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很疼!
非常疼!
撕心裂肺的疼!
疼到身体的每个关节,好像被人拆开来,又重新安装回去的一样。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鼻间,陆雨润缓缓地睁开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毫无疑问这是医院了。
可为什么还有其他病人?而且这家医院的环境一点也不好,脏死了!她要转院啦!!
“哎哟,圆圆醒了!”
门外传来的惊呼声,吸引住陆雨润的视线。
OhmyGod!医生在哪里?她要转院,现在!立刻!马上!
这女人的素质怎么这么差?在医院里还大呼小叫的。
可是,张嘴准备训斥的她,却发现自己脸上缠满的纱布,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出车祸了,她知道,可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还是没人来看她?
“圆圆啊!总算没事了!快让妈看看。”
晕,她是陆雨润,不是什么圆圆!真是讨厌,她要说话啊!
妇人听见躺在床上女儿的呜咽声,以为她太痛了,温柔的询问道:“圆圆啊,哪疼?让妈看看。”妇人伸手就要摸向缠着纱布的脸蛋,却被陆雨润仅有一只能活动的手打了下来。
妇人直了直身子,恶毒的瞪着躺在床上的人,随后转过去对身后的男人说道:“孩子他爹,你先去撞人的那家看看,我来陪圆圆。”
随着她的声音陆雨润才发现,这个大呼小叫的女人身后还站着一个看起来老实憨厚的男人。他从始至终都是一言不发,只是一直紧紧盯着缠满纱布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陆雨润。
男人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走出了病房。
“臭丫头!给你点脸了是吧?”男人才刚刚消失,妇人便伸手朝着打她那只手臂狠狠掐了一把。
拜托,大婶,你认错人了!捂着被掐的手臂,陆雨润怨声连连的抱怨着。奈何出口的话都变成了支支吾吾的声音。
等等!
这......这......这只手臂怎么这么壮实?不会撞了个人,她就变成了大胖子吧?会不会是在做梦?
喂喂!好疼,这是新来的佣人吗?
好吧,有人帮她验证了,这不是做梦。
但是,可不可以不要再掐了?等我能说话了,第一个炒你鱿鱼!!
“瞪啊!再瞪啊!看回家老娘不把你眼睛挖出来!”妇人面带笑容地坐在她的床边,伸出手温柔地轻抚着她手臂上的皮肤,嘴里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对陆雨润说着恶毒的话。
陆雨润简直要七窍生烟了。气的!完全是气的!NND!看看是谁把谁的眼睛抠出来!!
“孩他娘,过来!过来!!”离开的男人兴冲冲的一路小跑回到病房,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便拉着妇人焦急地走出了病房,留下一头雾水的陆雨润。
两人出了病房的时候,陆雨润细细打量起自己的身子。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
好......好胖......
粗壮的手腕,甚至比她原来的大腿都要粗上一圈!
伸手摸了摸床边,她才发现这具庞大的身躯,恨不得挤出了病床外。
要不要这么惨啊?难道被她撞得人死了?她遭报应了?
“嗨,小“猪”。”
正当陆雨润一筹莫展的时候,病房里走进来个身形伟岸的男人。之所以说身形伟岸,是因为这男人进来的时候,房间好像瞬间小了一圈。虽然没看清来人的样貌,但声音确实这么的熟悉。
好想......好想扁人!!!
没错,陆一博!
这是混蛋小子陆一博!
造孽哟,她已经沦落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要被这家伙看到?为什么唯一来看她的人,是这张欠扁脸的主人?
男人深邃的五官,犹如雕刻出来的一般。在俊秀的眉宇间,流连着凛然的尊贵和淘气的调皮。漆黑的双眸随着眨眼的动作,被一弯小扇子一样的睫毛,遮出一小片浅浅的阴影。雪莲花般的肌肤,犹如上好的绸缎,泛着迷人的光泽。高挺的鼻子下,一张微显饱满的嘴唇粉粉的,像海棠花瓣的颜色。此刻那诱人的粉色唇瓣挂着一丝坏坏的笑容。
MD,臭小子,快点给老娘换病房!一向素质极佳的陆雨润,只有在对上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才会像一只暴怒中的母老虎。
陆雨润伸手拽出头下的枕头,费劲全身力气朝着面带笑容的男人扔过去。
“哇,猪也会发脾气?”西装革领的男人,笑嘻嘻地接下丢过来的枕头,随后正色道。“你知道是我姐姐了?”
什么!什么知道是你姐姐!你姐姐不就在你面前吗?打住!这臭小子叫她姐姐?姐姐诶?有没有听错?还是......还是在叫梦萱?
不会吧,比起她来,这小子似乎更讨厌梦萱才对啊!
额......不会是老爸又冒出个私生女吧?
“希望你可以劝劝你的父母,不要让他们告我姐姐。”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臭小子一脸严肃,漆黑的双眸里有着说不出的落寞。“我姐姐她,还没有醒。”
没醒?没醒!那在你面前的是鬼吗?是鬼吗?混蛋!臭小子巴不得她永远不会醒过来吧。竟然在她面前还敢诅咒她!!
“朱圆圆,我可以让你继续做我的秘书。而且给你半年休假,薪水照发,外加各种体恤费。等你能说话了我们再谈赔偿的事,好吗?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告我姐姐。”陆一博带着几分恳求地看向病床上的女人。
喂喂喂!臭小子!钱不是这么挥霍地!什么放半年假,还薪水照发!还体恤!陆家什么时候由他做主了?
“朱圆圆,这个条件你觉得怎么样?如果同意的话就点点头,毕竟受伤害的是你。”
点你个大头鬼,偏要摇头!陆雨润刚想转动脖子,却发现没本没办法。只是轻轻一动,脖子便像拧劲了一样。
陆一博看着不情不愿的小胖妞,心里也是千百个不痛快。如果不是怕她告那个衰女人,他陆一博才不会对这样的胖子软言细语。
让她放半年假纯粹是私心,真的真的不想看到,那一坨笨重的肥肉,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可是一想到那个该死的笨女人,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他的心就好像忽然被一只小手揪了起来。
甩了甩头,压下心中莫名的疼痛。令他不解的是,为什么被撞的人好端端地睁开了双眼,而撞人的她却被医生说没时候苏醒?为什么受伤很严重的人,可以眨巴着眼睛瞪着他,而没怎么受伤的她,却是毫无知觉的紧闭双眼?
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所以,所以下意识不愿意苏醒过来。
不可能,这不是陆雨润做事的风格。想起素来雷厉风行的女人,陆一博扯起嘴角微微苦笑着。随后又对着躺在床上的小胖妞安慰了几句,便大摇大摆地出了房门。留下一肚子怒火,却无处发泄的女人,一口雪白的牙齿被她咬的吱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