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怡知道这些道理,可直接说出来,估计也听不进去。
“唉,我怎么这么命苦,有了继母就有继父,将我卖到这家里来,无亲可靠,唉,我怎么这么命苦,大着肚子,男人就去了,留下孤儿寡母的,还有虎视眈眈的大哥大嫂,这若要是捅出去,岂不是又要来抢男人?想想那大嫂与医婆子互通,在六个月时,硬说我这孩子七个月大,给我扣一个珠胎暗结的名头,想让我进猪笼,想要落掉我孩子里的孩子,唉……我怎么会如此命苦啊,原以为自己变强了,能好好过,可是我那认得姐姐,只看见我的好,也不见我命中的苦,只一味说我的好见不到我的难。”
王怡唱作具佳,自己也被自己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接着道:“唉,我这命好苦啊,左邻胖婶不是人,为了打我这房子的主意三天两头一闹,十天半月一大闹,不是说我与别的男人好上了,就说我勾引了小林大夫,唉……我怎么这么命苦?就昨天,张婶与衙役在我房间里找到陌生男人的内裤,硬说是我与男人私通,唉……我怎么这么命苦……”
王怡不让自己说话的速度过快,免得李婶听不清,到时候说那么多都白塔。
王怡在话里不无埋怨李婶,她最讨厌那种只看见不幸就看不到好的地方的人,自哀自怜,就算遇到好的事情,也被说成不好,真以为自己是祥林嫂啊,硬是把自己折腾的别人都不爱搭理她的地步,要不是看在李婶不是无药可救,对自己也是有情义的,她才懒得来这么一出。
李婶听着王怡的话,忘了哭,一想,还真是这样,可随之就不解了,明明王怡过得那么不幸,她怎么还笑得出来?就又联想到自己刚才说王怡幸运的事情,当下就有些讪讪的,脸皮泛红,也不好意思哭了。
“认真说来,我十五岁嫁去那男人家里,十八岁才怀孕才下的小柳儿,男人也不曾抱怨一下,如果不是我自己觉得对不起他放任他在外面鬼混,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地步,说来,我还是幸运的,虽然男人将小柳儿卖了,可是我不是也借到银子,将小柳儿买回来了吗?小柳儿现在还在我身边,”李婶说得喃喃的,万分尴尬。
王怡最不屑的就是李婶话里那烂赌男人说李婶三年没怀孕的事情,包容的话,还觉得自己亏欠了烂赌男人,不过饭一口口吃,路一步步走,李婶现在能这样想了,已经不错。
想到自己两三个月后生小孩,王怡眉头打结,这左邻右里没一个可信的,自己可就是真的是两脚踏入鬼门关,起码要留李婶到自己生完孩子坐满月子再说,到时候,她再让李婶离开这里去乡下过,就能远离烂赌男,过上苦一些,却也比被一个烂赌男缠着要好一点的日子。
“婶子好好休息,手骨没有断,就是开了缝,林大夫开了药,手骨愈合可能会很痒,到时候李婶千万不能抓挠,”王怡细心的叮咛,便转身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