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叠在一起的人走在灰白相接的地平线上，吴语除了喉中的干涩，硌脚的石砾能感觉出自己还活着，身上其他的一些部位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对了还有身上该死的老贼。
“这还是那个瘦弱的老头儿吗？重的要死啊！”腹诽了老家伙一遍又一遍。
可其实想想当时晕了一天，嘴里被老家伙塞了个白中的带金的颗粒，虚弱无力的感觉才算好转，第二天打算跟那老家伙讨要交换之物，那厮居然厚着脸皮反悔，还说做他徒弟可比那些东西划算的多，当时就懵了！破口大骂！连老头儿的祖宗十八代都逐个问候了一遍，问他会啥能教我啥？
这老东西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教你。。。上天如何？”
吴语把背上的人往上颠了颠，心里琢磨了一番说：“老家伙你有家产吗？”
“逆徒要叫师父！”
“可我还没拜师，别废话快说有没有？”
“咋滴？为师正当壮年，你就想接手遗产了？”
“啪！”“逆徒！”说着就照吴语脑瓜子来了一记“铁饼”。
“老头子，你懂啥？这叫未雨绸缪，万一你坑我，我还要帮你料理后事，那岂不是血亏？”
“喂，老爷子反正你也是闲着，不如给你这个孤陋寡闻的徒儿讲讲这天下大势如何？没准以后我还能帮你争脸呢。”
“也好，念你如此好学就粗略的给你说说。”
“这片大地唤作亘渊，天下强者多如过江之鲫，比较个儿大的如：食梦林、星空岛、般若禅院、山海院、莫耶宫；千年传承的那种就只有上虚、封炉两派，剩下的势力虽多却是些散兵游勇，可实力却也是不可小觑。”
“那老头子你能排的上号吗？”
“额~为师武力勉强中上吧…”
“你大爷！”反应过来的吴语差点把老骨头给扔出去才解气。
“可为师有一绝活儿，一经施展，亦可叫混虚境的那些个大尾巴狼也有去无回！”说着还得意的捋了捋枯灰的山羊胡。
“混虚是什么？”“你那劳什子绝活儿又是啥？”
“混虚，是一种境界；举个例子，假如你有十象之力，动则如风浸身，出手便可破碎磐石，便是到了小定鼎的境界了，境界也有大小之分，而混虚则排在现可知境界的前三，第一境当属得了大自在的归然意境。”
“哦。”
“那咱们开始吧。”严肃认真的回答道。
“开始啥？”
“教我你的绝活儿啊？”
“。。。。”
午后，脚步越行越重，吴语把老爷子放在凸起的巨石阴影处，纳凉休息，拿出剩下不多的水和肉干，与之分食。边吃边问：“师父，那你叫啥？”
“为师姓吕，名延青。”
“东西拿过来。”嫌弃的眼光注视着老头子而后冷漠的把手中剩食拿了过来。
“可口的肉干扔掉都不给你。”
“定鼎铸身修法纲要一篇。。。”
“师父，这里有更好吃的腌菜和驴肉，您慢慢享用，不够这里还有哦～”谄媚的语气，撒娇的动作，吕老头还就照单全收。
“咳咳，孺子可教也。”
不消一会儿师徒就风卷残云个干净。
抛给一张破烂皮纸，丢下一句“照着练”就背石假寐。
吴语看图试练，时而青牛顶角，时而巨猿踏地，又或是金蟾伏身，动作有模有样。
“有形无神，把自己放开，让力道发散出去。。。”偶尔睁眼调教两句的老人，不时用石子击打在错误的点上。
“啪，啪，啪”的声音混着惨叫声在空旷的滩涂上传了出去。
“咻——！”由远及近，水蓝色剑气流萤一般拖曳着向巨石方向飞去。
“唰！”剑气回身，入眼的是一双锦丝沁蓝履，娇小秀气；往上是碧云清光裙，素雅清新；有点婴儿肥似雪团子一样的嫩脸，蓬松的刘海斜扎的马尾，来人是一娇俏可人的妹子。只不过眼神有点犀利的望向师徒二人。
“老贼，快快放了那少年，切莫让我动手！”开口甜糯，语气凌人。
