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远处的浓黑大雾像长了眼睛似地,迅速的向这边飘来,就好像有个巨大的怪物在吞噬这些黑雾。十几秒钟后,所有的大雾都被吞噬干净,此刻那坑中出现了许多鬼气森森的尸体,他们站成一排排的队伍,数量起码在五百以上,我怀疑这些人是用来陪葬的人祀。
古代的达官贵族,在自己的墓中,通常会设立活人陪葬坑,陪葬的人一般都是当场活埋,或者实行砍头,其手段相当残忍,男女老少皆不放过。我见过不少的奴隶陪葬坑,人数最多的莫过于秦朝时期的将军墓,当时他们把俘获的敌军全部实行陪葬,人数竟然多达五千,他们痛苦挣扎的模样,都定格在生命结束的那一瞬间。
可是就这么直挺挺的站在陪葬坑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难道他们是甘愿去死的?底下的几百具尸体都已经干枯腐朽,呈现出恶心的酱紫色,就像埃及出土的木乃伊,看上去十分的诡异。
张教授见状,脸色大变,他对我惊恐的说道:“这是阴兵阵,待会那些家伙都会活过来,见着活物就会群起而攻之,比起僵尸还要可怕的多。”张教授又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说道:“是我大意了,竟然没想到那些黑雾就是尸气,而那些像黏液一样的东西,其实就是尸油。”
听到这,我胃里面顿时就翻江倒海起来,要不是很久没进食了,我肯定会恶心到吐的。我看向张教授,刚想问他现在该怎么办,突然就看到了希望,是九龙金棺那边。没想到九龙金棺坍塌后,后面的山体竟然露出了一个裂缝,简直就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奇迹。
我高兴的指着那个裂缝,就招呼张教授过去。裂缝有三米多高,只有一米的宽度,形状十分不规则,像山壁上的一道伤口,我们必须侧着身子才能进去。里面一片崎岖,脚下的土石也很松,两旁不时有土粒落下,我们有大有被掩埋的危险,可眼下只有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后面的可都不是人。
一声声“赫赫”的响声传来,不消片刻就来到裂缝的入口处,我忍不住回头一看,一具没有眼珠子的干尸正从裂缝口那里钻进来。我吓得半死,赶紧催促前面张教授走快点。
裂缝时宽时窄,宽敞的时候我们可以奔跑,窄的时候我们只能拨开一些碎土过去。后面的那些鬼尸速度并不快,加上裂缝的宽度不一,那些家伙在这里显得十分笨重,不过鬼尸的身体十分坚硬,一切的阻挡物都被它们毁掉,这样一来,速度跟我们不相上下。可这是暂时的,因为我们背着人,一旦体力不支,速度就一定慢下来,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后面的那些鬼尸就像机器一样,不会害怕,也不知疲劳,速度永远保持在那种程度,很快的,我们就被追上了。离我最近的一具鬼尸,硬生生的挤到了我的跟前,我背上的王玲被它一把拽住,它力道极大,我根本来不及反应,王玲就被抢走了。
立马,那具鬼尸就要去吃王玲的血肉,看的我又惊又怕,鼓起勇气,赶紧又退了回去,对着那具鬼尸就一脚踢去。鬼尸的反应速度并不是很快,在没有半点防备的情况下,被我一脚踢了回去,它的脑袋刚好撞进了一条较窄的裂缝里面,好像是被卡住了,一时半会儿的是出不来,我重新背起王玲,赶紧往前面奔去。
因为最前面的那只鬼尸被卡住了脑袋,后面的鬼尸根本就过不来,它们在咆哮着,挡路的那只鬼尸很快被后面的鬼尸给分了尸,好几个鬼尸又朝我追了过来。
我知道这样下去必定不是办法,迟早会成为鬼尸的晚餐,想了想,决定堵上一把。当走到一个比较开阔的地带,我将背上的王玲卸了下来,在水晶台逃跑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死定了,就拿走牙子身上的一颗手雷,想作为光荣弹,这下可以派上用场了。我不退反进,迎面朝鬼尸们冲了过去,在离它们十来米的样子,选择一个较窄的地方,拉了手雷的保险带,“嗤嗤”引线燃烧声立即响起,瞄准了地方,我就投掷了过去。
