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川牧凡静坐在亭中品茶,颜雨柔和颜雨玲则坐在亭子外的一旁石椅子中,身边的奴婢则上茶和水果,等待颜昔眠的表演。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千川牧凡仍十分平静的等候着,他拿起杯子,准备再喝一口之时,看见一个紫色身影缓步走来,热茶冒出的烟朦胧了女子的脸容。
千川牧凡放下茶杯,细细打量着微步而来的颜昔眠,只见她淡紫色的广袖长裙,手握青剑。三千青丝仅以淡紫色丝带束起,素颜清丽绝美,简洁的舞衣没有一丝平庸,反而映衬得更淡雅,一尘不染。
千川牧凡目不转睛看着颜昔眠,深邃而幽深的眼神深深的把颜昔眠映在眼帘,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眼神不由得变得复杂难明…
“世子。”颜昔眠轻音叫唤,然后欠了欠身,便走到亭子外的空地中,看向颜雨柔和颜雨玲两人,勾唇一笑,眼里波光潋艳,透出一丝狡猾的笑容对着她们说道。
“二妹三妹,姐姐不才,可以请妹妹跟我一起合奏吗?”
听到颜昔眠要她们一起表演,两人心中不屑,她就知道颜昔眠无才无德,整天只跑出去的野丫头能会什么琴棋书画吗?
颜雨柔对着颜雨玲使眼色:妹妹,咱们要让她在世子面前出丑,仍是你弹琴我跳舞。
颜雨玲向颜雨柔隐隐的笑了一下,意思明了。
两人一齐对外抗敌!再内战!
“好啊,那么我与三妹就跟姐姐一齐表演一曲吧。”
“姐姐请。”
于是,颜雨柔拿起剑,就走到亭子外的空地中央,面对着颜昔眠,而颜雨玲就坐回古琴前,缓缓划动下那细细的琴弦,一声声低音传来,慢慢柔和,幽美…
伴随着幽幽的琴音传来,颜昔眠的衣袂已随她曼妙之姿翩翩起舞,青丝墨染,玉袖生风,随着她飘然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紫衣飞舞,已然入醉。
颜雨柔一边耍着剑起舞,一边注意着颜昔眠,看着她一袭紫衣临风而飘,柔然飘逸的舞姿,更映衬出她那清雅绝美之容,心中涌起恨意。
这贱人原来会跳舞,而且她叫颜雨玲和自己出来,无非是想着刚才她们已经表演过了,而她却可以借她们突出自己,更吸引世子的注意力,真是贱人!
哼,以为跳舞跳得好就行了吗?看她如何让她在世子面前出丑!
颜雨柔暗地向着颜雨玲使了使眼色,然后一边舞着剑的同时亦慢慢靠近颜昔眠,手中之剑时不时对上颜昔眠,想要令她分神去躲自己的剑。
而颜雨玲弹奏的琴音骤然转急,玉指在琴弦上飞快的弹奏着,琴音尖利,高昂激烈,如同野马奔腾…
可是,当在颜雨柔暗中把剑刺向颜昔眠之时,却对上了她的眼睛,看着她眯着眼,勾唇一笑,玉手突然拿着青剑,手腕一转,青剑如闪电般快速迎上颜雨柔的剑。
剑光闪闪,随着激昂的琴音,颜雨柔面对着颜昔眠突来一撃,来不及退后,只好回身一转,同时间颜昔眠亦顺着她转身,同时手中的青剑竟削下颜雨柔的一丝墨发。
看见颜昔眠削下了她的一丝墨发,心中涌起一股愤恨之气,正想举剑向颜昔眠砍去,此时,颜昔眠足尖一起,身姿如疾风般快速旋转起来,长长的墨发在风中凌乱飞舞,随着琴音激昂,起伏不断,她那飞舞之姿的配合下,
强烈分明的带出曲中的悲欢离合,尽诉倾情之意。
千川牧凡紧瞪着颜昔眠的舞蹈,连茶也放在桌上动也没动过,那锐利幽深的眸中只映下她那一人的身影,仿佛在这绿野仙林中只剩下他与她一般。
琴音从激昂中慢慢缓下来,已被迫至一旁的颜雨柔一脸愤恨的看着轻摆身姿的颜昔眠。
最后她竟被颜昔眠反将一军,不,她只是不及她如此的阴毒,她应该早料到她和颜雨玲合起来整她,所以她就将计就计,以两人舞剑来吸引世子目光,这贱蹄子!她不但勾引千川世子,还让她出丑,真恨毒!
很明显,这二小姐还不知道要是她没想要刺那一剑,人家还不会暗中削了她的发,也没想过自己也是算计自己姐姐的恨毒女子。
琴音停下,颜昔眠挑挑眉,微笑的向着颜雨柔说道。
“妹妹,谢了。”
她那脸上的笑容尽是透着狡猾精明,那挑衅的样子仿佛对颜雨柔说着:这可是你们自己失算掉面子的哦,不关本小姐的事。
气得颜雨柔脸容扭曲,双手握成拳,身体亦颤抖着,显然气符不轻且输得“不彻底”呐。
颜昔眠心中啧啧笑道,瞧这姑娘多激不起呀?气一下,那暴躁的性子就原形毕露了,就这猪脑子还想算计她?呵呵……
“姐姐的剑舞得真好,可是……姐姐是咱们的相府嫡女,经常在外不说,可这一身的剑法是从哪学来的?”颜雨玲站起身,向着颜昔眠微笑且带着疑惑问道。
这话问得可真有意思,颜雨玲不止是想指出她身为女子且有地位的相府小姐却经常在外流连,加上她还满有深意的说出自己会剑法是别人教的,说不定还是跟外面江湖上的男子学的,暗指她在外与男人相识相会有失女子名节。
如果她答得不好,那相府嫡女在外识男子的传言便会传出去,而千川牧凡也会对她有所怀疑和不喜。
呵呵,果然这颜雨玲比颜雨柔更有心计呀,不过也只是比她那“猪二姐”聪明上那一点点而已。
唉,比猪聪明一点,而,已!
