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等我吧。”
“云笑!”云笑已经跑到了门口,一只手忽然在背后拉住她。
“我进去!你在这儿等着!”
云笑愣了一下,萧命令的语气让她有些吃惊,从前看起来温和随性的他此刻忽然变得很有气势,变得完全不认识了。
她愣神的功夫萧已经转身进去了,云笑有些担忧,但是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住了。
云笑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开心。
顶着浓烟上了楼,三楼已经没有了带面罩的消防人员,不知为何不在了,楼道里火势又变汹涌了。
没有了艳儿的能力,火焰炙热,烧着萧的裤脚。
萧冲进去才发现,刚刚弄湿过的围巾已经干了,烟味钻进围巾的缝隙,呛的人无法呼吸,又更剧烈的咳嗽起来。
摸着找到了5013号的门,推不开,门紧闭着。
“有人吗?”踹也踹不开...
看来已经没有人能回应自己了,萧刚退后两步,又停住了。这栋新的居民楼,安得是防盗门啊,走廊太暗了看不清楚,差点往上撞。自己的小身板还是算了吧。
转到了旁边一间没了门的屋子,大门被炸飞了破烂的趴在地上。
进了屋,伏低身子钻进洗手间,将洗手间水龙头打开,把自己弄湿,喝了几口水,虽然水都热了,但总算舒服一点。
然后到了阳台窗前。
窗户也很烫手,但幸好窗沿下有一个窄窄的平台,能爬过去。萧想到下面有气垫,原本是让自己得到安慰,往下一望,这一望后悔了,感觉一阵心悸。
五楼怎么就这么高...
楼下的人全部都一点点,看到自己似乎有呼喊声,各种声音听不清在喊什么。
大喘了两口气又引起剧烈咳嗽,让自己不再望向看,攀着窗子终于到了旁边的房间。
这边离爆炸点远一点,窗户玻璃只是有了碎裂的痕迹。推不开,不过用手肘一撞就碎了。
也管不了被碎玻璃划伤了,萧挤进窗里。屋里被爆炸震的东西掉了一地,书本衣物,花瓶,垃圾桶,凌乱不堪。
客厅里没人,卧室里没人,书房里没人...
他仔细的将房间都找了一遍。
这屋里没人!
萧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屋子很凌乱,自己比屋子还要凌乱,或许脑子已经被浓烟填满了,让他不会思考。
是被人救出去了吗?但刚刚大家离得很近,没见到有消防人员救出老人。
怎么办...
是小女孩弄错了吗?
但是女孩大概五岁多了,反复的说爷爷还在里面,应该不会弄错。
萧跑到洗手间,将围巾再次弄湿,裹住自己头脸。
回到客厅,打开门重新回到走廊汹涌的大火里。
“还有人吗?”
萧空荡的声音回响,无人应答。
萧向回走,在敞着的几个屋子里都搜索了一遍。
终于在感觉自己快昏倒的时候,找到了老人。
他被埋在一个倒塌的书柜后,萧推开散落的书,用膝盖支起书架,艰难的将他拽了出来。
头发一半花白,一半焦黑。
没错了。
萧抱起老人就抗到了肩上,用脚踢开房门,汹涌的大火就扑面而来,整个走廊已经被大火包裹。
冲不出去了。萧转身折回来,再次到窗前。
“喂!”
他向下面大喊一声。
下面人山人海。在向自己招手。
不用萧再多说什么,火警们很迅速的将气垫搬到了他们脚下。
萧看准了气垫的位置,咬咬牙将老人扔了下去,便有消防员利落的上了气垫托着他下去。
萧刚想跳。忽然一声巨响就穿透了他耳膜,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眼前扫过人群,扫过迎面而来的玻璃...
然后脑袋很痛...
然后就是不许人再继续思考的扑面而来的黑暗。
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周围很吵,各种嘈杂的声音在耳边嗡嗡直响。想将他们赶走,张张嘴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漆黑的夜幕下,一个身影被火光照亮,那个影子看着十分焦虑。
隐约能听到她说的一些话。
“他骨折了...队长你慢一点!”
...
“别昏迷啊,脑袋出血了...”
...
眼皮很沉,睡一会好了。
“萧...萧斐千!”一个人焦急的喊着自己的名字。
“萧斐千!!”
“安布朗医生,我的同学摔伤了,您能过来吗?我们在宿城。”
好烦啊,再睁开眼,那是一张熟悉的小脸,低头匆忙望了一眼自己,有什么东西掉落在自己脸上,冰凉的感觉。
好舒服...
“对,就在我家这里,我给您位置...”
后面还说了什么,萧却又听不见了...
他还想听,但是仿佛有一双手将他拖进了黑暗里。
...
于此同时的,远在地球另一处温暖的丛林里,各种昆虫在草丛间懒洋洋的飞着,妄想寻一处阴凉,躲避强烈的日光。
“已经一点了,应该不会来了吧。”一个健壮有力的男人匍匐在草地上,一身绿色迷彩与草从融为一体,讲话的声音只有他旁边靠前一些,同样趴在地上的男人听得清。
“嘘。”
旁边的男人一脸严肃,一直盯着前方,这个表情他已经保持了几个小时了。
远处是树林中小坡上一个山洞,只见一只黑色的东西从巢穴里飞了出来,一上一下扑闪着翅膀,比鸟儿飞得要凌乱,比蝴蝶要大,是一只蝙蝠。
然后是两只,四只,十只...哗哗啦啦,成群结队。睁着血红的小眼睛,虽然飞舞起来都忽上忽下,却大致都朝一个方向而去。
埋藏在草丛里的五个人面露喜色,相视打了个暗号,就从侧面跟了上去。
蝙蝠飞过丛林,刚到一片树木稀疏的地方,就很快消失在半空中,六人毫不停步,从林子里钻了出来,其中站到了比严肃男子更靠前的位置上。
五人消失在空气里。
天色微朦,这是北方城市的一个清晨。四下无声,薄雾朦胧,楼房都还在沉睡。
气温的升低显示大家已经不在东非了。
不远处站着四个人,蝙蝠正从空气中飞向他们。
正好在大家侧面,几人闪身躲到楼房后。
云方槊微微露出一点头,用一只眼睛看了一下又缩回来。站在最前面是个最高最壮的长头发男子,只见蝙蝠一只一只的飞进了他手中一个麻布口袋。
那口袋不大,却一直没有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