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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越疱代俎

夏天,昼长夜短,呼呼一觉而过,林木生睁眼一看,天光了,就起身刷牙洗脸,把自己收拾利索,到堂屋一看,父母都不在家,猜他们下地了,早上凉爽,中午日头太毒,庄稼人都赶早下地,父母也一直这样。林木生想一定是爸妈想着自己每天都辛苦了,想让自己多睡一会儿,也就不叫自己起来,饭一定在灶火里热着呢!端出饭菜,林木生快速的扒拉完,收拾一下碗筷就推车出门,踩自行车向县城赶。

太阳已红彤彤地高高挂在天上,透光杨树的枝叶间洒下红光来,远远四周望去,都能见地里忙碌的身影,花生田里、豆子棵中,都有或男或女站直身板,双手握着锄头,高高扬起,重重的落下,高高扬起,又重重的落下,一步一步向前方田地那头移。玉米快高过人了,高粱扭着细腰在晨风中向阳光挥手,绿豆黄豆棵也有齐膝深了,有或男或女站在地里,弯腰又直腰,扬手,许是摘叶子上能吃能睡胖乎乎圆墩墩的蚕一样豆虫,但豆虫吃的是豆叶,拉的是绿屎,自从前些年打农药以后,豆虫已不多见了。

街头也有早起的孩子,在地头玩,一只手拿着高粱杆织的蚰子(蝈蝈)笼,一只手拿小突(蟋蟀)喂绿油油的蚰子,蚰子吃饱喝足了,会张开翅膀歌唱。林木生都曾有过几只这样的宠物,只是这些年来,蚰子因打农药的关系,见得越发少了,想弄一只也相当难了,所以,有一只在手上,养得特别的精心。

林木生一路骑着单车,不觉就到了公司,张亚,吴枣也都来了,到了办公室门口,按了门铃,好长时间,刘经理才穿着睡衣出来开了门,三个人进了办公室,从虚掩的门里看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都来,好,你们收拾一下东西,按即定任务去做就行,我还有有事。”刘经理招呼一下,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一支烟出来抽,林木生、张亚、吴枣三人收拾好东西就下楼了,门也在同时关上了。

“看见没?”张亚说,三人已到楼下,边绑东西边交流。

“什么啊?”林木生与吴枣问。

“床上有个女人!”

“有个女人有什么希奇,有个男人才希奇。”林木生与吴枣没有停手里的活。

“你们有没有留意?”张亚手不停,嘴也不停。

“留意什么?”

“刘经理昨天大战了三百回合!”张亚笑出声来:“看不出刘经理这么瘦的人,这么猛!”

“瞎掰!你昨夜是不是爬在床底听音!”吴枣说:“看你两眼通红,是不是他们在上面兴奋,你在下面兴奋。”

“哪有,哪有,我咋有那爱好。”张亚慢挥手,“我能干这事!”

“那你咋知道刘经理大战了三百回合!”吴枣追问。

“是啊!”林木生也附合了一句。

“这有什么啊,你们都没留意。”

“留意什么啊?”吴枣又追问了一句。

“一地的卫生纸,一地用过的避孕套!”张亚伸出手,在面前挥了一圈,比划着。

“看不出来,刘经理这么猛。”吴枣叹,“铁人!”

“你们有没有留意?”张亚又故弄玄虚。

“什么啊?”

“刘经理没穿内裤!”

“还有这事?”

“你们长眼睛是干吗吃的,眼大不收光!那刘经理转身坐下时,从睡衣上就能看出来,那个清晰的屁股。”张亚说。

“好了,好了,大清早就聊了这事,不吉利,管人家一天大战多少回合有啥用,还不如多赚点钱正经。”吴枣说。

“你也别假装正经,充好人,你不想大战几百回合,你别娶亲啊,你光棍一条,光棍到底啊。”张亚听人说不正经有点小脾气。

“是,是,我不正经,我是烂渣皮,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整天一双贼眼。轱辘辘乱转,就喜欢打听谁与谁有一腿,谁与谁昨天又大战多少回合,干你屁事,关你腿肚子筋痛!”吴枣也不显弱。

“小样,你是皮痒了吧!”

“你是皮痒了吧,小样。”

林木生看二人要动手,忙起来劝架,“不打不相识,不打不相识,何必为不相干的事,伤咱们的和气,一大清早的,太晦气了,走,走,东西都搞好了出发!”

吵归吵,闹归闹,张亚与吴枣干起活来还真不含糊,两人配合的很默契,每到一处电线杆,林木生在车后架上把胶水涂在宣传单上,张亚站在车后架上往电线杆上贴,吴枣一手一扶着张亚脚下的自行车别倒了,一手递林木生递过来的涂好脱水的宣传册。

宣传单贴好了,三个还不忘欣赏品评一下,太低了怕有人揭掉或撕烂,太高了又怕人看不见。

“你说这个代言的这个人有没有用过?”吴枣问。

“兴许吧。”

“兴许个毛,这些人,只要给钱,你让代言什么代主什么,让说好他们就说好,要说多好就说多好,代言种子的不种地,代言化肥的不知道庄稼长多高。”张亚一边说。

“就你能!”吴枣顶了一句,张着眼,作出不信样,转头望着林木生。

“没错,没错,张亚的话精辟!”林木生也点头。

“喝了贵硒健,啥病也不用上医院!贵硒健就是好,家庭常备离不了!贵硒健就是好,大病小病都赶跑!”林木生边看画上的字边对张亚、吴枣说:“这几个不能重复,要间隔开来贴。”

“好,好,最好一根上贴两张,另一根再贴另两张,正好包起来,从那边都能看到宣传单上的字。”张亚与吴枣附和说。

“走,走。”三人站起身,推起自己车,去赶向一段路。

“我们今要到L集去,这一路上最好能把这些东西贴完,省得回来再驮回来。”吴枣骑着车,骑在并排三辆单车的中间,他一边用力蹬,一边向身边的林木生讲。

“这还用说。”张亚答。

“是啊。”林木生也说,“天气这么热,到中午要找个地方先吃饭,可别中暑了。”

“咱都干啥了,能中暑,热了,先找个阴凉地凉快去。”张亚笑着说。

“那是,找个阴凉地伸着舌头更爽。”吴枣一边说。

“那是,你最好在泥里打一个滚,还能防蚊虫叮咬!”张亚接着说。

“**的,骂我是猪,老子要给你干一仗。”

“你他娘的,骂我是狗,老子要给你点眼色看一看。”张亚也不显弱。

“好了,别猪啊,狗的,骂一句算个啥!”林木生连忙拦着,“要不,找个地方先吃点东西。”

“是男人的喝白酒。”张亚挑战。

“不喝的是龟孙子!”

“谁作假谁是龟儿子。”张亚见吴枣应战,伸手捋拳。

“好,前面不远就是。”林木生伸手一指,三个人用力的一蹬,车子就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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