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了白二奇的福,这酒菜钱自然用不着他出了,而且还有免费的床睡。第二天醒来,抓过白二奇连夜请人送来的新衣穿上,张抗摸了摸臀部,从房中走了出来。屁股虽然仍有些痛楚,但凭着这些年练就出来的超强恢复能力,已经好上许多了。
所谓人要衣装,张抗穿上新衣之后,虽然不见得英俊了多少,但以他高大的体魄,倒也是神威逼人,颇有别种魅力。脸上被朱珍珍抽出的瘀伤,也好了许多,只留下淡淡的印记。对于那种梦想白马王子的小姑娘,他自然没有多少吸引力,但对经过云雨的女人来说,他可就抢眼多了。这一路走过来,好多个女人都对他频抛媚眼,有两个姿色还是极佳,让他都有些心痒痒的!
他跑到楼下,便有伙计送上了充作早餐的稀粥油条。一顿风卷残云,张抗拍拍小腹,便向后院走去。听白二奇说,这个客栈已经被联合前来斩除尸魔的武林豪士包了下来,在后院开了一个议事厅,专在那里商议对策,该当如何消灭这些为虐的僵尸怪物。
通过一个雅致的小花园,便看到两个腰挂长剑的年轻人守在了一间屋子的门口,见到张抗过来的时候,纷纷道:“张前辈!”
张前辈?张抗摸了摸脑袋,往身后瞧瞧,道:“你们……是在叫我吗?”
左边那人笑道:“师父说,等前辈来了,就请你进屋去,目前江南十七位掌门、前辈都已经到齐了!”
“你们是白大哥的弟子?”见两人都点了点头,张抗便大模样大样地走进了屋内。怪不得这些人打破了头颅来挣个虚名,原来身份大增之后,待遇也是截然不同!
里面大部份人都是昨天见过的,还有一个身材极瘦的四旬男子坐在了主位上,脸上还有道长长的疤痕,看上去颇为彪悍嗜血。张抗走到白二奇的身边,道:“白大哥!”
白二奇连忙站起身来,示意他坐在自己的身边,这才坐下道:“这位是九头蛇梁进,乃是本地青蛇帮的帮主,我们在这里的饮食住行,都是梁兄一手揽下的!”他指了指那个瘦削的男子,又道,“各位,昨天深夜,那只尸魔又出现了!又有二十余名村民被咬伤,过了三天之后,便会成为僵尸了!”
铁剑门门长晁杰道:“白兄,这些天我们广布眼线,但那尸魔好似颇有灵性,竟知道避实就虚!总是能避开我们的重兵包围,袭击我们力量不能到达的地方,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虽然僵尸极容易消灭,但无法诛除祸源的话,仍是无济于事!”
白二奇轻叹一声,道:“目前而言,我们也没有旁的办法,只能再将网张得大些!”
“不妥!”这位白须飘扬的老头乃是鹰爪门的门主朱天鳞,在所有人中,以他的年纪最大,已经七十出头了,“尸魔极为厉害,便算以我们之能,单打独斗的话,也不一定胜得了它!若是再将人手分散,到时候首尾难顾,更要被它逐一击破了!”
刘永泰的脾气极为火暴,立刻道:“朱兄,咱们正道人士都要像你这般畏首畏尾的话,可怎么还能斩妖除魔,倒不如回家逗孙子去吧!”
这朱天鳞确实有个七岁的重孙,乃是他家五代单传,这老头子珍逾性命,便是出门在外也非得将之带在身边,以能时时顾顾着他。闻听刘永泰出言讽刺,老头子顿时大怒,右手成爪,猛地往桌上一拍,立刻多了五个指洞出来,显见功力极为精湛,他怒道:“刘永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夫若是怕死的话,当初也不会独闯太湖水寨,连破对方十七道关卡,手刃大恶贼蒋啸雄!”
在座诸人都是流露出微笑之色。这个老头子当年的确十分武勇,但随着年纪渐增,却是极为怕死。每次遇到别人讥讽于他,便会搬出昔日最得意的事情来炫耀一通,他来这里只有五天,这件神勇往事倒是至少说了二十七次!
白二奇连忙劝架,道:“两位不要再争了!朱老说得没错,我们确实要小心对付尸魔,但我们既然是来诛除邪魔的,就算有危险,我们也绝不能退缩!”
晁杰道:“如果我们能够在白天将尸魔搜捕到的话,那就能大增胜算!”
“晁门主倒是说得简单!”朱天鳞虽然怕死,但并不代表他不喜欢说话,而且通常说得是倚老卖老的那种,“尸魔的能力在白天大受限制,通常都会隐匿于深山之中!我们在夜晚尚且找它不着,便何况它在白天有意躲藏起来!”
