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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毁灭重生

旭日东升,宁静的村庄回复日常的热闹,人们纷纷走出家门。村中的男子开始背起工具,结队进山打猎,女子们也开始在村子周围干一些农活,小孩子们则在村子中嬉笑打闹。

一缕阳光照在方傲的脸上,方傲在刺眼的阳光中慢慢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简陋的茅房中,阳光正是从房顶的破洞中投射下来的。同时,方傲发现,自己全身都包裹着粗糙的麻布,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像是一个褐色的木乃伊。

突然,一个小脑袋探了过来,眨着大眼睛问道:“大哥哥,你终于醒了?你饿吗?”

“你是谁?这又是哪里?”方傲警惕地问道。

“我叫木子,这是我家啊。”

“我为什么在这里?”

“是我父亲把你捡回来的,”小家伙眨着大眼睛继续说道,“你都已经睡了整整三天了,那天晚上,我父亲回来的得比较晚,发现你睡在门口外面,身上全是黑色的血,包括嘴巴、眼睛和鼻子都是,然后我就被叫去睡觉了,醒来之后就发现你被包成这样了,不关我的事。”

“我睡了三天?!”

……

木子非常能说,滔滔不绝,就算方傲不回答,她也能一直说个不停。方傲在木子的极力阻止之下,拆掉身上包裹着纱布,走出屋外,而木子则一直紧随其后。

屋外充满清新的气息,格外的祥和宁静。一个同样身穿麻布衣服的中年女子快步向方傲走来,亲切地问道:“小兄弟,你终于醒了,那天晚上可吓死我们了,怎么这么快就起床了,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你是?”

“她是我母亲!”女子还没开口,木子一把抱住女子的手臂,欢快地说道。

“谢谢你们救了我!”

“其实我们也什么都没做,看到你满身是血的样子,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简单地帮你包扎一下。你先进屋吧,你睡了三天,肯定饿坏了,我去给你做点吃的。”说完,女子就先行进屋了,而木子则留下来陪方傲。

然而,方傲没有进屋,而是呆在原地,望着宁静的村庄,不禁愣愣出神,双眼慢慢泛起了泪花,喃喃自语地说道:“小云,甫云叔你们在哪里?都还好吗?”

短短几天之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方傲不仅经历了生离死别、到处逃亡,还被自己认为最要好的朋友所伤,最后更是亲手杀了十几人,而且皇甫云、紫云他们生死未卜,自己又不知道身在何地,这些种种让方傲身心俱疲。现在看到这么温馨宁静的村庄,看到自己被几个陌生人如此悉心照顾,方傲疲惫的心终于感到一丝温暖,不禁眼角泛起泪花。

“大哥哥,你怎么哭了?”

“没有!”

“明明就有!我看到你眼睛都红了。”

“说没有就没有!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这么多事。”

“那你为什么要擦眼睛?”

“眼睛进沙子不行啊!赶紧进屋去。”

“母亲,大哥哥居然哭鼻子了…”

接下来几天,方傲都住在木子家,和木子一家相处得很融洽。木子的父亲是一个稳重高大的中年男子,在村中有一定的威望,经常带领村里的成年男性进山打猎,早出晚归。几天里,方傲也和村子里的其他人都熟络起来,这都要归功于木子。木子经常带着方傲在村子里转悠,介绍她的各路朋友给方傲认识,俨然一个小大哥的样子。

几天里面,方傲除了跟木子到处访亲问友之外,还时刻关注着自己身体的情况,不断地调整自身的状态。他发现自己的身体非常的糟糕,经脉已经尽毁,脏腑也已经全部受到侵蚀,如果不处理的话,不出几天他就会毒发身亡。所以,他在凌冰的指导下,不断调整自身的状态,准备进行解毒。

再几天之后,方傲准备动身进山,在山中解毒。因为凌冰告知,他体内的毒液已经侵及全身脏腑,无法再解,只能将一切都毁灭,于毁灭中重生。这一过程会造成比较大的动静,为了不影响村庄中的人,方傲决定进山。