老头儿一看，“嘿！这丫头不是把我当虐童的老变态了吧。”心里想到，却不动声色。
吴语是一时之间怔在了那，“以前在村里可没看到过这么水灵的妹子啊。。。”
妹子一看老东西不搭理她，小东西受了惊吓的痴傻模样，便决心想救下这少年。
只见少女双手结印，以气唤剑至身前，蓝光萦绕，身后阴阳鱼隐现，待气机至巅峰，可劈山的匹练剑气直指老头儿而来。
老头儿看着吓人的剑气也不慌，运功至口，先吸后吐，只听一声狮吼，匹练由头至尾寸寸崩碎消无，音波去势不减直逼女娃。
“啊！”“师父不可！”快要临身之际，音波顿收。
“黄九霄的‘初醒’只得其一二，威势有余，后劲不足，不过小小年纪练到如此地步也称得上天资聪颖了。”鼻子别扭，手指反转作努力状的老头，全然不顾两小儿快要吐了的表情，享受着说道。
“您认识家师？”
“他还欠我两壶青竹没还呢！”
“我师傅既然与你相交，想你也不是恶人，可为何要折磨这位小弟弟？”
“妳如何知我是折磨而不是教导？”
“这位小姐姐，我叫吴语，这老头儿是我师傅，未请教芳名？”吴语上前抢道。
听了这两活宝说的话，琢磨琢磨，才知道了是咋回事，想到方才莽撞之举，顿时俏脸稍红。。
“不过，老黄头儿有你这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徒弟，也该烧高香了。嗯，不错不错。”
小辈儿总是喜欢听长辈儿的夸奖，方才尴尬尽去，遂上前道：“小女姓沈名璎珞，刚才得罪前辈之处还望您见谅。”
“吾与你师有旧，老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未老山！吕延青！”
“女娃子你这是意往何处啊？”
“晚辈禀师尊之命去沙海深处取一壶苦泉入药，为家师疗以旧患。”
“嗯？黄老头的脑袋瓜又开始疼了？”鼻子抠完了，又想搓脚丫子，看了看晚辈在此又是个小女娃，就讪讪的收回了手，站起来硬是做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浑然不觉徒儿那副恶心还要假装微笑的表情。
“更甚从前！”
“老头你腿脚好啦？”少年兴奋莫名。
“咳咳。”见装不下去，索性就打个哈哈走了两步，以掩饰尴尬。
“前辈这是去何处？如有用的上璎珞的，但请吩咐。”
“吩咐就算了，老黄头儿不仅护犊子还是个小心眼，别人使唤他徒弟，他可不乐意，不过我们却也是去深处。”
“姑娘，咱们结伴而行如何？”脸皮要多厚有多厚，表情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再配上那双初出茅庐还有着稚气的眼睛，真是。。真是到位。
“前辈意下如何？”抬手恭请
“甚好。”
小姑娘巧笑嫣然的斜眼看着这还在流口水的傻小子，心里却是在想“比师兄还不如，敢坏事就找个借口踢开”。
“起！”老头袖间窜出一物，见风便涨，涨到渡船大小便停，定睛一看竟是龟甲，虽是空壳子却透着古朴浩然之气。
“说说吧，三十万两千四百六十二步，外加口粮饮水，还有聊天打发时间等，不多算算也就来个中品灵物和一瓶筑基丹。”
“住口，你这逆徒不懂这是在砥砺其心吗？”
“别别别，咱不熟，老头这东西就不错，刚好想抵。”说着摩挲着龟甲一副财迷状。
小丫头看着要打起来的师徒俩，过来打岔“前辈，赶路要紧。”
“嗯”看着女娃满意的点点头心说“这丫头果然有眼力见，怪不得老东西那么宠她，都不藏私。”
三人坐上龟甲，老头站前面昂首负手，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听得破锣嗓子一声走起，甲起如风船走江，再看已是天际的一个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