晁杰的脸上微有恼色,道:“那依朱老之见,又该如何呢?”
朱天鳞伸手抚着白须,微闭双眼,颇有“万事尽在老夫掌握之中的味道”,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看了过去。这老头子抚须一阵,突然睁开了双眼,眼见众人都盯着他时,不由地道:“你们盯着老夫做什么?”
还以为他想到什么好办法了!白二奇勉强一笑,道:“刚才见朱老想得入神,还以为朱老突然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朱天鳞抚着长须,大笑道:“老夫正在想少玉中午要吃的饭菜,一时之间想得入神,倒是让大家误会了!”
一众人气得差点吐血。连张抗也是暗暗佩服这个老头子公私不分,若是让他再说上几句,估计这里的人也用不着去除什么魔,光是他就能将所有人给气死了!
他沉思一想,突然扯了扯白二奇的衣袖,道:“白大哥,我可能有办法找到尸魔!”
白二奇又惊又喜,高声道:“张兄弟真得有办法吗?”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自己身上,张抗反倒显得有些懒洋洋了,道:“师父传给我的法宝里边,有一面照妖镜,只要有妖魔鬼怪在方圆十里之内,就立刻能够感应得到!”
“啊,张兄弟,既然有此法宝,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呢?”白二奇的口气虽然貌似责怪,但更多的却是欣喜之色,显然这个中年人确实忧民疾苦,一心诛除尸魔。
“我还是刚刚才了解情况,怎么知道你们这些家伙都跑来了这么多天,仍是一筹莫展!”张抗心中说了一句,微笑道:“我也是刚刚想到的!”他念动法诀,将乾坤袋取了出来,在里边翻拣了一通,终于取了一面镜子出来。
将镜子往桌上一放,张抗笑道:“应该就是这个了!”
朱天鳞立刻探头去看,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突然出现在了镜中,朝着他扮了个鬼脸。老头子立刻大怒,伸手就向张抗的脖子抓去,喝道:“你这个妖人,居然敢污蔑少玉是尸魔!”
“朱老且住!”白二奇轻轻推出一掌,却是后发而先至,将朱天鳞的“鹰爪”推开,“此中必有误会,请稍安勿躁!”
朱天鳞自知武功远逊白二奇,见他护着张抗,虽然心中气急,但也无计可施,只是狠狠地瞪着张抗。
又有几人上前相看,却是在镜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事物。张抗拿起镜子仔细看了一阵,笑道:“不好意思,拿错了!这面镜子是明心镜,专能反映出每个人内心最关心向望的事物!”随着他拿起镜子后,里面顿时出现了百来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正向他目光流盼,极尽妩媚之能事,而陈雪儿正坐在最中间。
见到众人的脸上都浮起了一丝暧mei之色,张抗忙将明心镜丢进了乾坤袋中,一阵乱翻之后,又取出一面镜子来。
这次可没有人敢再上前探看。万一还是那种古怪的镜子,将自己内心的***给暴露出来,他们要么是掌门之尊,要么是名重一时的大侠,哪里能够丢得起这个脸!
张抗自己也没有什么把握,他慢慢探起头向镜面看去,只见铜质的镜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小红点。他这才松了口气,道:“不错,就是这面镜子!”
将镜子的把手对着自己,张抗指着镜上的红点,道:“那个尸魔在我们的东边!只要拿着这面镜子往那个方向走,到了目的后,这个小红点就会处在镜子的中央!”
“果然是仙家至宝,神妙无穷!”众人纷纷称赞起来,一个个都将目光投到了乾坤袋上,即使以他们的身份地位,目光中还是流露出了贪婪之色。
财不可露白!张抗一时心急,倒是忘了这句话,他忙将乾坤袋给收了起来,只将照妖镜取在了手中,道:“各位前辈,眼下尸魔已经找到,又该如何?”
白二奇点点头,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手,将这只尸魔诛除,免得它再出现害人!”他转向众豪,道,“各位请将门人召集起来,半香柱之后,我们在客栈门口集合!”
众豪点点头,纷纷散去,只有朱天鳞还留在座位上。等到屋中只剩下他与张抗、白二奇后,便走到了张抗的身边,道:“小兄弟,你能不能将刚才那面镜子卖给老夫?”
开始见他过来,还以为他又想对自己不利,没想到他居然打得竟是这个念头!张抗好奇地道:“老前辈,莫非你人老心不老,虽然有心无力,还是要借着这面镜子来过过干瘾?”
朱天鳞大恼,拍拍胸脯,道:“老夫老当益壮,在怡春院可是威名远扬,可不知道要比你这个小子强上多少了!老夫向你买那面镜子,乃是给少玉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