然而,在方傲准备动身的前一天,村中进山打猎的男子全都负伤归来,唯独不见木子的父亲。回来的男子告知村里的人,他们进山受到荒兽袭击,大家都不同程度地负了伤,最后木子的父亲独自引开荒兽,让众人逃了回来。

村庄没有了往日的祥和,木子也不再欢快,大家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一个难熬的夜晚终于过去,在大家都快绝望的时候,木子的父亲却在第二天早上奇迹般归来,奄奄一息。他挣扎着劝大家尽快离开,因为荒兽就在村子的不远处,很可能会进村,而且还不只一只。

木子父亲在村庄里很有威望,所以大家都听从他的建议,马上进行撤离,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在众人刚走到村口时,村里传来了一声巨响,其中一间茅草屋直接炸飞,然后便看到一只庞大的头颅出现在茅草屋的上空,接着在其旁边又出现了两只同样巨大的头颅。那是三只像犬样的荒兽,但有着长长的獠牙和暗红色的鳞甲。

“啊!荒兽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完了,三只这么大的怪物,我们要被吃掉了!救命啊!”

……

村口的人群顿时陷入恐慌之中,大多数人脸上都已经没有了血色,孩子们更是被当场吓哭。

“大家保持镇定,继续撤离!”在前面带队的男性马上将村人包围在其中,同时拿出打猎的武器,随时准备迎接荒兽的攻击。

这是,在人群中搀扶着木子父亲的方傲,将后者轻轻放下,然后慢慢地走出包围圈,向三只荒兽走去。

“方傲,你想干什么,快回来,回到我们的身后,不要乱跑。”其中一位对方傲喊道。然而方傲却当没听到一样,继续往前走。这时,村里不少人都大声呼唤方傲,以为他被吓傻了,想把他拉回来。

“方傲哥哥,快醒醒,前面危险,快回来!”木子也冲到人群的前方,大声喊叫方傲。不过,方傲还是没有听见,依旧坚定地往前走。

吼!

方傲很快就来到了三只荒兽的正下方,抬头望着庞大的荒兽。这时,中间的荒兽举起了磨盘大的前爪,猛地向方傲拍下,带起一阵狂风。村里众人都害怕地闭上了眼睛,不敢目睹,前面的几名男性想救方傲也无能为力,只能惋惜地咬牙。

然而,众人想象的血腥场面并没有出现。只见方傲慢慢举起右手迎击荒兽巨大的前爪。咔擦!巨大的碎裂声,让众人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方傲依旧坚定地站在那里,而中间的荒兽却痛苦地嘶吼。接着,他们更加震惊地看到,方傲双手抱住荒兽的前爪,然后猛地将荒兽抡砸在地上,让地表都出现了一个大坑,荒兽直接死于非命。

另外两只荒兽马上同时扑向方傲,然而,方傲利用瞬步直接跃上高空,对其中一只荒兽的头颅猛然出拳。

轰!

被方傲拳头击中的荒兽直接眼珠炸开,头骨碎裂,死得不能再死。这一连串动作,在村庄众人眼里就是,方傲突然从地上消失,紧接着一只荒兽惨叫一声,轰然倒地,他们完全不知道荒兽是怎么死的。而下一只荒兽的死,他们就更加不明白了,只看到它突然惊恐地逃跑,但还没跑几步就突然倒地了。方傲的速度,就是一般的魔兽都比不上,普通人当然就看不到了。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同时,方傲缓慢地从烟尘中走出,一袭白衣,依然纤尘不染。

毁灭性的危机,就这样解除了,是在让人难以相信,好在村庄的人接受能力都比较强,很快就兴高采烈地去瓜分荒兽了,然后晚上直接举行了篝火宴会。一群人围着方傲左看右看,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方傲你是人吗?你到底是什么做的?看你白白嫩嫩的,怎么比荒兽还厉害啊。”

“你是仙家的后代还是神魔的子嗣啊?怎么这么猛!看我们家的石头,长得比你还大,现在连三百斤都抱不动,真丢人。”

“以后有方傲在,我们就不怕荒兽了。”

