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冰月,一条长街,一壶酒,一个人走…
这条街她已经走了无数回,路不长,可是这次看来似乎走了很长很长…
月光凄寒,照在脸上,只看到一颗颗泪珠闪烁着光芒。
寒风袭来,她不禁打了寒颤。脚步蹒跚,神情迷茫。
单薄的青衣长裙随风波动,一坛陈年老酒随手晃动。
酒已喝完,酒香却还迷漫空气。
她不会喝酒,也没喝过酒,可这次她却喝了很多酒。
她已经忘了自己已喝了多少酒,可是忧愁却没有减少。
她忘不了他。可是她已经失去了他。
心中想的也只有他。可是她的把思念定格在:那人紧紧地抱着她,深深的吻着她的唇,坚定的说要爱她一辈子,要永远的在一起。
可是另一个画面却又浮出脑海:那人还是紧紧抱着她,深深的吻了她的唇,然而却说我们是没有结果的,请把我忘了吧!
这个画面就是今夜和他见的最后一面。
泪已干涸,记忆开始模糊。她决定不再去想,因为她要走了路还很长。
突然一不小心,被绊了什么东西,身子向前一倾,跌在地上。嫩白的手已被擦皮,染上了鲜血。可是她却没有在意,连看都没看一下。
她抬起了头,只见眼前出现了一座屋宅。屋宅很宽大,是一般有钱人家住的那种。可是现在却已被荒弃。大门是紧闭的,已被贴上封条。大门上的朱色已褪却,从门缝里透出的寒流让人浑身发抖。
门顶上有块倒挂的木扁,上面着‘冷府’二字。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样的荒宅,自己不但不害怕,反而有种心驰神往的感觉。也就是这种感觉推动着她,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推开门,眼前的一切让她震惊了。破砖烂瓦成堆,断木残椅铺地。透明的蛛网挂在檐下,月光溶溶,清晰的普照着这一地的凄凉。
突然风一吹,门关了。
“嘭…”的一声,屋顶上掉下一块瓦,落在地上摔的粉碎。这声音让她一愣,看这残瓦碎片的模样就像是她的心。
身后只觉有人在呼唤,回过头却看不到人。
踏上台阶,进了大堂。堂内依然很乱,乱的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或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幽冥之地,那些孤魂野鬼的归宿。
听说有人曾在这里见过鬼,回去之后就病死了。之后便无人再进这个屋子,也无人敢进。
可是她却进了。
难道她是不想活了,或许死是最好的解脱。
于是她取下脖子上的玉坠,这是他送给她的。这象征了纯洁和美好,这是他们爱的结晶。他曾对着这块玉下誓言,说要爱她一辈子,永远也不分开。
她要挥手砸了这块玉,毁了自己的信念。
可是她又犹豫了。
她不相信他就真的狠心抛弃了她。所以她要拿着这块玉去亲口再次问他,是否真的不要她了。
正在她下这个决定时,忽然身后掠过一个影子。只觉那影子无声而飞快,回头时却又无影无踪。
她开始慌了。
刹时屋内空气冰冷而凝固,心跳已上了嗓门。影子不断出现,拂过眼前,掠过身后,上房梁,下屋脊。
这时黑暗的角落里传来阵阵哀怨,哀怨声是那么的凄厉。
一会又是哭声,让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然后又是狂笑,得意而轻蔑的笑…
她人已经麻木了,心已冻结…
她秉住了呼吸,不想再看,也不想再听,突然身后被轻拍了一下,回过头…
回过头只见一个有头没脚,有脸没眼,白发长飘,嘴角还流着血的活尸人,停在空中…
顿时她的人已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来时,人已躺在了家中。
那一切太让人匪夷所思了。被人抛弃,又被鬼戏弄,就连她自己的不相信。
那难道是一个梦,那一切都是虚幻的么?不,她已经发觉自己说不出话,甚至起不了床。
这时,钱似海推开门,轻轻的走了过来。微笑道:“女儿,你终于醒了!”
她看到了最灿烂的笑容,听到了最温暖的声音,站在她面前的的的确确是她的亲爹。这更一步的确信了自己没有死。
她尽力的想挣扎,尽力张嘴想说话,可还是没用。眼泪已夺眶而出,渗入棉被。
钱似海仿佛已看出了她的无奈,可是一时又手足无措。
这时钱夫人跑了进来,看到女儿就扑了过去。哭道:“女儿啊,我的好女儿吧!你可不要吓你娘啊…!”
“小敏她已经不能说话,身子也动不了!”钱似海闭着眼,摇了摇头道。
“不,不会的!女儿,娘来看你了!你快起来叫娘啊…!”钱夫人一手握着她的脸,一手抚摸着她的脸哭道:“怎么会呢,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就…?”
钱似海道:“你去拜佛后,她喝了酒私自闯进了冷家,就是那个鬼屋。第二天有人发现她时,她还混睡着。”
钱人夫用惊诧的目光看着他,厉声道:“什么…?喝酒…?她可是从来不喝酒的啊!那她为什么要去喝酒啊?”
钱似海已经转移了目光,沉默着,忧虑着。
钱夫人仿佛已读懂他的心思,急切的问道:“哦,是不起你又…?我不是说了女儿的那件事咱们不能逼她,毕竟她也不小了!”
钱似海转过头,板着脸,喝斥道:“叶谦算什么东西,还妄想打小敏的主意!我就是不同意他们在一块,也决可以让他们有所往来!”
“所以你就…!”钱夫人赫然道罢,又叹息道:“你可以让叶谦离开小敏,可是你却不能让小敏离开叶谦!你这么做,同样还是伤了自己的女儿啊!”
钱小敏躺在床上尽力的想挣扎,唯一不被控制的就是眼泪。
她已经明白了,原来叶谦不是自愿的要离开她,抛弃她,而是被迫的。
钱似海道:“我已经请过医师,可是他们都束手无策啊!她这肯定是种了妖术,鬼魂附了体,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钱夫人在屋里走来走去,慌然道:“那可怎么办啊,我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这这种折磨啊!”
钱似海道:“我已打听到一位矛山道长,他精通佛法,擅长驱鬼捉妖。如能把他请来,我想小敏的病很快就好了!”
钱夫人急切的问道:“那他现人在哪呢?”
钱似海道:“我已派人去接了,估计很快就来了!”
钱夫人又走回去,坐在床沿,又握着她的手,含泪微笑道:“女儿啊,你很快就会好的,乖挺住啊!”
钱小敏顿时觉的百感交集。她想哭,想笑,想愤,…可是这些欲望却不能通过表情展现出来…
想哭不能哭,想笑不能笑,这是一种很无奈的痛苦。
她的身体虽然动不了,可是思想还在。她知道她心爱的叶谦肯定也受了不少苦,或许比她还痛苦。
她早已明白,世界上最痛的痛苦就是相爱的人不能相见。这是精神上一种极大的折磨。
“老爷,叶谦要见小姐,已被我们拦在门外!”管家急匆匆的赶来报道。
钱似海赫然道:“什么!多叫些人给我把他哄出去!”
这时只听门外有人哀求道:“我要见小敏,求你们让我去见他!”
管家惊惶道:“老爷不好了,他人已闯到后园来了…!”
钱似海出了门,只见一大伙家丁个个手握棍棒,正围着一个人。
叶谦已被打的遍体鳞伤,却还在人群中向前爬…
身后的路已被鲜血染红。
一个被拒之门外的人,能够忍受群殴,从大门爬到后园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是钱似海的眼睛却没有丝毫的同情,而是充满了怨恨。他又下令道:“给我狠狠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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