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软玉在怀,展若海却来不及多享受这来之不易的艳福,刚抱着美女把腰弯到椅背下,公交车便发出一串刺耳的急刹车声,接着听到外面砰的一声巨响,车子在剧烈的震动中撞向路中的栏杆,又拖着栏杆滑行了几米,才停了下来。
展若海放开怀中抱着的美女,直起腰板放眼望去,车里已经乱成一团,突如其来的急刹车,由于惯性的作用,车内的乘客被甩得七荤八素地倒成一片。
“对不起,你没事吧?刚才正好看到有辆小车撞了过来,来不及提醒你了,只好出此下策。”展若海望着刚从椅背下站起的杨舒缨道。还好,美人在他的保护下,除了秀发凌乱外,没受到什么伤。
杨舒缨惊魂未定,望着一片狼藉的车厢,同时也明白了身旁这位“色狼”的用意,微红着脸道:“没事……多谢你了。”心里却在暗叹,还好那本书上的“女子防狼术”学得还不太到家,刚才情急之下的“龙抓手”没有抓上部位,否则这回就有得尴尬的了。
外面,从那辆肇事的黑色小汽车里钻出了几个人,男人一律身着黑T恤加牛仔裤,女人身着超短小裙加黑色鹿皮小蛮靴。
正是前文提到的任逸华他们四个。
吴震宇抡起手中的黑布袋,狠狠地砸在已经扭曲着咧开了大嘴的车头盖上:“都说日本的车问题多,难得甩开了条子,这回又要被他们围上来了!”
李冰儿尖叫一声:“疯子,你要发疯别拿那袋宝贝出气,砸坏了它你就自己再去抢一次好了!”
吴震宇“呸”的一下朝车轮吐了口痰,又砰的一下踢在车头盖上:“骚狐狸,想花这钻石?还得看这次条子肯不肯放过我们!”
果然警车的鸣叫声由远及近,随着吱吱的刹车声,顷刻之间各个路口塞满了警车,疯狂的警笛声响彻全场。从空中望下,五十米开外的上百辆警车把肇事地点围成了一个圆圈。
所有的警察都荷枪实弹,严阵以待。警车的车头、车顶、车尾、车底伸出来的尽是黑洞洞的枪口,如此大的场面,不用高音扬声器怎么叫嚷,警戒圈内的过路车辆和行人几十秒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狙击手做好射击准备!各单位做好随时出击准备!”华局长擦了擦钢盔下额头上的汗。中午才临时得到线报,所幸还能及时布下警戒线。现在全市各路口都有警力分布,市内所有制高点全部都埋伏上特警队的狙击手。
“这次他们就是插上翅膀,谅他们也飞不出去!”华局长掂了掂身上的两层防弹衣,感觉尽是轻松爽快。
“华哥,要大干一场吗?现在四周全是条子哩。”吴震宇眼里布满血丝,兴奋得就像一挺随时都可能走火的机枪,血腥味一向都是他的最佳兴奋剂。
任逸华嘴角向上扬了一下,耸了耸肩:“你看,这包钻石还在等着我们花哩,何必动不动就拼命?”又转向陈春那边,“小春,你的伤怎么样?碍不碍事?”
“华哥,没事,能挨得住。”陈春说着脚下却踉跄了一下,刺目的鲜血从他紧紧捂着腰眼处的手指缝里涌了出来。
任逸华皱了皱眉。他们这四人,或许也只有陈春那超人的车技才能在这重重的包围中突围出去,但那也是要在他没受伤的前提下。现在,陈春的伤已经明显不能再做剧烈运动。
“我们上车吧!”
“华哥,这车子已经没法开了!”对于车子任何性能和是否存在障碍,陈春是再了解不过了。
“谁说的,它不是还能开嘛!”任逸华咧嘴笑着指了指近在眼前的新型豪华公交车,其他三人眼前一亮。
“匪徒正在移动,狙击手准备射击!”华局长沉声下命令道。
“报告!四名匪徒手上均握有美式高能手雷,地点接近公交车,车上乘客未知,是否确定射击?”