……

众人有说有笑,对方傲充满了好奇。直到第二天,方傲都还一直别人追问,被好奇地大量,甚至还摸来摸去的,吓得方傲向木子母亲借了口大缸,就扛着匆匆进山了。

落日山脉之外还有一片比较矮小的树林,在这里出没的都是最低级的荒兽,甚至连荒兽都是,只是寻常的野兽,这也是村庄的人所打猎的地方。

为了安全起见,方傲没有进入落日山脉,而是在外面树林中的一条小溪旁落脚。

方傲先确定周围环境的安全,确保自己在祛毒的过程中不被打扰。然后将大缸盛满水架在两块大石上,将所需要的灵药都投入其中,包括两株和棘翼兽卵一起放在空间中戒指中的复茵草。最后忍着剧痛,极力调动体内的元气,运转火系法诀,熬炼灵药。本来方傲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再运转元气的话,可能会直接暴毙,但这些罕见的灵药都不是普通的药草,寻常火焰根本不能熬炼,只能动用火系法诀。更何况,现在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无论怎样,方傲都只能往前走,没得选择。

方傲的火系法诀非常不凡,浓郁的药香很快就从大缸中传出,让人沉醉。还好方傲事先已经把周围的荒兽的赶跑或者灭杀了,短时间内不会有荒兽踏足这片区域,不然肯定又要引起骚乱。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灵药的药性被充分地熬炼了出来,大缸中的药液慢慢地变得粘稠,药液的颜色也随着各种灵药的分解而不断地变换颜色。

强行运转法诀,对方傲的负荷非常大。很快,方傲就满身大汗,大口喘气。大汗来得快去的也快,方傲身上的大汗很快就被炙热的高温蒸发。紧接着,方傲的皮肤开始慢慢地渗出黑色的血液,连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都在淌血。方傲很快就变成一个血人,一袭白衣都变成了黑色。方傲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连表情都出现了扭曲,不时闷哼出声。

黑色的血液模糊了方傲的视线,巨大的痛苦和强烈的虚脱感让方傲的意识都出现了模糊,只是机械性地运转法诀。

灵药的熬炼一直持续了大约两个时辰,在方傲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随着大缸中一朵鲜艳的红花褪色,药液迅速变成了血红色,凌冰的声音也终于在方傲脑海中响起:“可以了,灵药已经熬炼得差不多了,赶紧进入药液中,开始进行下一阶段。”

听到凌冰的声音,方傲如释重负般,直接瘫坐在地上,抖落了一地的血痂。这时才发现,方傲已经全身都布满黑丝,包括脸部,密密麻麻的,有点吓人,而且方傲全身的皮肤也变得干瘪,皱纹密布,如同一具干尸。

“啊!”方傲痛哼一声,艰难地爬进大缸中,炙热粘稠的药液在方傲的皮肤上呲呲作响,剧烈的疼痛让方傲清醒了一点。

“凌冰,这一锅到底是什么啊,还是灵药吗?好痛苦啊,感觉的化形液没什么区别。”

“你已经无限接近于死人,要在绝望中截取一丝希望,在毁灭中重生,肯定没有那么容易。”

“那接下来该怎么做?快开始吧。”实在是太痛苦了,方傲现在等于承受着两倍化形液的痛苦,还是身体内外同时发作。

“首先要将你体内的血液全部排出,然后注入新鲜的血液。”

方傲按照凌冰的指示,把双手伸出缸外,用剑指迅速割破自己的双手腕进行放血。黑色的血液平喷涌而出,很快就流出了一半的血液,而方傲的布满黑丝的脸也开始变得苍白,意识也再次慢慢模糊。

放血持续在进行,方傲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微弱。在最后一滴黑色血液滴落时,方傲也停止了呼吸,头颅无力地垂下,周围一片寂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平静的大缸终于出现了变化。血红色的药液开始通过方傲干瘪的皮肤慢慢地渗进他的体内,然后越来越快,最后整个大缸中的药液都出现了涌动,发出了嘶嘶声。而方傲的脸色也慢慢恢复红润,沉重的呼吸声再次响起。方傲终于挺过来了。

