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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以赖治赖

过了几天,三哥结婚了,本来,梦萦是知道他结婚的具体日期的,但她想,二爹是肯定不会来叫她去的,到时,就看三哥怎么说,他如果叫,那梦萦会去,否则,那她也不至于去。后来,三哥打电话来,非常勉强地叫梦萦去,梦萦虽然能明显地听出他的不情愿,但毕竟是一家人,既然他也勉强叫了,那梦萦还是勉强去吧。其实,梦萦并不是想去凑什么热闹,也并不是有钱送不出去,更不是没地方吃饭。她只是来兑现自己的诺言,解决早该解决的问题,因为她早晚也得出嫁,出嫁后,这个家,她就将全部交给浩宇。梦萦了解浩宇的性格,他并不是一个真正能够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干什么事他并没有什么主张,而且他也没有梦萦这种雷厉风行的气魄和胆识,所以,梦萦想在自己出嫁前,帮浩宇把一切该扫清的障碍全部扫清,因为出嫁后,大部分时间,她可能就不会经常待在家,有些事处理起来也就不是那么方便了。而且,跟二爹这种人办事,还是雷厉风行的好,免得夜长梦多。

来到家后,梦萦本来是准备去吃了饭就约着他们去解决的,但后来想想,还是决定给他们保留一点最后的面子。所以,她先去洗了个澡。来到后又去大婶家吃饭,因为他家地方太窄小,所以喜宴在大婶家,大妈家,他家一起举行,去哪家吃饭都一样。(他家跟大妈家本来也是多年的死对头,已经十多年没有往来了,今天,若不是在大姑妈和几个哥哥的劝说和大骂之下,可能也不会说话。)刚走进大婶家,二爹看见梦萦就眯着眼睛笑。刚开始,梦萦还觉得很奇怪,以为他终于醒了,为梦萦能来参加三哥的婚礼而感到由衷地高兴和欣慰,所以也没太在意。本来,梦萦是准备吃完饭就说的,但一看客人还有很多,所以又暂时忍了忍。跟一帮熟人玩扑克,喝酒。看着客人们该走的也走的差不多了,梦萦知道该是自己办正事的时候了。所以,她找到了大哥,因为这件事既然自始至终都是大哥回来主持,那她当然就只认着找大哥了,梦萦是绝对不想跟二爹罗嗦的,因为他们不是来自同一个王国,梦萦跟他无话可说,也永远都不容易跟他讲得清楚。所以,在吵架那天梦萦就已经说了,今后,有关事宜,她只认大哥,懒得和二爹罗嗦。梦萦告诉大哥:“大哥,赶快去找人砍树吧,就三天,三天后,是你家的,赶快抬着滚蛋,别让它继续放在我家地上,我看着心烦。是我家的,就是一丝草,你们都别给我动。”大哥说:“现在不是砍树的最佳时节,再说,现在这树还改不了大板,砍了太可惜了,再等两年,等它长大了再砍。”梦萦一听,顿时来了脾气,“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树越长越值钱,再过两年,更值钱,但我当初答应给你们树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想过把它卖钱,我想的根本不是钱。我那天就说过了,若不是你来跟我假惺惺地讲什么一家人的情份,我当时根本就不可能会答应给你们一半,现在,我之所以没有反悔,也只不过想为自己说过的话做主而已。反正我不管,就这三天,必须砍掉。”后来,在走出大叔家门口时,梦萦看见二爹家居然还敢在她家墙背后和墙角堆**桶等东西,梦萦顿时气得火冒三丈。然后真如她当初所说,见什么就砸什么。滚山猪吓得要死,连忙拾起东西就走。后来,梦萦越想越生气,索性来到他家大门口,指着他们就边哭边骂。梦萦把这么多年以来,这个滚山猪对他们家对二爹和几个哥哥所做的那些不是人干得出来的事都骂出来了。说真的,这么些年以来,她真的把二爹变得早已丧失了人性,变成了她挖钱的工具,对几个哥哥,她除了会通过二爹挖他们的钱以外,还有什么感情存在?就因为她,本来应该相亲相爱的一个大家,经常被搞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就因为她,几个哥哥在铅厂本来关系很好,回来了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才好,去大妈家,大哥又怕她有话说,去二爹家,堂哥又怕大妈生气,弄到最后,几个哥哥都害怕回来。就因为她,二爹变得睁开眼睛闭上眼睛就只知道认钱。他们这些侄儿男女不会心疼也就算了,连自己亲生的儿子都不知道顾念。在二哥结婚时,就因为二嫂没有工作,二爹气得跳脚,甚至告诉二哥若敢娶了二嫂,以后就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如今,二哥只是个合同工,工资本来也就不高,二嫂虽然考上当了临时工,但每月也只有几百元,况且,二哥一直都有肾虚的老毛病,经常要打针吃药,二嫂一直身体不好,也经常要花钱,眼看孙女也快到了上学的年龄,生活的重担,经济的拮据可想而知,但二爹却不管这些,还一心只是认钱,并规定大哥二哥每月必须给他带500元钱回来,带少了一分都不行。二哥因为经济确实困难,所以每月带200,大哥家是双职工,大哥又是领导,经济上更为宽裕,所以,每月带300,就因为这事,大哥见了二哥连话都不想跟二哥说,说是他们赔了,每月都要比二哥家多带100。三哥暂时还没结婚,钱就不用带,但负责家里的电话费。想想梦萦那死去的二妈真是命苦,养育了三个好儿子吧,自己又没有福气来享受,却让这个滚山猪来捡了便宜。这也就算了,但她既然享受着别人对她母亲般的待遇,她自己也得做得像个母亲的样吧。俗话说,虎毒还不食子呢!天底下哪有她这样的母亲,长着一双势力的狗眼,大哥和三哥家都是双职工,有钱来孝敬她,她就整天捧着他们,有什么大米、土豆等东西也都只是带给这两家,而二哥家没钱吧,她就三天两头地骂人家,带什么东西也都没有他们的份儿。虽然她带去的那点儿破玩意儿吃了也不会更胖一点儿,但这心里能好受吗?人心都是肉长的,她怎么就那么铁石心肠呢?有时梦萦真觉得她不是一个人,她比魔鬼还可怕和可恨。梦萦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骂的。梦萦的大骂剥去了她在亲属面前的虚假外衣,也骂出了许多人的心声。那天,原来,好多人还以为梦萦是因为喝过酒,所以发酒疯,所以还一个个想来拉她,但梦萦很倔强,没有理会任何人,仍然在那里骂个没完。但后来一听梦萦骂得确实头头是道,所以也就一个个在那幸灾乐祸了。那天,滚山猪被梦萦骂得连大气都不敢出,最后一直躲在窝里没敢出来。说实在的,这久,她实在已经被梦萦骂怕了。最后,在梦萦该骂的骂完了,该说的说完了之后,大姑妈过来拉着她的手说:“梦萦,姑妈问你,你听不听姑妈的话?”梦萦知道,大姑妈肯定是要来叫她回去的。现在,她该说的说了,该骂的也骂了,再说,时间也不早了,也该是她回学校的时候了,所以,梦萦说:“我听。”后来,姑妈说:“回去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大家都知道你心里的苦。”后来,梦萦就乖乖回去了。最后,二哥决定送梦萦回学校。

