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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离去

回到巫傩寨的我着实被惊呆了,往常宁静的巫傩寨此时来来往往,基本都是外地的游客。回到家,阿妈正忙碌的招呼来家住宿的客人,阿爹在灶台边上烧着柴火炒着菜,似乎也没有注意到我,见他们那么忙,便没有打扰他们,顺势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起了行李。

收拾完行李,我喘了一口气,坐在床边开始翻看着那本破旧的蛊经残卷,里面的内容分别是第一章到第十章,于是我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坐在床边看着“蛊经”,上面写满了歪歪扭扭的汉译字。

“此本真集集合巫、蛊、医、药、祝由之术,习此真集需发誓言不可随意摧毁,否则厄运缠身蛊毒入体。”

草草地翻看了一下——第一章的背面写着:“学此经书先了解医、毒、药,再由医、毒、药学习巫、蛊、祝由。”然后下面便开始介绍起了各种毒虫草药。我又继续翻看,接下来是蛊的制作、解法、用途,然后是写到一半的巫傩之术,剩下的便是参差不齐的撕痕,想必剩下的便是遗失的巫术章节跟祝由之术了,所以到时候一定要找到剩下的祝由与巫术来帮我固魂健体。

天色暗了下来,阿妈见我房门开着,便往里探了探头,抿嘴笑道:“回来啦?待会儿好生打扮打扮,马上要吃饭了,等会你给客人唱歌敬酒,听到了没有?”我鼓囊着腮帮子应了一声“噢”,然后合上书无力地走到柜子前、从柜子里翻找阿妈亲自为我缝制的盛装。裹上头帕穿上盛装、再佩戴好银饰,一个漂亮的苗家姑娘就出现在镜子前,仔细端详着我的脸,尖尖的瓜子脸,一双清澈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镜子前的自己,一时间竟看入迷了…

伴随着银铃叮当响,“叮叮当当”款款下楼,楼下摆了长桌宴,一群人就那么呆呆的望着我,然后齐齐拍手,我生平第一次着盛装在大家注视下、不免羞红了脸,阿娘倒是一脸骄傲地看着我笑,阿娘把我拉到桌前先是用她那不标准的普通话介绍了我,随后便说了些款待客人的话之后便张嘴开始唱敬酒歌,还一边给客人倒着酒,我走到阿娘面前,然后也跟着唱、倒着酒。那群客人跟着我们歌的节奏、打着拍子,然后叫着、笑着,阿爹还在厨房忙活、我跟阿娘就招待着客人,大家玩着游戏喝着酒。

太阳下了山,在热闹的气氛下,寨佬请人来通知我们,说让大家都去广场上面跳舞。寨里面所有的男女老少都聚集在了广场,大家笑着跳着,十分开心。

那天晚上我倒是有些喝得醉醺醺的,第二天一大早被阿娘叫醒、喝了碗醒酒汤,然后阿娘又给我拿来一些鸡蛋、一些钱,阿爹帮忙拖我的行李箱,一家人到了广场才发现寨民们全都来了,寨佬们为我举行了仪式为我践行,猫儿溪寨跟巴乌寨的人也都早早来到了巫傩寨,阵势浩大、倒把我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寨佬把游客们安排到了离仪式地方较远的场地,随后开始进行仪式,外婆跟阿黑婆在远处望着我,而熊弄今天则扮演巫师角色进行送别仪式,他身着朱砂红袍、戴着一顶法帽,动作古怪地又唱又跳,他手中拿着三根香在我身上绕了三圈之后开始念咒。之后开始进行“上刀山下火海”仪式。寓意着跨过刀山火海排除万难,仪式过后,寨佬拿着话筒站在台上、用他那十分拗口的普通话开始讲道:“我们寨子出了大学生,今天她就要去上学咯!再加上今天是开放我们寨子的第二天,所以今天特地举行了巫傩仪式,希望大家能在这里度过开心的一天。”说完,周围便响起了掌声,我倒是“噗嗤”地笑出了声。

在所有人群的注目下,大家帮我送到了寨门,我一路都是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寨佬特意提前找人开来了一辆拖拉机在寨门口等着,拖拉机的车头上还绑着一朵“大红花”!在大家的瞩目之下,我红着脸上了车,这时候、掌声再次响起,弄得我差点钻进车底躲起来…暼眼一看,阿娘正抹着眼泪,她缓缓走过来,从包里取出一包干粮让我路上饿了吃,还不时叮嘱我好好照顾自己,我又偷瞄了一眼外婆,她只是望着我这边仿佛在思考些什么,车缓缓的开动了,带着紧张和不舍,我转身望去,村民们用不舍与欣喜的眼神目送着我,他们的身影越来越渺小、随后渐渐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驶过苗疆崎岖陡峭的山路,路过一棵棵青葱的树木,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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