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伊燃又重复了一遍。
夜晚,理花守在熟睡的伊燃的床边,这不知是第多少次他被伊燃迷住了。
那个不顾一切挡在他身前的人,可以信任的人啊……
回想着伊燃毫不犹豫地冲到自己面前的举动,理花把脸附在伊燃的手上,内心十分满足。
“你傻狗#~%@…吓……”伊燃模模糊糊地说。
“下?”理花知道他在说梦话,他学道。
“吓死我了……”伊燃用另一只胳膊挡脸。
“吓死你了?”
“吓死我了!理花!你不会躲吗?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没命……”伊燃哽咽,“我要是没赶上怎么办?怎么办……傻狗吧你是…你给我吭声…吭声!”此时的他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尽管他说不清楚,但却让人明确地懂他的意思。
理花僵住,随后把脸埋在伊燃的手心,这又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他为伊燃心动了。
理花攥着伊燃的手,渐渐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老套的梦。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理花昂着头走在林间,此时的他正在寻找早餐,顺便骄傲着寿命只有十几年的身为猫类的自己却已经活了两百年,称霸山林应该不成问题。
就在他得意之时,一个人类除妖师突然出现,举止奇奇怪怪,并要跟理花玩一个游戏。理花也想看看自己的能力,便欣然答应了。
很不幸,无论是剪子包袱锤还是简单的手指游戏“找盟友”他都一败涂地。
因为他是猫爪啊!
“好了,你输了,根据规则……”除妖师拿出一个葫芦,在理花眼前晃了一下“进去吧,我的新葫芦需要试验品。”
你刚才没说输了要进去啊!不就是游戏,赌注也太大。理花猛地后退却被除妖师一把抓住后颈肉。
“不进?那也由不得你选了。”除妖师打开盖子就要念咒。
突然,伊燃瞬移出现,打断了他:“我听说妖怪输了之后留下名字即可,怎么你这么特殊?”
除妖师一看是个人类,不屑道:“留下名字我以后召见他也是要拿他试验的,不如省去那一步,况且这小妖哪有名字?快让开,别妨碍我除妖!”
伊燃见这半吊子除妖师视生命如草芥,立马念咒,便有一阵平地而升,正好将除妖师套住。
“什么?你不是人类?”那除妖师疑惑,他现在仿佛被定在了原地。理花把后颈皮从他手中挣脱,逃到了伊燃身后。
伊燃并不回答:“不如跟我玩个游戏,输了你就进去。”他冲葫芦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不,不!”
“这也由不得你。”伊燃说着念咒,大阵越缩越小,直至挤得除妖师喊爹了才带他一起消失在原地。
这是一个妖怪冲伊燃许的愿,他见自己的妖怪兄弟越来越少,便四处打探兄弟们的去处,结果发现是一个除妖师在拿他们做实验。除妖师的法器太多,他打不过,只能来向伊燃求助。
此时除妖师已经乖乖躺在地上听候那妖怪的发落了。
理花跳上了伊燃的肩膀,他决定了,这个强大的家伙就是他的小弟!
“你要跟着我?”伊燃问。
“喵~”虽然我看似是跟着你,实际上是认你做小弟。
“好吧,你没有名字?”
“喵喵~喵,喵,喵~喵喵。”是的。
“看你是只花狸子,那你就叫理花吧。”
“……”理花并没有让伊燃给他起名,名字对一个妖怪来说非常重要,他活多久,这名就跟他多久。
不过也罢,越难听的名越容易让人记住,让这个强大的妖记自己一辈子,他便能一直做自己小弟了吧。
他以为自己能在伊燃左右,一直到死,直到那妖怪驳的出现。
他一直受驳的困扰。
没想到那天伊燃见过驳之后竟对那妖怪“一见钟情”,还经常把他领回家。看着眼前的驳亲昵的蹭着伊燃的脸、伊燃帮驳理毛的动作,理花内心十分不是滋味,很后悔带伊燃去了陈家大院。
理花活了也有三百来年了,出去闯荡也不是问题,他开始慢慢酝酿着离家出走。
不,是突然离开还是跟伊燃告别后再走,他还没拿定主意。
反正最终目的都是让伊燃后悔冷落他,然后把驳赶出家门,最后追回自己。
嘿嘿,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这天,理花在自己的窝下压了张纸条,一大早便跳出了家门。
伊燃起床后看理花不在窝里,感叹了一句这懒猫难得起得早,往旁边一瞥,看见一张带有鬼画符似的字样的纸条。
理花扒着窗户往里看,见伊燃捡起了纸条,又得意地从窗台上跳了下去。
纸条上写的是:既然已经有人能代替我,我也不再在伊卿身边多待,望保重。
这种白莲花般的发言,有一种爱叫做放手的不得已。看到这纸条后,伊燃一定悔不当初,然后哭着出来找他。
但事与愿违……
伊燃无法辨认这些歪七扭八的字,艰难地读道:“伊燃…#*?@我…找~&%@母在…母猫%?*&~去玩了……原来是找母猫出去玩了吗,理花到这年龄了吗?”
不是的!!你怎么读的?!!啊!!不是这样的啊!
理花瘫在地上,路过的驳看见,过来用鼻子拱了拱他,见他没死,便走开了。
“蠢妖怪,”理花口中念念有词,“嘴巴溃疡,手指长倒刺,小脚趾踢到门。”他用爪子在地上画圈,欲完成这种恶毒的诅咒。
“呀!”伊燃叫了一声。
理花竖起耳朵,这是终于发现他离家出走了?
“踢到门了?疼不疼啊?”原来是驳的蹄子磕到了门框。
“呸,呸呸。”理花恨自己这张嘴。
他在地上打滚时瞥见有一老人走了进去。
“有什么需要?”伊燃面带招牌微笑。
这老人穿着粗布衣服,但干净整齐。
“老身的猫不见了,不知找回来需要什么条件?”老妇向伊燃鞠了个躬说。
她许是把这当做了单纯的办事处,不过伊燃并不在意。
“老人家,这次就不要条件,我也养猫,我的猫好乱跑,我知道丢猫的滋味不好受,”伊燃顿了顿又说,“您丢的猫是什么颜色,您最后一次见它是在什么时候?”
“白色的,没有一点杂色,昨天下午还看见它了,今天早上给它喂食,看见它昨晚的饭也没吃。”
老人家道中落,儿子因接受不了而自杀,儿媳妇前几年也郁郁而终,老人本也不想活了,却在上吊前听见细微的猫叫,见门外台阶上的白猫奄奄一息,心软了,就一直照料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