颜昔眠笑着回道。
“妹妹忘了吗?母亲会武,在我小时候就教过我一些剑法,对武功`尚有研究’,在外也看过江湖中的打斗,所以也有一些武功在身,舞剑自然不难。”
这一回答令颜雨玲的笑容僵住。
对啊,颜昔眠的母亲,即是丞相之妻会武之事只有丞相和她们的庶母才知道,外面的人可不知道,所以她一时间忘了颜昔眠的母亲会武之事。
可恶!这就让这贱人说清了!她怎么就忘了她的母亲会教她武功之事…
“姐姐说的是,不过姐姐经常流连在外也不太好吧,毕竟…”颜雨玲仍穷追不舍的问着,她就不信这贱人会解释清楚她身为相府千金自小便经常在外不回家之事。
虽然颜昔眠的存在已被不少人遗忘,可是毕竟千川国人人皆知相府嫡女不受宠而流连在外不归,对名声不好,这个时候她在千川世子面前说,他一定会不喜这贱人!看她如何跟她抢。
“三妹妹,我自小经常外出之事人人皆知,你何必不停强调这事?加上丞相大人也没说我什么,你又有何资格在这对我说三道四的。”
“身为女儿家就应该少言,妹妹若再不改这不分尊卑且啰嗦至极的性子,将来如何在夫家立足?岂不是会遭夫家人嫌烦?”
“……”
颜昔眠一改之前温和柔软之态,以嫡女的身份去教训这颜雨玲,要她懂得尊卑,不该越轨去对嫡姐说理。
而颜雨玲被颜昔眠斥得面红耳赤,说什么也不是,尴尬的站在那里低着头,脸上全是委屈,可是心中却已经火冒三丈,不停咒骂着颜昔眠
贱人!该死的贱蹄子!竟然吼她!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胸无点墨且不受宠的废物而已,凭什么以嫡女的身份压她,还害她在世子面前出丑,该死!该死!
而静坐在亭子内的千川牧凡从头到尾也只注意着颜昔眠,对那两个庶女视若无睹,看见颜昔眠身上释发出凌厉的气势训庶妹,他的?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这隐藏极深的小狐狸,原来除了狡猾精明,假装温软之外,还有这凌厉的气势,与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嗯,不错,很好。
“雨柔,雨玲。”圆润的声音传来,颜昔眠转身,便看见一身盛装的上官静宁和身后跟着的李嬷嬷走过来。
“千川世子”上官静宁向千川牧凡欠了欠身,而直接无视了颜昔眠。
相府掌着家中一切事的庶母虽不是妻子,可却是相府中公认的女主人了,而现在这女主人却不重视颜昔眠,也就是暗指颜昔眠在相府中没人撑腰没有地位。
颜昔眠眯了眯眼睛,挂上浅浅的笑容,满是深沉。
“娘”颜雨柔和颜雨玲齐齐叫道,然后眸中满是得意的看着颜昔眠,上官静宁来了,看着贱人还能否勾引世子。
“千川世子,既然庶母已来,那么昔眠就不奉陪了。”颜昔眠向千川牧凡微笑道,还福了身准备转身就走。
这时千川牧凡冷冷的声音传来。
“颜大小姐说了陪本世子逛逛,难道要食言?”
颜昔眠有些惊讶的看向千川牧凡说道。
“可是昔眠已陪世子逛了半天相府了,除了一些房间外,已没什么可逛的了。”难不成你还想逛逛这两个庶妹的闰房?…想就直说嘛,呵呵。
“没逛够”千川牧凡语气不变,冷冷回道。
“……”这是什么话,这是什么该死的傲慢态度!没逛够?你还想逛哪?
茅房吗?!
这欠扁的家伙!
“世子,没逛够相府,不如就让这上官姨娘和两位庶妹妹带您去逛吧,她们可比昔眠更熟悉相府`更多‘不同的地方呢。”颜昔眠故意在`更多’加重语气,再加上脸上那淡然得体的笑容,怎么看也带有浓浓讽刺的意味。
“大小姐,你可不能在世子面前无礼。”上官静宁温柔的笑容中,带着狠毒的刺,每一句话都带刺的想狠狠的刺死颜昔眠似的。
“上官姨娘,我可没有对世子无礼呐,只不过是让姨娘给世子逛逛,难道姨娘不愿?”
“不…”上官静宁正想反驳,便被颜昔眠抢了去。
“不过呐,说到无礼,姨娘一来没给我这嫡女行礼,还胡乱指责,这无礼两字,怎么也是应赐给姨娘不是?”
“你……”
“那,昔眠就先告退了”颜昔眠没再理上官静宁慌乱气急的样子,便想快点离开,她怕对着这个男人,最后被气死的反而是自己。
颜昔眠不等上官静宁等人说话便急步,如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以神速离去。
直至走出亭子前,?她还感觉到千川牧凡那幽深的目光正紧瞪着自己,身后那凉凉的感觉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