我是第一次投掷手雷,自我感觉还行,似乎人一到危机时刻,潜力便被激发出来,不偏不倚,手雷刚好在鬼尸前方一米处炸响了。“轰隆”一声巨响在裂缝中传开,一股气浪随即将我掀翻在地,顿时,我感到一阵头晕目转,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起来。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本就很脆弱的裂缝开始发生大面积坍塌,鬼尸的前路已经被封死,可是……可是我的前路也被封死了。
我心里十分难受,难道我注定要死在这里?注定不能和王玲共生共死?想着想着,我无奈的落下了泪水,我的心已经很脆弱了,这个时候,就更加引起了我的感伤。握紧的拳头砸在地面上,连砸了几拳,关节处都已经渗出了鲜血,可我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对于现在的我来讲,死亡其实并不是那么可怕,我早就做好了这种心理准备,可是我害怕孤独的死去,而且还是等死。也不知道进入这个古墓有多长时间了,一路上的种种,让我耗尽了体力,此时腹中更是敲锣打鼓,眼皮子也越抬越重。
模模糊糊中,我前面的土墙上突然掉下一块碎土,紧接着范围越来越大,形成了一个脑袋大小的窟窿,最后一双苍老的手伸了进来。我似冬天里的乞丐,看到了烤炉前的山珍海味,一股热泉立即涌往我的心田。我从来没想到过张教授会回来救我,这一刻,我哑然了,想起之前我怀疑他的事情,我真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一个大耳光。
我立即来到洞口,和张教授里外夹击,没过多久,洞口就有一个脸盆大小,这时候,我看到了张教授,他正趴在洞里面,一脸喜色的看着我。见我的神色激动,张教授笑了起来,然后挥了挥手,要我赶紧走,我回头一看,鬼尸面前的土堆开始松动了。
这个土洞足有两米多厚,完全靠的是一双手拨出来的,这要多少的毅力和决心才能完成?我看了看张教授的双手,指甲全部磨平,好几个手指头都流血了,心中顿时无比感动。要知道,张教授并不知道土墙的厚度,如果土墙有四米,或者五米厚,那么张教授还会不会继续下去?答案是必然的,从张教授的眼睛中可以看出。
王玲依旧是昏迷不醒,她面色苍白的像一张白纸,气息也十分微弱,真担心她会坚持不了多久。是我太没用,想不到救她的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步走入死亡。大副背靠在墙上,脸色也很不好看,整个人显得十分疲惫,不过,已经苏醒过来。看我和张教授回来,他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叫我过去,他好像有话对我说。
我走到他身边蹲下,大副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我仔细一看,那是一张十分破旧的相片,是黑白照,上面有着四个人,他们并排着站在一座大山前。而我爷爷就在其中,他站在中间,左边有一个年轻的人,样子十分冷酷,好像在哪里见过。右边的两人和我爷爷的年纪差不多大,神情十分朴实,不像是什么坏人。
这张照片应该是六十年代的产物,那时候我爷爷还在长沙一带做摸金校尉,这些人可能是爷爷的至交。难道说,上面的某个人是大副的什么人,不然,大副怎么会知道我爷爷的外号?大副使出好大气力才说道:“我爷爷叫吴老鼠,是你爷爷的生死之交,另一个叫张鬼手,和你我的爷爷是拜把子兄弟。那个年轻人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我爷爷临死前只告诉我,那是他们三个的徒弟,是个不可多见的盗墓奇才。”
爷爷那一辈的事情,我知道的并不多,每每一问起,爷爷总是搪塞于我,逼急了,就会大声呼喝我,久而久之,爷爷的过去,已成为我心中的一个谜。刚要问清楚缘由,一旁的张教授就叫我别啰嗦了,得赶紧走,后面的鬼尸已经快打通土墙了。
这条裂缝不知道通向哪里,走了好几分钟,我们听到了流水声,看来这条裂缝是通着某条地下暗河的。我们三个喜出望外,赶紧继续前进,很快的,前面的裂缝一下子就宽敞起来,我们走过去,惊人的一幕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