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铁栅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佘娅猜测多半是刚才院长出去时打开的。
里面有什么一定要她看的东西。
楼梯上积着一层厚厚的灰，两人小心翼翼地走着。
佘娅看见楼梯角有个药瓶，她捡起来一看，这个药瓶上也积了层灰。
佘娅擦了擦上面的灰尘，透过小窗照进来的光，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四个字——
艾司唑仑。
佘娅之前写文的时候曾经去查过，这是一种用于术前镇静的药物。
只是怎么会出现在孤儿院？
苏澜羽冷眼旁观，微微颔首：“上去看看就懂了。”
“我怎么觉得你会把我灭口呢……”
苏澜羽噎了一下，不冷不热地丢下一句“爱来不来”，径自走上去了。
来都来了，真相就在眼前，她咬咬牙，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一上三楼，那股之前一直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一下子扑面而来，佘娅蹙眉，抬起手捂住口鼻。
两人在空荡的走廊走着，空气中灰尘飞扬。
两侧的房间都锁着门，查理闻到的血腥味估计就是从里面散发的。
苏澜羽在一间房间前停下脚步。
佘娅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心里一颤。
——8848。
8848，你名字怎么出现在这儿？
喂怎么到关键时刻你就装死啊！
门上只有很薄的灰尘，苏澜羽毫不介意地把手放上去，扭开。
门没上锁，苏澜羽缓缓拉开，里面的景象在两人面前缓缓展开。
里面很暗，苏澜羽掏出手机照明。
屋子狭小，里面却不是预想中宿舍的样子，而更像是手术室。
靠墙放着一张床，床头是一台心电仪，旁边连着隔着精密仪器。
正北方墙上的窗紧闭着，落满了灰。
她的大脑隐隐作痛。
明明对她来说应该是如此陌生的景象，明明是从未来过的孤儿院，可是她却感觉自己曾经在这里待了很多年。
她甚至能回想起自己躺在这个手术台上任人宰割，回想起那些医生手里寒光闪闪的手术刀。
手术台旁有个丢弃的恐龙布偶，样子破旧，有些地方开了边露出雪白的棉絮。
苏澜羽走进去，弯下腰捡起。她拍了拍灰尘，递给她：“你的。”
佘娅看着那个恐龙布偶，她颤抖着，却伸不出手。
——以后有这个的话，就算哥哥我不在也不用怕了。
——我们长大了要做行走天下的侠盗三人组！
——快走，别管我。
——有机会的话，下辈子我们还是朋友。
有一张脸在她脑海里，逐渐被描摹出来。
佘娅捂着眼睛，眼泪打湿掌心。
她带着哭腔低吼道：“温里斯，你他妈怎么阴魂不散，谁允许你为我死了。”
苏澜羽看着她，悲哀打湿她的眼睛。
“想起来了吗？我们曾经都一样。”
“我们永远逃不出命运。”
苏澜羽的声音掷地有声。
佘娅突然想起了这个孤儿院的名字。
せつげつ。
雪月。
血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