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师说:“我看不透我自己的女儿,那野丫头的主意一会儿一变。从小她就处处和我对着干,我让她往东她一定去西,长大了更变本加厉,我对她没有办法。”
精绝王递给心灵师一杯茶,说到:“你先喝杯茶吧。别生气,都去了!”
心灵师接过茶喝了一口,接着说道:“
她一跑就好几年,我天天替她提心吊胆。她的心离我越来越远,就好比我们母女间有个无法跨越的鸿沟。然而,匈奴打败了月氏的时候,她回来了一回。她根本没来看我,她是来看月氏人安排的小王。我专门去看她,和她谈了五分钟不到,她就撵我走。那次见面我看到一个强大的男人把她震慑住了,但我不知道他是谁。她一走又几年,我派我的信徒婕眚去找她,可谁知她这一走也未回。一天,有人忽然找到我说阏氏命在旦夕,我易容成婕眚的样子进到单于庭。我看见的是一个浑身是血的阏氏,她早产大出血,我帮她生下孩子,让她在那里静养了两天,随后把她带到楼兰,那是她最乖巧的一次,我做什么她都不反抗。回到楼兰后,她起不来床,吃什么吐什么。但是,不知哪来的力量,她不停地镌刻密书,镌好了又烧掉,烧掉了又镌刻,就这样反反复复。我要帮她镌刻,她不让。镌刻好后,她把它交给了婕眚,并说谁都不许看,特别是不许我碰密书。她告诉婕眚,孩子长大后,让她带着密书去见她的父亲。我问阏氏孩子的父亲是谁,她死活不告诉我。我问婕眚孩子的父亲是谁,婕眚也不告诉我,只是说让我好好活着,孩子长大后,去见她父亲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了。可是前两天婕眚忽然不见了,孩子也带走了。”
“婕眚的哑巴夫婿呢?”王太后问。
“都走了。”
“你问一问小焉支,也许她知道他们去哪了?”
“我问小焉支了,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雪莲,你知道小焉支和我更没感情。”
王太后说:“我回头帮你找找婕眚!”
心灵师说:“我到你这来就是这个意思!”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用满脸褶子欺骗我的孙儿?”
“那天单于找我决定要不要保留心灵师为楼兰市最高领袖,他先见到了碧咎,我怕他怪罪,就装重病,谁还治罪一个快死的人!在和冒顿的谈话中,我看到了他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场,就是镇住我那野丫头的气场,我知道他就是笥瘳的亲生父亲。我想让他为阏氏入葬,心灵升天。”
冒顿说:“所以您编了一堆谎言!您宁愿阏氏死去也不愿把阏氏交与我!”
冒顿话一出口,大家都不说话了,气氛相当尴尬。
心灵师说:“单于,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您在单于庭,难道不知道什么人能住在单于庭吗?”
“您这是什么意思?”心灵师问。
“单于庭里除了我的护卫,就是我最亲密的人可以住。傻子都能知道阏氏是我的女人!”
心灵师狡辩地说:“大单于,我真的不知道!”
这时,狐胡王听不下去了,他对着心灵师说:“大姨,您最好说实话!”
“没有人比您更明白了!如实说出阏氏是怎么死的?”冒顿走到心灵师身边,用鹰一样的眼睛刺向心灵师。
“跟您都说过了!”
“您还不说实话!”
王太后说:“姐姐,你就把实底和冒顿说了吧!”
心灵师战战兢兢地说:“她是从山崖掉下摔死的!”
八年前单于庭:
阏氏说:“孩子我生下来了,你可以走了。”
“大阏氏,你怎么和妈妈这样说话?”心灵师说。
“你要我怎样说?”
“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你,为了我们的楼兰!”
“别跟我说我们的楼兰,你还不是为了你自己。”
“我要为自己就不会这样了。”
“什么这样,那样的。现在,孩子我生完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以走了。”
“我可以走,但是我得把孩子带走。”
“我是不会把孩子给你的!”阏氏说着,把孩子搂得紧紧的,对着婕眚说道:“婕眚,把她轰出去!”
婕眚说:“阏氏妹妹让你走,我看您还是走吧!”
心灵师生气地说:“婕眚,你给我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你走不走?”阏氏问。她看着心灵师没有要走的意思,她说:“好!你不走,我走!”
阏氏推开门,走了出去,外面正刮着狂风。阏氏骑上马,朝冒顿大帐方向奔驰而去,忽然在大帐前,她转了个弯儿,朝山崖直奔而去。
“心灵师,阏氏朝单于帐后的山崖方向奔去了,那里没有路,我去喊她回来!”
“婕眚,你不要出去,把门关上。我到要看看这野丫头能怎样!”
这时,我们忽然听见一声马凄惨的嘶鸣。她俩跑出帐外,山崖处,连人带马都不见了。婕眚和心灵师跑向山崖,望下去什么都没看见,只看见山崖下杂草丛生。”
“这么说阏氏迟迟不下葬,是因为根本没找到阏氏的尸首?”王太后问。
精绝王说:“我也曾到那片崖下寻找过,什么也没发现。”
“八年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入夜时分,冒顿和川艸垚躺在柔软的胡床上,川艸垚枕在冒顿的臂上,冒顿搂着川艸垚。
“阏氏为什么对心灵师那样说话呢?”川艸垚问。
冒顿没有回话。
川艸垚自问自答地说:“她一定是对心灵师恨之入骨!她为什么对心灵师恨之入骨?难道心灵师做了什么她非常讨厌的事情?能是什么事情呢?一个女儿恨自己的亲生母亲能有什么原因呢?我明白了,阏氏患有炫巫疾!”
“什么是炫巫疾?”冒顿的话,吓了川艸垚一跳。
“吓我一跳,我以为你睡着了!”
“你一直不停地说话,我睡得着吗?”冒顿说。
“炫巫疾是我们巫师的行话,即阏氏有两个人格,一个内在的自我,一个放飞的自我。其实人都有两重性,正常情况下我们自动综合两种人格,或是把一种藏起来。
阏氏从小在她母亲的双重身份中长大,母亲太强大,表现之一是她母亲男扮女装,而不许她说。你知道童言无忌,他们只说他们看到的事实。她母亲一定打哄骗的办法止住一张儿童的嘴。其二,她看到她母亲又胆小如鼠,在月氏人面前,她母亲已死。
慢慢地阏氏也有了两种人格的分裂,思维破裂。
阏氏本可以用你去压她母亲,可是也许你们在某种事上出奇地一致,她认为也许你们有串谋,而你们两个都是她的至亲。
会是什么事情呢?
明白了,是生孩子这件事。你是不是常和阏氏提起让她给你生个孩子?”川艸垚问冒顿。
冒顿说:“偶尔提起!”
“你是不是要她给你生孩子当成了一种指责?一种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