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车站,无情看着母亲留下了泪水,而此时的无情确实很想哭,但是为了让母亲能够放心,他决定把伤心的眼泪藏在心里。母亲哽咽着对无情说:“你自幼没有出过远门,在火车上一定要小心,到学校后要团结同学,好好学习。”也许母亲的话永远是那么质朴,似乎每个字都毫无修饰,但是总能给人以一种暖暖的感觉。无情一直都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听到母亲的这些叮嘱,他都一一地记在心里。
也许正逢开学之际,所以火车站的人看起来格外的多,大多是两个大人陪着一个他们眼中永远都长不大的“小孩”。许多的同龄人穿的衣服都要比自己好一些,最起码看起来色彩比较鲜艳。无情的一身衣服看起来很质朴,更无鲜艳色彩可言。这是母亲拿出的省吃俭用的一百多块钱给无情买的一件新衣裳。只要是母亲买的衣服,无情都会很喜欢。他觉得自己没有理由说自己穿的衣服有哪点不好。他是一个很容易知足的人,只要有衣服穿,他就知足了。更何况这身衣服还是母亲亲自挑的,他自己是十分满意的。看着许多人似乎都戴着眼镜,而无情并没有戴,母亲这时还不忘给无情开玩笑说:“我说你学习不够用功,你还不承认,你看别人都戴着眼镜呢,就你没戴。”听母亲这样说,无情觉得也有些道理,自己很少熬夜,虽然说学习很努力,但是和原来班里那里通宵达旦学习的同学们相比,自己确实没有太用功。况且当时母亲给自己定的目标很简单,只要自己能够考上一所大学就行。如今自己还“一不小心”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这也许算是个奇迹。
眼见着火车要开动了,母亲又再次留下来眼泪。在她帮着无情整理好衣领和衣袖之后就催着无情赶紧上火车。别人都是大包小包带着,另外还拖着“密码箱”,而无情仅仅是背了一个书包,里面放了一身衣服还有他的录取通知书,另外就是母亲东拼西凑的几千块钱的学费。他告诉母亲自己不着急,自己的带的东西很少,可以走的很快。母亲用手指了指他的书包,告诉他一切小心。他明白母亲这是让他留意着书包里的钱。他小声地对母亲说:“知道了!”
对于一个农家孩子来说,无情有点像“外星人”,他基本上没有用过银行卡,他也没有必要用这些,自己长这么大,身上基本上没有带过太多的钱,而自己又是一个一直都摆着一副很严肃面孔的人,所以他估计小偷也不敢偷他的东西。这次书包里放着这么多钱,他心里多少有点忐忑,为了保险期间,母亲把钱缝在他书包的一个夹缝里。
无情怀着一颗小心翼翼的心情上了这个他异常陌生的火车。看着火车票的标注,他发现自己的座位是在第10车厢第5个座位。刚进10车他就发现了自己的座位,但是他座位旁边坐着的人着实令感觉十分讨人厌烦。那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袜子双腿盘在座位上,座位下面放着的是一个被擦得锃亮的皮鞋。这名中年男子一边啃着手里的鸡腿,一边哼着小曲。无情实在受不了这样的人!他很庆幸自己并没有带太多的东西,不然还真不知道往哪里放。头顶上放物品的架子山早已摆满了这个中年男子所带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无情目测一下,有密码箱,有购物袋,还有一个包被塞的满满的。真心猜不透这个男子倒地是干什么的,看着他带的那些东西像是个捡破烂的,但是看看他穿的那双鞋以及身上的西服,这又是标准的有钱老板的形象。
这个中年男子倒是十分客气,见到无情坐在自己旁边,他就主动搭讪说:“小伙子,你肯定去上学吧,看你眉清目秀的,一定很聪明。”
听到这话,无情觉得自己像是被一种悖论给困住了:“眉清目秀还和聪明扯上关系了?”,当然,出于礼貌,无情只是在自己心里说给自己听,他还得勉为其难地对这名男子说:“叔叔好!”