哭着回到家,梦萦擦干眼泪,准备梳洗一番,打扮一下就回学校去,正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七婶(那个滚山猪的妹妹)在说她的坏话,说梦萦喝了酒就发酒疯,就像她死去的老爸。梦萦立刻又来火了,因为她早就知道七婶本来跟她姐姐也是如出一辙,也经常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手脚照样不干不净,而且,在背地里还跟野男人鬼混。对她,梦萦看着就不顺眼,只不过一直以来,因为她比那个滚山猪会来事点儿,而且,在此之前也还没有招惹过梦萦,所以,梦萦也不想跟她有什么过节。再说,她本来就知道自己姐姐的为人,偏偏当初还给二爹介绍,若不是她,那个滚山猪又岂会滚到了二爹家来坑人害人?她本来以为梦萦已经回学校了,所以,才心安理得地在背地里说梦萦的坏话。但梦萦又最讨厌在背地里嚼舌跟的人。想着梦萦更加生气,所以,她推开窗户,冲着七婶吼道:“七婶,别以为我没听到你刚才说了些什么,以前,我还当你是个人,并且看在七叔的份上,一直对你非常客气,如果你也像你姐姐一样,狗戴帽子,不识人敬,那么你也别怪我用对她的方法来对你。最后,提醒你,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今天,我也许走了,会听不到你说了些什么,但只要你再说什么,总有一天,我会听到,到时,我回来找你算总帐的时候别说我今天没提醒你!”说完,梦萦愤愤地关上窗,跟二哥坐着摩托回学校了。听说,后来,在梦萦走后,七婶也没再放过什么狗屁。

一路上,梦萦非常伤心,不停地哭。后来,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二哥,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在无理取闹,实在是他们有些欺人太甚,让她实在忍无可忍。二哥原来也还一直以为梦萦是因为酒醉在发酒疯。可听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理有据,来到学校后,看梦萦的一举一动也都完全正常,后来,他终于相信梦萦说的是真的。

