳枝来还真没白来的,你管我们俩一顿饭真是应该的,她都给你说啥来?”
石锁说:“她说我做动物标本是行不通的,这行受国家野生动物保护法限制,就说我做的再好都要放弃,讲发展还是根雕有市场前景。”
柳枝随口笑出了声说:“你做的那些动物过眼后看着还是不错,可我透过表面看到了一种残忍,看到了一种不人道,不知怎么我心里就有了一种痛的感觉。可能我天生就怛小的,看不了他做的这些动物标本。”
鹊兰觉得自己站在地下脚脖子有些酸疼,她就随手拉过了一把椅子随意坐在上面看着石锁说:“我妹妹真细心啊!她说出来的这些我听着还真是回事,我来你这好几趟了,一点都没看出你做的那些有不对的。”
石锁脸上瞬间露出了一丝得意地笑容,透过镜片的眼神还有些躲避了鹊兰的眼光,他从兜里掏出了一支烟叨在嘴里点燃了说:“她今天来了,对我的帮助是很大的。来我这看我做的东西的人特别多,没有一个象她指出我这存在的不足的,特别是她给我有些我起不好名的件数都起出了名,起出的名我连想都没想过的。”
鹊兰嘴里发出了一种冷笑说:“真是啊?看来我妹在你的眼里真算是一个能耐人了,那往后你就拜她为你的老师得了。”
柳枝不仅捂嘴笑了起来说:“我姐还要把我搭出去了,我从哪方面讲都不配当老师的,我考学的志愿上都不愿填写报师范类院校的,你们俩看我是当老师的材料吗?”
石锁对鹊兰说:“你妹就是太谦虚了,她年前要是在家呆的话,我想让她帮我上县城里攒台电脑,在电脑配置上她特别懂,我用它上网看看根雕行情,还能和其他行家学习学习,没事时随意看看眼界就高些。”
鹊兰不仅抬起眼看着石锁说:“你今天的眼光还真的高起来啊!想的还真是够长远的。这准又是我妹今天在这出的高招吧?我想她要不给你提头你还真想不到这些吧?”
柳枝急忙站起来申辩说:“姐,这件事你是说错了,是他说要治电脑的,他问我什么牌子的好,我说牌子不管什么事是硬件配置上最管事。他这一听说我懂,这不就让我帮他上县城去挑选。”
石锁往出吐了一口烟很腼腆地看着柳枝说:“不是说你帮我搬回来电脑就没事了,我还请你帮忙教会我的。我心里是有这种想法,就怕你心里不愿意教我。”
柳枝看着鹊兰一时没有言语,鹊兰透过石锁吐出的一个个烟圈看到柳枝明亮的脸膛上有了一种很为难的神色,平时看着不怎么眨动的眼睛些时也有些眨动,鹊兰嘴里不仅轻叹一声对石锁说:“唉!我看出我妹是乐意教你的,对那玩意你要是真有不会的地方,她手把手的几天真的就把你给教会了,柳枝你就看我的面子上教教他吧!”
柳枝不仅捂起嘴又笑起来说:“你们俩可别往进装我啊!从我回村的那天起,我就从我妈嘴里知道你们俩的关系,你们俩人的事往后有可能成的话,我还算是石锁他小姨。”
石锁不仅哈哈大笑起来说:“可不是小姨啊!叫小姨你还比我大一辈的,按咱们家的辈份应当叫你小姨子就对了。”
鹊兰随着柳枝一起嘎嘎地开怀大笑起来了,她觉得自己笑的真是很开心,缠绕心头的那种很压抑和不痛快的情绪随着自己的笑声发泄出去了。
鹊兰和柳枝在石锁家吃过晚饭开车在往柳树村行驶时,柳枝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对鹊兰说:“我今晚在他家吃的这顿饭还很顺口,他妈做的糜子面豆包还是不错的,我有好几年没吃上这种干粮了。”
鹊兰笑着说:“你没看我在饭桌上就吃半拉的,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现在一吃咱们家粗粮做的硬面干粮就真的感到拉嗓子,嗓子一细痒就真的吃不下去。”
柳枝笑起来说:“我不知道你不爱吃这干粮的,依着石锁妈是要给咱俩包饺子的,我说我爱吃咱们家的粗粮,她这才给咱们用大锅腾的糜子面,我妈就爱吃荞面馅饺子,她爱吃的我可能不爱吃。”
鹊兰嘴里不仅随口说道:“石锁和她妈对你还真不错,今天我看到他们俩的眼神总是围着你身上转,对待你比对待我还值重,我看到只要你一张嘴说话,石锁真的很着心去听的,我和石锁说话时就看出他有些不搭不理。”
柳枝不仅捂着嘴笑了起来说:“姐,可能还你还想的过么多?你出车时我在他屋很细心地看了他的根雕,给他提出了点我个人的看法,我和他说贪多嚼不烂,不管干什么不能样样精通样样又稀松的,最好是把一行做精通了最好,他听了我的话后就说他往后可能就不做动物标本了,可能他往后就用业余时间要专心搞根雕。”
鹊兰嘴里不仅追问说:“柳枝,你看他做的那些玩意行吗?那些呲牙咧嘴的破木头疙瘩真的能赚来钱?我看出他真的爱好那些,他挣钱还是要靠他的那个商店,他爸在家种地养牛每年都不少进钱。”
柳枝说:“可能在咱们家跟前是行不通的,要说你还和他搞对象的,你都拿他的根雕不当一回事,那让很多人看起来更是些用不着的东西了。可是,他这些东西要是摆到城里,他做的每一件都是很有市场价值,民间工艺品的发展前景还是很看好。”
鹊兰听了柳枝的话心里多出了一些凉意,握在手里的方向盘也一打弯,车子没躲过前边路面上的一块小石头而随着颠簸了一下,坐地身旁的柳枝被惊吓的直起身来往前边的路面看了一眼说:“他们娘俩对你印象不错的,你没在跟前时他妈还夸过你的。”
鹊兰问:“你看石锁这样的人靠的住吗?我和他的事真的能成吗?”
柳枝在旁鼓励鹊兰说:“他这人从我眼里能说的过去,你心里要是相中他就要大怛地追求他,缘乃天意,份乃人为。”
鹊兰有些听不懂地问她说:“你说的这些词我真的听不懂,你再和我在说清楚点。”
柳枝笑起来说:“我刚说的意思是一切随缘,你们俩要是有缘分往后就可能走到一起,现在这个社会是很讲究缘份的,有些事缘份还是起一定作用的。”
鹊兰嘴里不仅长叹一声说:“唉!照你这样的说法我和他还当不住有点缘分,我就是担心他的心里容不下春蝶,那天我在他跟前提到春蝶的事时,我看他这样的总皱眉头子。”
柳枝不仅问:“你没把春蝶的事和她说清楚吗?”
鹊兰说:“只是提过一嘴的,往后我真的要把春蝶的事和他说清楚,到底看看他这个爱戴眼镜的大男人到时怎么说?”
俩人在车里说话间鹊兰的车正开到了自己村落的村头,柳枝只是沉默不语地不停地看着车窗外,鹊兰看到自己熟悉的村庄后心里感到了一阵的亲热,同时她心里暗想这个闲散的冬季应该是自已定终身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