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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南京,不夜的城市,灯火通明。人们还没来得及体验一把黑夜,就已经是白天了。有的人在自家的某个角落里拉上窗帘,也就算是拥有过黑夜,而有的人则永远属于路途。奔波久了,也就不觉得自己在奔波,反而会觉得自己是和他人一样的生活,只是路脚点不同。别人是家,而自己却是车。每天,都有无数的人在路上,这或许也是一种生活模式,尽管在旁人看来是多么的滑稽与不可理喻,但是这就是生活。有的人为了生存而活,有的人为了给自己营造一个更好的生存环境而活。不管怎样,都是生而活着。

这一夜,对于峰飞来说是多么的漫长。头脑里闪现了无数个该有的不该有的画面。似乎只在一夜就已经将过去的二十几年重温了一遍。早上,峰飞起得比平时要早些,因为再多的思绪也掩饰不了内心的不安与焦躁。他准备走一段路程再坐车去公司。

此时的南京,犹如一个欲遮还羞的少女。或许是离上班时间还有一顿距离的缘故,少了些许平日的喧闹,虽然行人还是行色匆匆,但是看起来多了些温和。早点铺前,陆陆续续有了人,生意的红火显示了人们的生活状态。忙碌的生活,可能已经让他们忘记自己做的饭的味道。人们已经习惯了饭馆的大众饭,已然忘却了那是家该有的味道。峰飞在这样的景中穿过,他已经没有心情注意这一切,胡乱的心情,胡乱的脚步,胡乱的心思。偶然间,有一对情侣从峰飞身旁经过。本来不能引起峰飞的注意,可他们放肆的笑以及猛烈的撞击,让峰飞不得不看了看他们。

两人穿着情侣装,男子的一只手搭在女子身上,另一只手牵着女子的手,女子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他们的幸福似乎传遍了全身,就连他们经过的空气中都有幸福的味道。男子讲述着某一个话题,逗弄着女子,女子就像一个孩童一般肆无忌惮的笑着。

男子为撞到了峰飞而道歉,女子也委婉的致歉,只是这样简单普遍的场景,此时在峰飞看来是多么的刺眼,让自己无法触摸的幸福。羡慕,哀伤。

“我什么时候才会有这样的肆无忌惮呢?何时才会遇到我的那个她呢?又有哪个女子能愿意跟着贫穷的我呢?”峰飞无奈的感叹道。

有一种爱叫“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有一种爱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有一种爱叫“见或不见”。可是此时的峰飞找不到一种能诠释自己的爱情的,因为自己根本没有爱情。得失,得失,有得必有失。在峰飞选择先经营自己的事业的时候,他也就选择了放下一些,其中就有爱情。现实是,他不得不先选择事业,因为缺少爱情的资本。

走着走着,累了,正好要到站牌了。此时,人渐渐多了起来,公交站牌那比较拥挤了。人们都在巴望着赶上将要来的自己的那一趟班车。峰飞,在人群中被挤过来挤过去,从天空向下看,峰飞的身影越来越小,小的看不见了。其实,不仅仅是峰飞,所有的人在天空俯视下都是渺小的,小的微不足道。

车来了,排的队已经很长了。弯弯曲曲,就像睡着的毛毛虫,慵懒的躺在地上。峰飞就这样平凡的和人群拥挤着,谁知道,曾经的峰飞的那个梦想:人山人海的街上,许多人排队等车,峰飞身着名牌西服坐在奔驰车内,张望着人群,哀怜他们的毫无选择。司机小心的开着车,恭敬地递过来一份今天刚出的报纸,让老板阅读。要是不想看,就将报纸放在一边,想着今天的行程与计划。思考着下一个要和哪家公司签约等等。不乐意想公事的时候就看看人群,想想下一个要去旅行的地方。安逸的生活加上梦想的实现,一切都是令人高兴的。可是眼前的一切,让这个梦想不再可以想,只是一个海市蜃楼般的梦。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我要真正面对的生活。”峰飞挤上公车后,人群的拥挤让峰飞摇摇晃晃,只能自言自语。

陌生的城市陌生了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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