华局长高举的手缓缓放下。不远处那辆载着乘客的公交车静静地趴在原地,就像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烈性炸弹。华局长的眉头跳了几下——再怎么急于把这四个猖狂的匪徒给拿下,也不能不考虑车上那未知人数的乘客的安全。
“干他娘的!”一向颇有绅士风度的华局长这次终于忍不住骂将出来,却又想起扩音器还没关上,怕被误解为进攻指令,连忙接着解释,“我是说暂时按兵不动,在保证公交车内乘客安全的前提下,伺机射击!”
炽热的太阳悬在半空,埋在两层防弹衣里的肥肉淌出了汗液。这天怎么就这样闷热呢?华局长拉开半边车门,车里的空调冷气扑面袭来,心情却仍烦躁不已。
四人走到公交车车门前,李冰儿上前砰砰地踢了几下车门:“快开门!营救小组来了。”
车内众人此时还惊魂未定,晕头转向地乱一团。司机更是惊得早已魂不守舍,听到有人叫开门,四周又尽是为人民服务的警察,连忙按下开门的按键,车门缓缓打开。
任逸华回头瞄了眼远处高楼上一闪而没的光芒,咧嘴笑着,突然伸出右手,手指弯作枪状,朝着那地方做了个开枪的动作,然后在无数瞄准镜里众多警察几可杀人的眼神下,轻松地跳入车内。
“司机同志请关上门,把遮阳板拉下;各位乘客请帮帮忙,拉上车窗布帘。”任逸华镇定自若下着指令,神态轻松得就像在家里吩咐家人办事一样。
车内一众乘客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几个明显不是救助人员的不速之客。
这四个人,一个彪悍得浑身是劲,像个随时扑向猎物的豹子;一个脖子和嘴巴有点儿歪向一边,却又两眼通红杀气腾腾的像个疯子;受了伤的那位双目空洞茫然,像个失去痛觉的人,完全无视腰间那不断涌出的鲜血;唯一的那个女人是那样的妖冶妩媚,性感惹火的样子就像一只择人而噬的狐狸精。
重要的是,他们手上,都握有一只黑糊糊的东西。所有看过警匪片的乘客都知道,那东西叫手雷,引发一个,全车人都会送命。而且,更要命的是,其中一个家伙正从背上的背包里不断拿出一支支长的或短的枪支递给其余的伙伴们。
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的乘客们一时静了下来,呆呆地望着这几个明显是亡命之徒的家伙。
杨舒缨的手偷偷地伸入小包中,打开了即时录音的小工具。这是一个多么难得的现场录音场景啊,即使心里惊得发毛,腿在微微打战,但职业的敏感仍促使她鬼使神差地把这工具打开。
杨舒缨发觉自己紧张得整个身体都有点儿微抖起来,这时身旁伸过来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把她的小手紧紧握住。
展若海递给杨舒缨一个令她镇定的眼神,然后右手从杨舒缨的胸前伸过,拉住车窗布帘用力一扯,哗啦一声把个车窗遮了个严严实实。
这哗啦一声把车内的死寂打破,众人醒悟过来,接着是一阵骚动,所有靠窗的乘客连忙拉下窗帘,谁也不敢迟了半步,毕竟那黑洞洞的枪口还指在那里,车内顿时一暗,车两边所有的窗口均已被窗帘遮住。
“啪啪啪……”
任逸华微笑着拍拍手掌,硕大的车厢内静得让他的掌声格外刺耳。
“既然大家都这么配合,我也不难为大家。这样好了,给大家十秒钟的逃生机会,等下车门只打开十秒种,若有谁跑到车外去了,便不会再为难你。司机注意,我倒数念到一的时候你便打开车门,再念到十的时候你便关上门,所有来不及跑出去的人便要留下陪我们玩玩这‘兵捉贼’的游戏。时间就是生命,大家可要抓紧了。”
任逸华半眯着眼,抬手看了看腕上的金表,厚实的嘴唇启开一条缝:“三,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