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大哥为什么那么激动?连她这个本人都不曾像他那般介意。
脚步声渐行渐远,费儿愣愣的看着他离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书苑,她才回过神来。
“夫子。”一个男孩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费儿侧眸,望向方才唤她的男孩,他叫宫子俊,书本上写着他的名字。
“怎么了子俊。”费儿浅笑着问他。
宫子俊被她脸上笑容浸染,正了正嗓门道“夫子的夫君好幸福,子俊长大了也想娶夫子做媳妇。”
“呵呵,子俊今年多大?”她被他逗乐,打趣的问道。
“十一了。”
说完,他竟挺了挺腰杆,颇有一副小男子汉的感觉。
费儿看着他的可爱模样,不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良久,才抬眸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还真是一个小老头,小小年纪,便能向大人那般说话了。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了三哥,记得她才穿过来的时候,三哥也是和子俊一般大的,可,怎生他们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她记得初见三哥时,他竟掉着两条长长的鼻涕,抬着一张黑呼呼的小脸冲她傻笑。
十足的小屁孩一个。
“夫子。”见她愣神,宫子俊拿起她搁放在一旁的书,用力的在她面前晃荡了一阵。
费儿回神,弯下身子抱着他还未长大的身子,好笑道:“子俊将来一定会娶一个好媳妇,一个比夫子我还要好上百倍的姑娘,所以,子俊从今天开始就要认真温书,将来有了能力,才可以给她幸福。”
宫子俊是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费儿点了点他的鼻尖,欣慰的笑了笑,竟如一个母亲见自己的孩子有进步时那么开心。
“夫子,你和朱大夫一样,都是整日抱着一本医书看,梅姨娘常笑说,他是一个十足的医呆子。”说着,宫子俊拿着手里的医书在她眸前晃悠了一下。
“朱大夫?”她才进这个府,确是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不过她在进府之前,确是听宫少说过,这府里有专业的大夫,那应该就是那朱大夫了吧。
“恩,听梅姨娘说,他和这镇上那三代卖猪肉的朱家本是一家人,奈何朱大夫整日研究医学,朱家当家人,也就是他的大哥认为他不务正业,最后,把他赶出了家门。”
费儿惊讶,那朱家不会就是向采兰提亲的那家吧,如果真是,那朱家也一定好不到哪儿去,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可以撵出家门,他们又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想起当初采伯伯说的那番话,什么乘龙快婿,她吐!
这红姨的话还真是不可信!
“朱大夫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出于好奇,她轻声问道。
宫子俊偏了偏头,认认真真的想了一番才道“朱大夫不爱说话,对人也冷,但若是见了他认为不错的人,他就会侃侃而谈,最总要的是,朱大夫是镇上出了名的大夫,我们宫家门下的所有医馆都是他在打理。”
“真的吗?那他一个人打理的过来吗?”她满满的不可置信。
“当然不是他一个人,”宫子俊大声驳道,“朱大夫收了很多徒弟的。”
“徒弟?”费儿轻声重复了那个名词,脑子突然闪过一个念想,她想拜他为师,做他的徒弟。
说着话,不知不觉也到了下学的时间,采兰呆在屋子里甚是无聊,便来书苑接她下学。
费儿望见采兰时,夸张的冲她做了一个鬼脸,惹得她一阵低笑。
拿着手里的医书,两人齐齐的往寝屋走去,自昨日和宫少的姬妾发生了不快,她便再也不愿和宫少的一家子一起吃饭了。
幸好宫少也懂她,吩咐着丫鬟定时送饭菜到她的寝屋,这样也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费儿,我总觉得这个府邸有很多人都很奇怪。”
正想着事情,忽听采兰低声说道,费儿甚是好奇,顺口问道“怎么个奇怪法?”
“就比如·······。”采兰顿住,一会儿,纤指一抬,指向了前方走过来的两人,“费儿,你看就比如左边那人。’
费儿顺着她的手指望向了迎面走来的两人,一人身着劲装,颇有一副练家子的架势,可他旁边的人即采兰口中所说的左边的人却让费儿顿住了眸光。
只见那人大约四十出头,身材短小,面部消瘦的近乎于有点尖嘴猴腮,身上的衣衫更是不修边幅,可他的眼眸却是炯炯有神,散发着一种清冷之韵。
采兰向那人努了努嘴,“费儿,你看吧,我方才来找你时,也看过那人,那些个丫鬟下人的见了他都是一脸毕恭毕敬的模样,你说,奇怪不?”
“呵呵。”费儿收回眸光,对采兰笑了笑,此时,迎面那两人也走了过来。
四人刚要错开的瞬间,只听那一个年轻男子轻唤道“采兰姑娘,你怎会在这儿?”
费儿和采兰同时侧眸,定定的朝说话的那劲装男子望去。
采兰打量了眼前的男子一番,确是没见过他,“你是?”
男子一阵激动,“我是朱熔啊,记得小时候我们还一起玩儿过。”
采兰细细的想了一番,却还是没有把他想起来,只得冲他摇了摇头。
男子有点失望,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情绪,他复又道“姑娘,难道就忘记了那日去你家向你爹爹求亲的人了?我就是那人啊。”
话音刚落,费儿和采兰同时睁大了眸子。
他就是那个猪肉熔!
费儿更是难以想象,她本来认为一个杀猪的,一定是一个满身横肉,长相凶恶的彪形大汉,却委实没想到是一个长得俊俏的青年男子。
男子看着采兰睁大的眸子,面上闪过一丝惊喜,“姑娘,想起来了?”
采兰尴尬的冲他点点头,不语。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挑眉,“你怎么在这儿,你爹爹不是说你不舒服吗?”
“呵呵,”采兰陪笑,转移话题道“公子又为何在这儿?”
“我?我来看我的二伯。”说着,他指了指声侧的男人。
二伯?费儿细细的打量了两人一番,虽然两人长得确是悬殊深远,可那五官中竟隐约透着一点相似。
费儿顿时诧异的望向了朱熔身旁的人,难道,那男人便是朱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