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只许菩提老祖不让孙悟空认,就不许我师父你师爷不让我认他?”伊燃抱手,索性不躲了,轻轻念咒,便解开了八卦阵,星星点点的蓝色碎片向四周散去。
“什么?”云真开始有些相信他了,不再攻击,“你要说你是我师叔,你也发动阵法看看?”
伊燃笑道:“我这阵长一千八百八十八米,宽一千八百八十八米,鸟都飞不出去,我怕过失杀人。”
“你这牛吹得,天都黑了。”云真说话轻松了些。
“没礼貌,想看就叫一声师叔。”伊燃戏谑道。
“你!有种你就等着。”云真明白他就是在占自己便宜,奈何实在打不过,他念咒,“砰”地消失在了原地。
云真还有一件宝器,叫做神铁罗盘,这罗盘能带人瞬间移动,云真这次就是靠罗盘离开的。
看两人闹腾完,陈青觉得心情转好,收回了视线。
他拿出一直没有研究的储存灵球,举到眼前细细查看,他知道里面一定既有好的记忆,也有坏的记忆。
不知是出于懒,还是看了也无法改变过去和自己的失忆,他一直让它在角落里吃灰。
陈青将手覆在灵球上,施法。他眼前晃过白光,随后,面前出现了一面陌生的墙。
“这魔头吸人魂魄,因此妖术十分强大,你此次前去灭了他,我便还你自由,以后也不再追杀。”一声音传来。
陈青以第一视角看着四周的环境,这应该是宋朝,也就是他一千年前时的记忆。
他想起来自己当时不知道为何频繁地吸食相貌美丽的尤其是身为男子的妖类和人类的灵魂,遭到了神仙的追捕。
“你们联合起来都杀不了他,我又怎么灭他?”这是伊燃的声音,他的声音没有现在的冷静,更像一个涉世未深的青年。
一听到他的声音,自己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喜悦、兴奋,极度的兴奋!无疑,这就是喜欢的感情,是记忆的主人——宋代陈青的感情。
“算我跟你许的愿,只不过交换条件是我自己定的。你作为凶兽对付妖自然顺手些,获得自由很有吸引力不是?”
“好啊,总被你们偷袭烦得很。”伊燃的话中有讽刺的意味。
陈青的能力便是可以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画面,无论多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只是说话的二人显然施了屏蔽的法术,这次陈青只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夜晚,宋代陈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有开心和期待,但更多的是类似委屈的一种感情。也许是真的很委屈吧,听到自己喜欢的人答应要杀自己,陈青想。
次日,宋代陈青早早就坐在正厅等待着。
不久,果然有来访者,当那人进来时,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伊燃身穿对领镶青色云纹边饰的长上衣,搭配白裳,腰上束带。他面带微笑,阳光短暂地打在了他的身上,周围的风景黯然失色。
他向自己走来,每一步都似自己心跳的节奏。
陈青心里只剩高兴,不想都知道,这就是喜欢。
发疯一样的喜欢。
陈青起身,脸上的笑容不断放大。
伊燃边走边说:“早就听闻陈公子年少有为,不光舟车行经营得好,人长得也俊美非常。”
看着伊燃的笑,完全不像答应过要杀自己的样子。
“不知你是……”陈青装不认识道,他佩服自己能完全掩盖住内心的风浪。
“在下伊燃。”
“伊燃,好名字啊。”
“名字还分好坏吗?”
“我爱听啊,”陈青贫嘴,“伊燃公子有天人之姿,要不是陈某清醒得很,还以为伊公子是梦中的仙子呢。”这应该是真心话。
“不知突然来访所为何事啊?”把伊燃请到位子上后,陈青边倒茶边说。
“有一批货想请公子顺路运一下,不占地。”这是他接近陈青的借口,“明说吧,你我都是妖,这批货被神仙盯上了,我需要走镖的,要什么酬劳都不是问题。”
好,很合理,很真诚。因为自己的舟车行正是经营运送贩卖生意的,自己妖术又强,要不是知道对面这位是上古凶兽之一,根本不怕神仙,自己都差点相信了。
陈青依然笑着,只是内心涌出的复杂感情令自己鼻子发酸,他把脸撇向别处,说:“不要酬劳,伊公子的请求在下在所不辞,”又看向伊燃,“不知公子何时肯赏脸同在下一起去悦和楼赏赏风景啊?”
他意思很明确,谁会刚一见面就邀请人家一起赏风景,还是个男人?
“随时。”伊燃也许把这当成了陈青吸食貌美之人魂魄的陷阱,正合他接近陈青的意愿。
画面终断,陈青仍坐在沙发上,手下压着储存灵球。
这灵球虽可以储存记忆,但没有人会把从出生到现在的记忆都存下来的,大多数都是存有纪念意义的部分。
他本就不想看灵球,害怕看到不好的记忆,不过既然已经看到了这么不好的,下面的还能差到哪去。陈青再次把手覆在灵球上,施法想看看里面还有什么。
恐怕这是更久远的记忆了。
这约是两千多年前,自己喜欢在荒废的陈家院子里休息,现在他就在这里,低着头不停嚼着面前的青草。
他的原形是驳,一种形似白马、头上长角的妖兽,觉得草好吃也无可厚非。
一人声传入他的耳朵,是伊燃的声音。此时的他更加涉世未深,语气已与现在大有不同。
“是这吗,理花?”
驳猛抬头,与正进院的人对视了。
伊燃一身白色曲裾深衣,深衣带有青色水纹的锦边,腰系的一条腰带中间有一枚玉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肩上是山猫形态的理花。
许是上古凶兽自带的魅力,驳有一种亲近的感觉,他没有因受惊吓而逃跑,而是继续吃草。
“他长得奇怪吧,这只牛头上只有一只角。”理花得意洋洋地展示他的新发现。
“这只是驴吧。”伊燃道。
驳又一个猛抬头,驴?
罢了,来的这两人法力高强,自己打不过。
他又低下头寻找别的种类的草。余光里,伊燃蹲下,用双手托腮,仔细观看自己吃草。
理花说了一句:“给他取个名字吧?”
“嗯。”
驳不开心地把头扭开,晃了晃尾巴,也不知道人家乐不乐意就要给人家取名字。
“它害羞了,还摇尾巴,是开心吗?”理花又说。
你当是狗呢?
“他在陈家大院里吃青草,白毛都沾绿了,就叫他陈绿?”伊燃道。
“你怎么不叫他陈小草呢?”余光中的理花用爪子摁着伊燃的脸说。
“陈绿草?陈草绿?”伊燃一本正经地说。
“别用绿了好不好?”
陈青感受到驳内心的拒绝,恐怕已默默决定明天不再来陈家大院吃草了。
“陈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