药液的红色迅速褪去,换成了雪白色。而方傲也终于活了过来,恢复了意识。

“好了,最艰难也最关键的一步熬过来了,接下来开始重铸骨架。”凌冰刚说完,方傲体内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碎裂声,所有骨头如瓷器般接连粉碎,盘坐在大缸中的方傲一下子变成了一坨漂浮着的黑肉。

“啊!这也太残忍了吧!”刚开始,方傲还痛苦地吼叫,但很快就没有声音了,因为他连嘴巴的骨头也粉碎了,想叫也叫不出来。

方傲体内的骨头都粉碎后,雪白的药液开始迅速渗进方傲体内,然后直接在体内铸成相应的骨头,由下而上,方傲很快又再次成型,完整地出现在大缸中。

药液的雪白之色完全退去后,变成了黄、白、黑、红、青相杂的五色。而方傲终于可以再次说话了:“这也太可怕了吧,接下来又是…啊!”方傲话还没问完,就惨叫了起来。体内传来了沉闷的爆裂声,方傲的脏腑一个个的爆碎,整个体腔内都变成了糊状。然后这些糊状物通过皮肤的毛孔被挤出体外,与此同时,五色药液迅速渗进体内,充斥体腔,然后再次塑成新的脏腑。

这一次进行得比较缓慢,方傲则全程都在撕心裂肺地喊叫,以为他现在有清醒的意识和完整的嘴巴,能完完全全地感受到体内任何的变化。

终于,所有内脏的碎屑都被排了出来,新的内脏也已经完全形成。大缸的颜色变成了淡金色,方傲停止了吼叫,心有余悸地说道:“能不能稍微中断一下,让我休息一会,实在是太可怕了。”然而,他话刚说完,就又惨烈地吼叫了起来。

本已经尽毁的经脉,现在被强行剥落排出体外,而淡金色药液则沿着本来经脉的位置,如镀金般,迅速塑成新的经脉,而且比原来的经脉还要宽阔,还要坚韧,同时还开辟了很多新的支脉,形成更多新的环路。

重塑经脉的过程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就结束了。随着药液的淡金色彻底褪去,变得澄清,方傲的周围突然刮起了狂风,那是强烈涌动的天地元气所为。大量的天地元气灌入方傲体内,在淡金色的经脉中迅速运转,甚至可以听到隆隆之声。方傲一扫之前的萎靡,重新找回了充满力量的感觉。

整个蜕变的过程进行到这里,已经接近尾声,虽然过程非常痛苦,但美好的结果还是让方傲忍不住大笑起来。正当他要主动运转体内元气,检验一下自身时,凌冰及时阻止了他,并让他强行强行压制住体内奔涌的元气,让元气暂时归于宁静,同时阻断体内元气继续涌进体内,因为他的身体还布满黑丝,体内的毒液还没完全排尽,在毒液排尽之前,不能让毒液接触到体内的元气,否则前功尽弃。

最后的蜕变过程不但没有之前的痛苦,反而非常舒服,使得一直疲劳不堪的方傲躺在大缸中呻吟连连,连凌冰都忍不住鄙视他。

清澈晶莹的药液慢慢地滋养方傲的身体,而方傲身上的黑丝则透过皮肤慢慢地排出体外,黑色的液体滑落大缸中,使大缸中的液体慢慢染上黑色。

黑丝慢慢退去,方傲的皮肤恢复了白皙红润,富有弹性,似乎比之前更吹弹可破了,小脸也恢复了往日的俊俏,这让一直很臭美自恋的方傲甚为满意。

黑丝完全退去后,方傲身上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方傲突然从大缸中站起,握紧拳头,感受着自己比之前更强大的躯体,大喊一声,让大缸直接炸飞。在他想疯狂吸取天地元气,恢复之前的境界是,却被凌冰极力阻止了。

“你现在等于获得了新生,完全换了一具躯体,一切都回到了起点,包括你练气的境界,当然你可以马上突破回去。但是,既然你现在回到了起点,就等于获得了一次重修的机会,你应该利用好这次机会,重修之前的各个境界,打下最坚实的基础!”

“要重头开始修炼吗?”

“这是难得的机会,只有筑下最坚实的基础,才能在修炼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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