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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60.观水漫金山,叹人妖有别

这日五更,班主陆元带着荣喜班的人匆匆进入崇园后门准备今日的演出。

捕快杨洪扮成脚夫,混入了崇园。他潜伏在崇园里伺机动手杀掉张廷。

日出云霄,春风袅袅,丑子春和管家杜霆筠在戏台处检视,生怕有任何闪失。毕竟待会儿听戏的可是当今天子,稍有纰漏,就有人头落地的风险。

“放那吧!祥子!去后台看看……”管家杜霆筠指挥着。

“老爷,二姑爷醒了。”一个下人匆匆来报。

“阿弥陀佛!总算醒了……”丑子春高兴得差点拍手。“杜管家,你盯好这里,我去去就来。”

丑子春刚走到紫薇堂的院门外,就听到二女儿哀求的声音:“夏公子,让奴家去看看他,就看一眼。”

他进了院子,一堆人挤在卧房门口,亲家张氏、丑夫人、二女儿……还有一堆婆子丫头。

“丑老爷,你来得正好。大家先听我说。张秀才今早醒来,但是身子虚弱,需要静养。我理解你们探望亲人的心情,不过,你们这么吵闹,扰他休息,我可不敢保证,他是醒一时,还是醒一世?”说完,他双手环胸,歪着头看着丑员外。

“你们都回去吧,等夏大夫何时说能探望,大家再来!”丑子春发话,众人方才散去。

丑子春见众人散了,“老夫,能否进去看一眼?”丑子春笑问道

“丑老爷刚才不是说,在下说能看时,自然就能了。在下也是为令婿早日康复,还请丑老爷谅解!请……”夏微舒做出送客的手势。

丑子春点点头,拱手谢了谢,又去崇园戏台了。

众人散了,大女儿丑如夏不住地安慰妹妹丑如秋,将哭哭啼啼的妹妹送回房内休息。她自己回到住处,进门见自己的夫婿杨奕还在吃早饭。

“二姑爷醒了?”杨奕一边喝粥,一边问道。

“醒是醒了,只是夏大夫说二姑爷身体孱弱,谁也不让见。可怜如秋哭得泪人似的。”丑如夏叹道。

杨奕一口喝下碗里的粥,放下筷子,沉思不语。

在崇园戏台,一切安排妥当,丑子春躬身请朱棣等人落座,自己侍立一旁。

“丑老爷,快请坐!在戏台下,你我都是看客。”朱棣笑道。

“多谢朱老爷,鄙人恭敬不如从命了。”丑子春在一旁斜签着坐了。

戏台上,先听得“锵锵锵……”锣鼓声开,白素贞和小青驾云而来。

“忽地机关已分晓,把缘情长驱直捣。俺这里急去叩僧寮,放吾夫相会早。奴家只为许郎要到金山拈香,再三要去,因此叫他不要与和尚讲话。他虽允从而去,到底放心不下。为此同着青儿,接他回去。”白素贞唱罢唤道:“官人,官人……”

“无知孽畜休弄虚嚣。”白须禅师法海缓步走来。

“秃驴还我丈夫来!”白素贞道。

法海举起青龙禅杖与白素贞厮打,斗了半晌,法海道:“我今饶你性命,好好去罢!”

“何用你秃念相饶。气冲冲怒发凌苍笑。”白素贞一边说,一边与小青同众护法神刀剑相搏。

“秃驴,你执意如此,也罢,说不得了!”白素贞唤来水族,不一时,虾形、蟹形、龟形、蚌形等水族俱上。“与我把水势大作,漫过金山,只救俺官人便了!”

“领法旨!”水族说罢,却听水声洪波啸,浪滔滔一似天河倒……大水漫过金山寺。

这时青儿见白素贞支撑不住,上前扶住她。“姐姐,莫不是动了胎气……”“不妨,快去救官人!”白素贞忍着痛,和小青转身离去。

芊芸坐在朱棣身旁,看得出神,心里寻思法海说的那句:“你是蛇妖他是人,岂能长处共天伦!”这戏本和这人世间一样,等级秩序森严,哪容得人半点逾越。

坐在不远处的朱瞻域却将目光眺向颜芊芸,见她看得出神,歪着头哂笑。

在紫薇堂,夏微舒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医书。突然,他觉得肚子痛,他放下医书,赶紧出去方便。

早就潜藏在紫薇堂暗处的杨洪见夏微舒离去。他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方进了屋子。他从靴筒里抽出备好的匕首,朝张秀才的床疾步走去,他瞥了一眼侧躺的张秀才,深吸了一口气,把全身的力气都聚集在右手上,朝张秀才的脖颈刺去。

不料,床上那人猛地一躲,杨洪扑了个空。“你不是张秀才?”杨洪发现自己中计,匕首插入床板过深,竟拔不出来,他弃了匕首,转身欲走。

在床上假扮张秀才的元华一骨碌爬起来,钩住他的左肩,“贼人休走!”

杨洪虽人称“黑心”,但练就了一身好功夫。他右肩一缩,回身一掌劈来,元华向一旁闪躲。杨洪欲脱身,又被急冲的对手在腿上猛踹了一脚。杨洪下盘极稳,又一飞脚还之。二人厮打十余个回合。夏微舒从西厢房回来,倚着门看热闹。

“兄弟,你若归降太孙殿下,荣华富贵下辈子都享不尽。”元华头有些冒汗,他没料到杨洪的功夫了得,当捕快真是可惜了。

“哼!我若降了,怕是连骨头都不剩。”杨洪不屑地说,出手愈发狠重。

二人厮打半晌,杨洪卖了一个破绽,故意让元华攻击自己的后背。元华果然一掌拍去。却不料,杨洪突然飞身,三百六十度从下自上一个回旋,飞身落在元华身后,猛拍一掌,元华登时一口血喷地。

杨洪趁机朝门外溜,狠厉地说:“你一个弱质郎中,若想活命别挡老子的路!”

“弱质?”夏微舒不屑地笑,他大袖一挥,一阵白色粉末扑了杨洪一脸。

“这是什么?”杨洪被呛得咳嗽。

夏微舒早让出路:“请便吧!”

杨洪见他不阻拦,疾步朝外走,却听夏微舒嘴里念到:“一、二、三、四、五!”

杨洪听到五,就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夏微舒摇摇头,喃喃自语地说:“怎么才能到‘三’呢?”

“我说夏公子,下迷药可不是好汉所为。”元华擦了擦嘴角的血,走到夏微舒身旁嘲笑道。

“元大侠,俗话说:‘常打鱼总有捞上王八的时候。’再说了,黑猫白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你管我用什么手段呢?”夏微舒笑道:“我瞧瞧你的伤。”

“不碍事,在下先把他解决了。”元华走过去,悄悄将杨洪带走了。

夏微舒哂笑,依旧寻思着怎么改良这“五步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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