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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独自离家,出发时还没做任何攻略,天知道洛茗初这几天有多无聊。
半个月快过去了,平时顾北北不在的时候她就在人群密集处摆个小位置,帮人画像,当然啦,还是要收点“手工费”的。顾北北在时,她就在顾家待着,辅导功课,画会儿小样。
可这日,当顾北北被闹钟叫醒时,身边已经没了洛茗初的身影。
哦,坏蛋洛洛背着自己去登山了。
站在山脚下的洛茗初打了个喷嚏。哦,顾北北醒了。
上一次爬山是在什么时候?初二了吧?也就是在那次之后,洛茗初听到爬山两个字就会炸毛。至于原因嘛,洛茗初抬手捂住眼睛,太丢脸,说不出口。
“准备好了吗?”付子承将一根登山杖递给洛茗初,“上去之后跟紧我。”
“哦。”语气不情不愿的,惹得付子承一笑。
“你再笑一下试试!”
洛茗初气结,这半个月来总是莫名其妙碰到他,还偏偏都是偶遇,她不是没怀疑过,可真的没有蛛丝马迹的证据。而在昨天,付子承突然坐在了她面前的椅子上。
“小姐,画张画。”
看见来人,洛茗初非常给面子的没收他的钱,而且画得异常生动形象。
然后……就把这尊大佛得罪了。
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付子承将画放在他脸旁,画上的猪憨态可掬得笑着,不得不说,画得还不错。洛茗初不厚道地想着。“明天陪我爬山,不然我就大肆宣扬某画师干了这种事,我看你以后还有没有生意。”
起初她是拒绝的,可当她看见向她们方向走来的付逸承后,她同意了,唯一的条件是爬山不能带上付逸承,她是真的一秒都不想和付逸承待在一起,想必对方也是这么想的。
“走吧。”洛茗初视死如归地踏上一步。
山路特别崎岖,加上清晨下过小雨,土地被浸湿后泥泞不堪,洛茗初开始庆幸自己之前没有拒绝付子承的登山杖。
“怎么样?还可以吗?”
付子承没得到回复,回头看了下,洛茗初在离自己十几米的地方,以一种很别致的姿势上山。
山路很狭窄,而且周边没有护栏,洛茗初便一手用登山杖支着,一手撑在地上,头完全低着,不敢看周围的景色。完全体现出了爬山的爬字。
付子承被她弄得忍俊不禁,找了个适当平坦的地方等她。
五分钟后洛茗初才超过付子承。
“你去前面吧,我在后面跟着。”付子承接过她的登山杖,把它缩短了一点后又递还给她。
洛茗初没回答他,脸色冷冷的,自顾自得继续上山。
好不容易看到一处凉亭,洛茗初不管不顾地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拿出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几口。命算是回来了。
“还好吗?”付子承坐到她旁边,痞笑着看着她。
洛茗初撇了他一眼,意思显而易见。
“哈哈,想不到你体力这么差。”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洛茗初,付子承心情大好。
“恐高。”
话一说出口,付子承脸色就变了,“你还好吧?没必要逞强的。”
“要你管。”
得,还能怼他,看来是还不错。
“那继续?”
某初开始装鸵鸟。
“哈哈哈!”付子承看着她的样子,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后知后觉的两个人对视了一下,付子承快速收回手,尴尬地揉了下鼻子,“咳,意外。”
洛茗初没理他,拿上之前被她摔在地上的登山杖,继续走上泥土路。
后面的路稍微修过,有些许石头垒起来,形成不大明显的台阶,倒是没有那么吃力。
走到山顶已经临近中午,两人出门都带了干粮,随便地解决了午饭后,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周边来来往往的登山者,倒不显得气氛尴尬。
“对不起。”付子承看着远处连绵的山脉,心里却紧张着。
“没事,不知足无罪。”
“不是,我是说我弟弟……”
“那更没必要。”洛茗初拢了下刘海,将它别到耳后,“我不是圣人,原谅不了任何人。我的世界非黑即白,你不用也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真的不可原谅吗?”
真的不可原谅吗?洛茗初苦笑,如果那时候没有那么多流言蜚语,没有那么多敌意的眼神,没有收到那句句威胁,自己会怎么样?
或许还是那个可以笑得没心没肺的人吧?
但她知道不可能了。从她带有目的地同意和肖明试试开始,就不能了。所以她没有抱怨什么,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但那些人,她也一样无法原谅。
她亏欠的只是肖明,而那些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在伸张正义的人,她一个都原谅不了。
她连自己都原谅不了,又有什么权利原谅别人?
“需要我送他去见圣人吗?”洛茗初笑着,但这样的笑,让人心疼。
这样的笑,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处于花季年龄的女孩脸上。
“你真的应该多笑笑。”明明很好看。
“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要求我这样做。”洛茗初面无表情地看着付子承。本就是不可能的两个人。
“你很喜欢那个叫季白的人吗?”付子承反问。
“很喜欢。”
“如果他拒绝了你呢?毕竟他丢下你消失的无影无踪。”
洛茗初沉默了,这样的结果,她也想过。
“洛茗初,给我个机会吧,一个能在你被拒绝后守护你的机会。”