回到家后,他马上到地里看了个明白,知道确实是二爹和大哥见利忘义。对此,心中也大为不满。

虽然在走之前,大哥一再地说过,让梦萦放心走得了,他们会处理好的。但梦萦终究觉得有些放心不下。晚上,她打电话回去询问家里解决的情况,才知道他们并没有把树砍掉,而是把那棵大树卖给了六哥,卖了1200多块钱,现在钱都已经到手。直到那时,梦萦才终于明白二爹在看见她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笑了,原来,他早就已经有了打算,并且已经付诸行动。这么多年了,梦萦太了解他。二爹除了在看见钱时或快要看见钱时会发笑,其他情况下是很少笑的,而且,他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只要有什么他认为高兴的事,他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会笑出来,看见钱时尤其笑得厉害。但他或许忘记了,梦萦当时只是答应给他一半,并没有说把这棵大树全部给他,而且,梦萦只是说给他一半的树,却并没有说让他拿去卖钱。“想把我送给你的情份去变成钱,门儿都没有,别说你是卖给了六哥,就是你把它卖给了别人,我也一样会打电话让整个家乡没有一个人敢买你的这棵肮脏树。”梦萦愤愤地说。后来,她打电话找到六哥,把这棵树的故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六哥。六哥说:“如果这棵树真的还像你说的这样,根本就没有断清楚,那我就不敢买了。再说,说实话,通过这棵树,我也赚不了几个钱,也懒得去趟这浑水。”后来,梦萦又打电话告诉二爹家,“别再妄想能把这棵树变成钱,我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我当时答应把树分给你们一半的时候就没答应过让你们去卖钱。二爹不是睁眼闭眼都认钱吗?争了这么久,你们不就为了钱吗?我偏不让你们如意。告诉你们,你们只能找人把树砍了,到时,你家的那一份,你要改成什么板改成什么板,我不管。我知道现在你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地方需要装修,所以,你们即使改了板回来,除了放着让它糟烂掉,也就只能留着以后来关你们老两口了,再不然,就把它砍成柴,让你们老两口拿它煮饭吃,吃了天天卡着嗓子,噎着脖子。如果还嫌不够丢人的话,再找上两个车,把它分成几份,让你的好儿子们一个拉到勐兴,一个拉到龙陵,让你们父父子子永远把它贴在脸上。”后来,三叔还打电话给梦萦说现在不是砍树的最佳时节,再说二爹也卖了把钱都揣上了,要不然就算了,把那些小树都还给梦萦,这棵大树就给他了。梦萦说:“不行,我不管它什么时候砍合适,更不管它到底值多少钱,反正当初怎么说的如今就怎么办。我不在乎那点钱,我只是要争这口气。”后来,六哥挂了电话,就去到二爹家,把钱要了回来,想想梦萦那爱财如命的二爹,揣着1000多块昧心钱,可能高兴得要死,但钱还没揣热乎,又一堆的掏了还给人家,真不知他当时是何种感觉,梦萦猜一定是心疼得要了他的老命吧。哈哈!后来,几个哥哥一看梦萦这势头不对,再算算若真的像她说的那样,那他们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再说,二哥也去地上看过了,确实是他们家的不对。所以,三哥打电话告诉梦萦:“我们现在知道了,是二爹记错了,什么都是你家的,我们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还给你们了。你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梦萦说:“我不需要,当初既然答应给你们的东西,我说话算话,看不起收回,你们赶快找人去砍吧,三天后,别让它在我的地上再出现。”三哥他们被梦萦弄得下不了台,想发火却又无从发起。最后,他非常生气地说:“反正我们不要了,你们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刚开始,梦萦还是不依不挠,但后来,看他们也实在被自己逼得没法了,所以,才退了一步,最后,她说:“如果还想要的话,就是这三天,赶快找人处理,三天后,如果不砍,那以后就谁都别再因这点树来跟我罗嗦,我可没时间三天两头来跟你们处理这些屁事。”三哥耐着性子说:“不砍,不砍,全都是你家的,还不行吗?”后来,这事也就这么的不了了之了。

三天之后,他们家果然还是没有去砍,被骗去的树也就这么的完璧归赵了。六哥听说了这件事之后,担心梦萦会一时冲动去把树砍了,还专程打电话给梦萦,告诉她说:“梦萦,这事最终能这么圆满地解决真是太好了。我告诉你,这些都是好树。你现在别动它,让它在地上好好长着,到将来可就值钱了。”梦萦说:“其实,我也不傻,我也知道这些树值钱。先前之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要他们砍树,也只不过是为了争一口气而已,现在,树既然已经归还了,那我怎么可能还会去动它。”其实,有时,好好替二爹想想,也还真没有什么意思,到最后,什么都捞不着不说,还弄得全家老小在亲属面前颜面尽失。由于滚山猪的为人大家都知道,只不过一直以来,大家都忍着她,不想跟她计较,再加上,她那张三寸不烂之舌又总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把活的说成死的,所以,好些瞎鼻子还是愿意跟她做朋友。可是,自从梦萦在三哥的婚礼上大闹后,所有人都看穿了她,所以,从此以后,寨子上的人也都越来越不想搭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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