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儿刚走出宫殿,却听一个尖尖的嗓音道“皇上驾到。”
他怎么来了?
她暗呼糟糕,心跳因为过度紧张和恐惧变得异常快速。
耳旁沉稳的步伐随着一个明亮的黄色龙袍一起撞击着她的触觉。
她竟害怕的不知何去何从!
这时手腕处突然传来一个很大的力度,她被一个未知的大力拉着躲进了厚重的围帘后面。
待她看清那拉着他进去的人时,顿时一惊。
那人竟是徐侯爷!
可他为什么要帮她?
如果说是当日爹爹向他介绍过自己,故他念着一面之缘,所以要帮她一把,那又根本不符合他与爹爹是政敌这个现实。
再说,他又如何知道自己怕见到裴然?
但是,如果,他不知道,他又怎么可能做出拉她的举动。
总之,这个徐侯爷有鬼!
还记得,两年前他在路上见着她的时候,他就唤她蝶媚,她绝对不会以为,那只是她听错了。
难道他知道了他和蝶媚有点什么?
或者是说他知道她与蝶媚交换身份的事情?
费儿凝着眼前的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那这个徐侯爷会有什么动机?
正想着,却听帘外的裴然道“爱妃今日气色不错,有没有听太医说的,要多多休息,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啊。”
他们都有孩子了!
费儿微微侧过头去偷看他们,竟看见裴然抱着蝶媚,一脸开心的抚着她平坦的肚子。
而蝶媚也是眸光带笑!
这个表情,费儿再熟悉不过了,她在采兰的脸上可没少看到过。
现在的蝶媚很幸福吧,她终是得到了她想要的。
看来坊间传的话语也不假,裴然竟为她修了一坐宫殿,奢侈到修了两年,都至今未完工。
只是,已经取了名字,一个让费儿惊心的名字:金华宫。
此时,她是该笑,还是该有什么其他的表情?
如果,此时的蝶媚真的是前世的自己,那么她最后能接受自己的结局吗?
那可是国破家亡的惨烈,祸国妖妃的骂名!
到时候,她还能笑的像现在这么开心吗?
偷偷的凝着蝶媚脸上的笑容,一个大胆的猜疑从费儿的脑中滑过:蝶媚爱上了裴然!
手上一紧,她探出的头被徐侯爷大力的一拉,便随着身体一起重又躲进了围帘后。
“你不怕皇上发现你?”徐侯费解的望着费儿。
费儿顿住,他怎么知道她怕裴然发现自己?
难道她所有的猜测都是对的,凝了凝眉,她笑道“哦·······侯爷说说看,我为何要怕皇上看见我,你要清楚是你把我拉进来的。”
她在试探他!
却见他似是发现了什么,圆滑的回道“因为擅自入宫,这是不符合宫规戒律的。”
费儿挑眉,暗叫一声老狐狸,遂又漫不经心的回他,“可是宫规戒律中也有一条是男子不得轻易入后·宫,侯爷不会没听说过吧。”
徐侯爷被她说的一噎,面上一片僵硬。
费儿暗自得意,乘胜追击道“更何况徐侯并非贵妃娘娘的亲属,更是没理由进这里来了,或许,该怕的是你呢。”
她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缕破绽,看来,他还真的有问题!
“呵呵,蝶儿果然是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不过,蝶儿真是说笑了,老臣有什么好怕的,怕只怕皇上发现了你,一怒之下,把你并着你爹一起送进刑捕坊去。那样,我就对不起你爹爹了。”
“还真是有烦徐侯挂心了。”费儿一脸的‘感激’,复又问他,“徐侯爷,怎会认定皇上见了我便会龙颜大怒呢?”
徐侯爷听她问完,呵呵一笑,“蝶儿忘了,你正着疹子,那可是有着传染性的,若是让皇上知道你来了这里,见了贵妃娘娘,他会怎么想?你要知道,贵妃娘娘现在可是宠冠**,未来的皇后之位非她莫属!”
难道,他真是这么想的?费儿怀疑。
“好了,贤侄女,趁着皇上刚刚离开,你还是快走吧,若是让他发现了,别说是救你爹,就算是救你自己也很费脑子啊。”徐侯探了探头,待收回时,便催促她。
那声音还真是够语重心长。
费儿见他走出了围帘,忙徐徐的往外探了探头。
果然,裴然已经不在了,也不知道他是何时走的。
不过,他还走到真快。
想着,费儿摇了摇头,轻骂自己多事:她管他何时走的,现今走了,不是正合她的意思吗?
蹑手蹑脚的从围帘里望外走,竟没看见一个人。
无心去管那徐侯从何处离去,费儿急急的奔出了宫殿。
她可不想被裴然抓了去,这样她的一辈子都毁了。
一阵急奔,待快要走到三哥等之处,却听一个女人厉声喝道,“你给我站住!”
费儿生生的顿住了步子,徐徐的转开身子,竟看见了一身艳色宫装的裴玑。
她正面带疑惑的望着她。
费儿急忙垂下头,暗暗叫苦。
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想不来什么,它还偏要来!
“你是哪里来的?”
耳旁突的传来裴玑略带高傲的询问声。
费儿惊住,她不信裴玑是一个好忽悠的人,而且她眸光中的神色·····
“大胆,公主问你话呢!”裴玑身旁的一个宫娥冷声叱责道。
费儿被她嘹亮的嗓音一吼,大有赌一把的意向,噶着声音回道“我,我,我来自宰相府,我是相爷的女儿蝶媚。”
她故意变着声音,身子也微微的颤抖起来,尽力让自己整个人都显得唯唯诺诺的,却只为了不让裴玑起疑。
刚刚问话的那个宫娥一听,嘲笑道“哟,是那位被皇上丢弃在冷宫中,最后,又被遣回家去的那个女人?怎么还带着面巾,看来你的病是治不好了。”
“闭嘴!”裴玑突然冷呵,复又望向费儿,冷脸命令道“把面巾给我摘下去!”
费儿的心突然‘嘭’的一声巨响,慢慢的恐惧再次袭上了她的心头。
她知道,这么一摘,不亚于刚刚在殿里的时候被裴然发现来的悲剧。
不要啊,她不要和这个宫拉上任何关系。
手无意识的紧紧捂住了面巾,诺诺的冲着紧紧凝着她的裴玑,道,“不可啊,公主,我出了不可治愈的疹子,若是传染给公主就不好了。”
裴玑不听,抬眼望了她身旁的宫娥一眼。
只听那宫娥应了一声,便向着费儿走来。
费儿步步后退,她知,这宫娥是听从裴玑的命令来掀她的面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