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天。沐婧落整个人看上去,那精神恍恍惚惚的不太好。半个小时前,被桂嫂三番两次的叫唤才能唤醒。半个小时后,她便呆若木鸡的坐在了餐桌前。手中拿着刀叉,眼睛却没有焦距的空洞的盯着不知道哪一个点上看着。苍白的脸庞一直没有血色的帮衬,嘴唇似乎是被咬的发红了。她,就这样微微伸直了身躯的坐着大概过了四十分钟之后,使桂嫂不放心的询问了她。
“沐小姐,您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要不……我让罗医生过来一趟。”
她小心翼翼的尽量把声音放到最低,以防自己那陡然蹦出口的音调吓了神魂飞游九霄之外的沐婧落。
“乒乓……”手中的刀叉应声猛烈抨击着盘碟,夹杂着菜末再滚落到了地面上。地毯是新买的灰色调的硬毯,可此时又被沾了一些污渍。
“哎呀。”即使桂嫂眼尖手快的要去接住,但结果还是不济于事。只得快手快脚的收拾刀叉,然后再再重新将毯子清洗几遍,以便那污渍不会那么显眼。
可是,肇事者却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的疲惫的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并且机械般的转动了一下脖子看向了蹲在地上收拾着的桂嫂,那长长亮丽的秀发轻轻的垂了下来,三千烦恼丝就如此的遮住了她那渐渐有了血色的脸庞。舒尔,她那双眸有了丝丝的灵动。心中繁衍出了惬意的将椅子往后挪了挪的像桂嫂一样的蹲下去。
在她那诧异、不解的眼神中,她突然握住了她的手,眼神突兀的变得起伏不定。
“桂嫂……”沐婧落有话要说,只是到了嘴边却又生硬的被潜意识里的自己的理念压了下去,心中的那个自己拼命的摇着头跟自己说不要。“就是……他呢?”语锋快速的一转,连谁都没有发现这一陡然发生的小小纠结。
而餐桌上的,近些天因为沐婧落回来的原因而又被重新放置上去的梅花,涨红了脸的看着灰沉沉一脸心事的沐婧落,郁闷不已的它们都齐齐的缩在了一起,看待着事情的发展。
有些,悲恸。
“他?”有那么一瞬间反应不过来,却而,“哦,你说的是少爷吧。”
泰然处之,脸色并没有丝丝毫毫的异常,如此看之,应该没有什么事。只见她的手反过来的拍了拍沐婧落的手背,宠溺般的将她从地上扶起来说:“少爷呢,在我叫醒你之前就已经离开了。你也知道,他是个大忙人的。”
极其熟稔的,将有些失神的沐婧落扶回了椅子上。
“这几天,他恐怕是不能回来了的。今早,好像是听到了国外又有拍卖我们祖国以前的古董的拍卖会。他是个爱古董的人,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况且那是我们祖国的物品啊。”
一听到他可能几天都不会回来的话之后,沐婧落警惕着的防御系统一时之间一层一层的被剥了下来的瘫痪了。整个人由本来的呆然伸直身躯坐着的状态“嘭”的一声的陷入了椅子上。她就像是一只刚产崽的猫儿度过了危险期一样。
再疲惫的转头望向了落地窗,风光旖旎,美好明媚的晨光一泄无遗。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而我……还到底还是不是我了?如同梦境一般过着的这些天,我到底收获了什么啊?究竟,是不是在找寻着他的影子,还真像他说的那样?睿智啊,沐婧落。”她如此念念有词的痛苦的絮叨着。侧脸宣召着的孤独寂寞,把整个房子的独孤一掷都霸占了。
“对了,桂嫂,他走之前,有跟你交代什么吗?”
“嗯?哦……”陷入了那绝世面容、又无声透露出伤感情调的氛围中的桂嫂甩了甩头的让自己清醒过来,继而又展开笑颜的极富亲和力的坦言道,“那当然有啦……少爷怎么会一声不响的走呢。他可是让我千万要照顾好您的饮食起居,若沐小姐您有什么要求的话,我们便要……其实呢,少爷对你挺记挂在心的。”
沐婧落听出了桂嫂语意之中有了莫名奇妙的转折,而究竟没有说出口的是什么,恐不好再多问,毕竟可以说的话,她就不会一语遮过去了。
丝丝留意,渐渐释然。她忽而恬然一笑。
“我知道,凌寒先生他虽然外表看起来冷酷非常,咄咄逼人,让人敬而远之。但是内心一定也是个性情中人的。无论,他究竟是不是在利……”到一个点上,话语皆然而止,心里堵堵的抿了抿嘴唇,目光显然透出了她那逃避的心理,“只要,我记着他为我挡过子弹的那一晚上,我对他,就还心存希望。……也坚信。毕竟,桂嫂断断续续的整理这个房子以及老余当凌寒先生的司机也有些时候了,能够不畏之,我想的确是有你们的理由的。”
“您是个明理的人。能够理解就好。有些话,我们是不该说的。但是,我可以跟您解释的是,少爷之所以会这样的确是有原因的啊。只是希望您自己去发现,去捅破,去维护。”桂嫂阅历非常忆起了往事的一幕幕片段,那的确是很美好的,美好的仿佛只发生在了梦里似得。
“缘分,是有这回事,可是你若尽管让缘分看着办的话,什么机会都会化成泡沫不复存在的。相反的,你竭尽所能的去努力,去坚持了,就说明还有生还的机会,往往的,在这时候不要急着放弃,因为说不定转折点就在下一个路口等着你。等着你去发现。”
这是一味安心剂,又是一针引导药。那不缓不急的语调将你起伏不定的情绪抚平,再在你迷茫寻找不到出口的时候,点亮着一盏灯指引着你走向出口处。
而另一边,江凌寒和拖着行李的秘书谈论着一些公司的失意,以及行程的突然变动的问题中,渐序渐进的登上了飞机。他,即将飞往异国。她,却将遭受着措手不及的苦难。
2012.03.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