听到这个“小娃娃”竟然喊自己叔叔,这中年男子顿时大笑说道:“我有这么老吗?”无情从他的笑声中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一种奸诈,也许是自己刚上火车时就对这名男子没好感,特别是看着他那双很“油腻”的双手,无情就给他定位为一个没素养、没品位的“暴发户”,喊他“叔叔”在无情看来已经算是对他客气地了。
这名男子看无情面部自始至终毫无表情,也就打趣道:“你还真是不苟言笑呀,我只是说说而已,我也没比你大几岁,你可以喊我哥哥!而且出门在外的,交个朋友嘛,朋友多了,诸事无忧!”
无情此时也觉得自己出门在外确实不便得罪别人,也就和他唠叨了几句,然后抱着包就装作睡觉的样子。这名男子倒真是没完没了,他还在无情耳边不停地唠叨,一会儿说自己人生坎坷,一会儿又说现在的社会变化真大,简直像是个蜜蜂一样!
在这样嘈杂的声音中,且环境中还伴随着一股刺鼻的脚臭,无情实在是无法入睡。他索性把书包放在背后,然后看着这名男子,装作聆听的样子看他各种诉苦。
这名男子说的久了,看无情始终毫无情绪波动,突然冒出了一句:“小子,你是植物人呀?”
无情不急不慢地说:“你可以这样认为吧,我没有你感情这么丰富!”
听无情这样说,男子苦笑道:“感情丰富也有错呀,像你这样的性格,到大学后,你同学肯定认为你是‘冷血动物’的。”
无情自幼就不是容易得罪的人,他立马反驳道:“谁说‘冷血动物’就一定无情了,你有点常识行不?”
男子觉得自己好像被戏弄了一样,装作很生气的样子,然后掏出西装口袋里的烟盒。
“不会吧!你竟然要在这个地方吸烟?”无情立马要制止这名男子。
这名男子根本不再理会无情,理直气壮地说:“我吸我的烟,管你什么事!”
这个男子自然不会听无情地劝告,而无情也不再劝阻,他习惯做一个明哲保身的人,他的劝阻永远都是带着建议性质的,如果别人不听,他也不会继续劝阻。正在这时,他背后传来了很清脆的声音,这声音很奇妙,跟人一种很清纯干脆的味道。无情还没来得及转头,但是他听得出这应该是一名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女生的声音。女生说:“口口声声让别人喊哥哥,结果哥哥也没有当个好榜样,竟然在这样的公共场合吸烟,你不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做别人哥哥嘛。”
这名男子向后仰着脑袋漫不经心地看了一下这个女生,然后突然大笑起来并说道:“呦,有小美女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来了,热闹了。”
美女?对无情来说,当他听到这两个字以后,他立马想在自己的脑海中勾勒一下自己心目中美女的形象,可惜他并没有能够勾勒得出来。从小学到高中,他很少喝女生交流,他似乎永远在可以躲着女生。这不,这名男子口中的美女就在他后面,而他竟然连头也不敢回。
那名中年男子似乎看出了无情地心思,笑着对无情说:“‘小帅哥’连头都不敢回,莫非是因为看不上‘大美女’呀?”
“胡扯!”无情好像有些激动,但是面部依然毫无表情。只听见背后的女生笑着说:“我叫刘文华,请问诸位都叫什么名字呀?”
那男生倒是很直截了当地说:“你们可以喊我小强。”
“小强?话说我们家小强貌似很多也”,听了刘文华的调侃,坐在旁边的人们都笑了起来。无情也不好多说什么,处于礼貌,他弱弱地说了一句:“我叫孙无情。”
“什么,你叫什么?”无情隐隐约约觉得有一股香气在向他扑来,“你可不可以大声一点呀,怎么说话像个女生似的!”
“我叫张无情”,这次无情地声音稍微大了点。
“张无情?好奇怪的名字呀!”,无情这是还在沉浸在自己周围的一片香气之中,他也不知道文华是在问他,还是在自言自语。
渐渐的,无情发现这股香气正在慢慢地消失,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把自己的名字给搞错了,处于礼貌,他立马站起来说:“不好意思,我叫孙无情。”
文华还没转过头就已经哈哈大笑起来,当她转过头来瞥无情的那一刹那,无情突然觉得自己看到了世界上最好看的东西。“好美的笑容呀”,这笑容有点像早晨的太阳,让人感觉到温暖而又不灼烈,让人感觉到亲切而又不暧昧。无情在脑海中似乎只看到了文华的笑容,他甚至不知道她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