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顿从灭掉东胡开始,到月氏、河套地区、西北五国、到整个蒙古草原、大漠,冒顿帝国的国土面积是位于它南部大汉的国土面积的一倍。此时冒顿单于统治下的匈奴是世界上幅员最辽阔的帝国。
关于未来帝国版图的扩张,他的战略计划是向西发展,全部占领西域,征服整个帕米尔高原,全部的贝加尔湖;挥师亚欧大陆,他要做草原上不落的太阳。
但眼下,他要建设一个新的行宫,所谓行宫就是行走的宫殿。
他的行宫,他选择在罗布泊湖畔,罗布泊是一个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大湖。大湖形状酷似一个大耳朵。那里水美鱼肥,岸边的草是世上最富营养的草,罗布泊的牛最壮实。
传说,五百年前那里是他祖先咎如部落所在地,当年一颗巨大的陨石坠落把咎如变成了汪洋。冒顿无从考证传说是否属实。但是,他知道他的祖先实实在在存在过。
自打在宝藏洞见到祖先牌位,他想到了再造个行宫祭祖。想到祖先,他意识到是不是祖先以此种方式显示自己不仅要造宫殿祭祖先,也应该造人延续香火。
人心有所想,就会把各种看到的东西往自己想要的方向暗示自己。
他想是不是自己该成家了,该为整个帝国找个单于皇后。
她想到了阏氏,他想娶阏氏,可是她曾是头冒的小妾,而且自己拿不透那个野女人。很长时间没她的消息了,不知她在楼兰过得怎样?
她还想到了舛羟,如果自己结婚,她会惹出什么麻烦吗?
他的脑子里出现了豹皮女的身影,不知为什么,自从那天雨中相会后,他总有成家的冲动。可是,自己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她在哪里呢?
三个月前:
冒顿离开了左贤王大帐,他挑选了小青作为几字左部长官。他准备去右贤王的阵营,了解右营开战前的准备工作,及确定右部长官。
他喜欢一个人突击检查他的阵营。
半路上,忽然刮起了一股旋风。冒顿看惯了草原的天气,了解草原的气候,这种风是雨头,雨是风尾的天区,草原时有发生。他知道一会儿就是瓢泼大雨,大雨过后将是阳关蓝天白云。
大雨对冒顿不算什么,他可以在雨中几天几夜和敌人厮杀。他继续骑马赶路。这时,瓢泼大雨倾刻而注。
不知为什么在雨中他想起了阏氏。
那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他和阏氏在海子游泳。阏氏走出河水,上到岸边。阏氏面向太阳,扬起双臂伸向天空,像是要拥抱空中的太阳,飘逸的长发和她伸向空中的双臂在水天映照下像一个女神。
冒顿感恩造物主造出如此美丽的身材,他感激在这个世上能认识阏氏。他看着蓝天白云下美丽的阏氏,忘记了自己身在水中。忽然一个浪头打过来“咕咚,咕咚,“他一连喝了好几口河水。
他往外吐着水,忽然感到头上遮住了什么,原来是一把伞。
他侧头看见一人骑马给他撑着雨伞,他不禁赞叹此人的马术。
他放慢了马速,扭头看向那个人。见是一女子,她头戴豹皮冒,身穿豹皮服,那张脸美若天仙。
如果用性感女神形容阏氏,那么这个女子就是天仙。她纤尘不染,高雅脱俗。她全身散发着冰清玉洁,遥远神秘。但她又是那么的单纯,天真。
冒顿从马上下来,他谢了女人。
雨停了,女人把伞收了起来。
天空出现了太阳。女子脱下豹皮服,里面露出了火一样鲜红的紧身胡服,紧身胡服把她美丽的身材一展无遗。
她把豹皮服放在了湿漉漉的草地上,坐在了豹皮上边,她像是坐在猛豹怀中的玉女。她从斜跨在肩上的黑皮包里取出胡笳,对着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草原吹了起来。声音委婉苍凉。胡笳声震憾整个草原。清风吹拂着她的秀发,飘逸迷人。
似曾熟悉的画面,冒顿想起了母后留给他的刻画,刻画上是一位红衣仙子,吹着胡笳。刻画上的红衣仙子和她一模一样。
红衣仙女看了看冒顿,她冲冒顿笑了笑。
“这是冒顿潮尔,是冒顿发明的。”
听女子说胡笳是他发明的,冒顿赶紧更正:“潮尔不是冒顿发明的,只是被他改进了而已。“
“是他发明的。以前的是潮尔,这个是冒顿潮尔,音色,音韵都不一样。”
她反驳着冒顿。冒顿不再说话。
“你喜欢音乐?”她问。
“喜欢!”
“吹一曲吗?”
冒顿点了点头。
她把冒顿潮尔递给了冒顿,冒顿接过潮尔吹了起来。
他吹的是飞沙走石,兵马刀剑,人头落地,大地鲜红。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吹奏如此惨烈的胡笳乐。
女人接过了胡笳,继续吹。
冒顿看到了圣鸟朱鹮,栖息于高山下的海子,在溪流寻觅,对准跳出水面的肥鱼一喙咬定。
他见到了无棱无角的匈奴大帐,里面有一个女人声嘶力竭。磅礴的大雨已经下了几天几夜,地上已经成了海子。帐外飞沙走石,大树被风沙连根拔起,就像那女人生产的阵痛一样猛烈。温暖干燥的帐内丝毫感受不到包外的恶劣气候,更感受不到他的男人正在外撕杀。婴儿啼哭,女人笑了,她似乎在寻找,她很失望没有找到她想找到的人
冒顿忘情地听着女人的胡笳,女人火红的服饰把高大魁梧的冒顿融化了。他忘记了自己,忘记了时空。
冒顿再次接过女人递给他的胡笳,他又吹了起来
他的轻快的胡笳声,把她带进了他的童年。
他欢快地笑着,无忧无虑,整天缠在她母亲身后像一只小绵羊。小绵羊忽然变成了一只狼,又变成了一只豺,一只豹,一只虎,贪婪地吃着一切可能吃的东西。她看到了凶猛阴险的虎豹豺狼。
她还看见了四个女子,她们争风吃醋,她们想知道他最爱谁。
女人从袖口里又拿出一只冒顿潮尔,这只更长,她配合冒顿的乐曲一起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